【银幻】荆棘城堡(肉车)上。四万多字耐心看完。希望别被禁
在荒凉的城堡里等待预言中的宝贝自投罗网。
男妈妈出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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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陆上有许多奇幻生物,类人生物数量不少,有一种生物,大部分人姓紫堂,聚居在河岸和湿地上。
他们经济发达,文化昌盛,善于使用水属性的魔法,听说正体是一种水妖,但很少显露在他人面前。
他们种群内负责生育的性别不限男女,外表上看不出谁具有生育能力,看上去是女性,不能自己生育;看起来是男性,也许已经生育过好几个孩子了。
只有发情期才能把他们区别开,他们不限季节,个体有自己的发情周期,通常间隔很漫长,发情期间身上会散发出好闻的水生植物的气味。未婚的族人会把自己关在房内独自度过,已婚的族人可以和伴侣共同度过。他们是相对保守的物种。
紫堂幻斜倚在窗边,看着外面雾蒙蒙的水面,水鸟在其中穿梭。
其中有成双成对的水鸟夫妇带着自己毛绒绒的孩子们,在高过膝盖的草里若隐若现。
我的另一半也会和我这样吗?他想到。他今年十九岁,算是大龄未婚,兄长的孩子已经开始说话了,他是族长的儿子,本来不应该被冷落。
可是他的魔法是如此弱小,和兄长比更是相去甚远,族人们都看重实力,和血统成正相关,看他这样生怕下一代也会变弱,没人愿意和他成为伴侣。
他是族长的孩子,不能和自己的族人结婚,但可以和其他种族联姻。他们擅长生育,而且下一代的特征基本继承外族,他的父亲,族长,正在考虑如何把他的婚姻利益最大化。
紫堂幻每日都在煎熬,他希望能用实力证明自己的能力,但他毫无办法,他不想就这么迎来自己的结局,和他族联姻,变成利益的傀儡,能力弱小,也许连自保都将十分艰难。
些微的水生植物花朵芬芳从他皮肤底下悄悄渗出来,他很不甘心,但身体告诉他,他已经成熟,需要别人的抚慰,他如果没有这生育能力,也许就可以不离开这里,在兄长身边辅佐。
但是没办法,他要接受属于自己的命运。只是……希望他的联姻对象能和他好好相处……
但命运总是如此无情。听说紫堂家的族长有个孩子可以联姻,周边的数个种族心动了,其中一位牛头人领袖开出非常丰厚的条件,紫堂族长心动了。
紫堂幻的兄长坚决不同意,因为那个牛头人家族有个特别的传统,妻子可以给父亲兄弟共同分享,不在意生下的孩子究竟是谁的血脉。
而他们一家足足有八个兄弟。紫堂幻颤抖着,看着父亲不开口,但隐隐决定了的模样,感觉心灰意冷。
嚼碎了嘴里苦涩的草梗咽下去,身体散发的水生花朵香气渐渐收敛。他不能在这里等,等着那可能把他毁灭的未来。
收拾了点东西,以前和家人一起去过外面,他知道该如何生存。披上黑色的兜帽披风,在夜色里悄悄离开自己的房间。
他的兄长在不远处看到一闪而过的黑影,同行的同伴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在想事情。”他冷静地回答。让他去吧,离开这里,在危机重重的世界里寻找一线生机,总比在原地等待命运的宣判、无能为力好。也许吧。
第二章 白色荒漠
紫堂幻很清楚每一个传送法阵会的目的地,他要去最远的地方,但不能离水太远,不然他会干枯而死。下定决心后他躲过守卫,踏进法阵中。
从法阵中出来,凌冽的风和雪花打在他身上。
这里是极寒之地,常年下雪。法阵所在是在这极寒之地人类聚居最大的城市,大半夜亮起的法阵光芒没能吸引看守的注意,这个季节的夜晚不会有人出来。
使用传送卷轴,传送到离城市中心非常远的郊区,躲进农民的仓舍里,和牛羊挤在一块度过这个夜晚。第二天天亮,他冒着风雪再次传送。
沿着被雪覆盖的大路连续传送,不过一个上午,他便远离了城市,只能看到路边零星的村庄。
紫堂幻用力粗喘,他习惯在温暖的水上生活太久,在这片白色沙漠里冷得浑身颤抖。但是没关系,他只要越过边境,进入到精灵聚居的异国,就可以寻求精灵帮助进入冒险公会当冒险者。
根据大陆的常识,精灵们天生高雅和善,最喜欢他这种娇小无害的尖耳朵生物,如果说发展顺利,他就能在离家最远的地方找到新的落脚点。
把压制发情期的草梗塞进嘴里,很冷,荒无人烟,路的左右都是密集的、高高的树林,再深处是幽暗的阴影,不知道会不会藏着可怕的生物;前后都是路,空空荡荡的,一眼看过去没有尽头,只有渺小的他在大风大雪里艰难前进。
但是没关系,只要他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就能到达精灵国度。
传送卷轴还剩两次,可以在危险的时候瞬间离开;他是只要吃草叶就能活下来的种族,饿了就去刨草根、摘树叶填饱肚子;这里满地的雪,晚上利用咒语垒出雪洞,施加隐藏和保温的法术,只要恰当利用他就能安然无恙地活下去。
他有生存的决胜法宝,但是在这片白色荒漠中多的是在临近冬季忍饥挨饿的生命。
紫堂幻三天后沿路路过一个人类村庄,恰好遇到强盗抢劫,抢匪饿坏了,眼里只剩杀戮的本能。他们杀光了男人,女人孩子被煮了吃掉,连骨头都被咬碎。
被剃光的碎骨零零碎碎地散落在土地上,半截头骨透过黑洞洞的眼眶看着一身黑袍、脸色雪白的紫堂幻。他把自己藏在灌木丛之中,满头冷汗,观察围着咕咕冒泡的大锅大快朵颐的抢匪,他们不是人类,是身上裹着皮毛,蓝色皮肤,嘴上长着獠牙的野蛮人。
他必须要小心谨慎。他们有坐骑,十几头皮毛白色夹着灰的巨大雪狼,能在瞬息之间追上他,咬碎他的颅骨。
雪狼们吃饱喝足了,挤在一起小憩。紫堂幻身上的水生气息和雪融为一体,没有引起它们的注意。他在灌木中轻声施放简单的静音法术,蹑手蹑脚地慢慢挪动,他轻盈无声,只在雪上留下浅浅的印子。
远离了他们,回过头在铺满了雪的林子里完全看不见那个已经被毁灭的村庄,才直起身发足狂奔,他不敢光明正大地跑到路上,沿着路边的树林磕磕绊绊地跑走。
神却不屑于眷顾他,那群蓝皮肤的高大野蛮人骑着雪狼沿着他离开的方向冲向下一个将被掠劫的人类聚居地。紫堂幻被群狼踏在雪地上的声音狠狠地吓了一跳,飞快地矮下身藏进林子里,可是他动作太大,干枯的枝干被扯出响亮的碎裂声,发出的声响引起其中一只雪狼的注意。
雪狼停下脚步,喉咙里发出震慑的低吼,朝着紫堂幻的方向压低上身,这个动作吸引了所有包括它背上的野蛮人的注意,冲出很远的雪狼骑士都回头,成包抄的形势慢慢围过来。
紫堂幻满头冷汗,心跳如擂,在树丛中宛若一只被猎人包抄的可怜兔子。不行,不能在这等!
他突然站起来,转身就冲进树林里,气流把他的兜帽掀开露出耀眼的紫红色头发。野蛮人里有个眼尖的看清了他的样子,大声地朝同伴喊紫堂幻听不懂的话,雪狼骑士都兴奋起来,骑着雪狼冲进幽暗的树林之中。
紫堂幻拼命在树林之中毫无目的地向前冲,雪狼重重地踏在雪地上的奔跑声在两侧越来越接近,野蛮人们在狼背上大笑着嘲讽这个不自量力的猎物,刺激着紫堂幻已经绷紧的神经。
别开玩笑了!我绝对不会死在这里!他的眼睫毛上挂着凝成雪的水珠,青色的眼睛盯着在他正面不远处突然跳出来的雪狼骑士,雪狼伏低前身等着他自投罗网。紫堂幻低声念着咒语,声音跟随着风散落在雪花上。虽然他能力很弱,但别当他是条砧板上的鱼!
那个野蛮人还以为猎物被吓傻了,直直地撞过来,顺着雪狼伏低的身体伸出手想徒手抓住他,完全没看到藏在袍子里的下半张脸在吟诵魔法咒语。
他在会被抓住的方寸之地刹下脚步,肉眼看不见的气流顺着伸出的手臂,瞬间缠绕着卷上这对雪狼和雪狼骑士的身上。
尖锐的冰刺在一刹那扎穿了雪狼的双眼、血狼骑士的手掌、脖子和左眼,雪狼疼得发出凄惨的尖叫,往前冲把背上的骑士颠下来。野蛮人滚落地上,咆哮着把左眼的冰刺猛地拔出。其他同伙听到他们的动静犹豫了一小会。
紫堂幻跨过凸起的树根继续往前冲,掏出怀里的传送卷轴,急促但稳定地念出咒语。
被扎穿左眼的野蛮人是他们的首领,同伴们不敢继续追逐而是围住他,他怒吼着把脖子和手掌上的冰刺拔出来,血孔飚出的血液飞溅到另外一个雪狼骑士身上,那只雪狼嗷呜地缩了下脖子。
他把其中一个下属从狼背上拉下来,自己骑上去,大吼了几声,所有人继续去追逐那只狠狠咬了首领一口的绝路兔子。紫堂幻跑出去的那点距离雪狼几息之内就能赶上,但是他身上散发金色的光芒,首领认出那是传送魔法的施法前奏,他要跑了!
衣摆被金色的漂浮咒语包围,像融化一般消散在空气里。首领和他的最得力下属冲在最前,强壮的雪狼几个飞越落在他身后的几步之遥。两个野蛮人同时伸出手抓捕他,尝试在他被法阵完全卷入之前拉住他、打断法术进程。
魔法扭曲时空,螺旋状的黑洞把最近的雪狼和雪狼骑士瞬间吞入,其中一只雪狼惊慌失措地发现背上的骑士连同刚刚还在身旁的雪狼和骑士一同失去踪影。它扭头到处打量,只有白色的雪和挺拔的树干,还有迟来刚到的同伴们。它竖起耳朵抬头,黑洞收缩成空气中细小的波动,随后涅灭。
紫堂幻从半空中出现,掉下来,被树枝接着。和他一起传送过来的两个野蛮人和一匹雪狼没那么好运气,直接从空中掉下去摔在坡上。
他们出现在一个一边是悬崖一边是陡坡的山尖上。紫堂幻挂在树上艰难地挪到靠近树干的地方,看着他们三个咕噜噜地从山坡上滚下去。
抓紧手里的传送卷轴,只剩一次。刚刚的传送魔法一次带了太多人,把他的魔力都耗干净了,脸色惨白,身体因为过度耗魔而发疼。但他必须离开,那两个经验丰富的战士把自己从滚落的势头里终止下来,雪狼在滚落中卡在了枯死的树干上暂时起不来。但若是坐以待毙,没过多久他还是会变成他们的囊中之物。
紫堂幻一刻不停地念着咒语,冷汗流出布满了整张脸,遇到空气变成雪白的冰晶附着在皮肤上,勉强启动,金色的光芒笼罩,下一刻,水妖从树上消失。
首领把自己背上的巨大斧头拿下来,左眼闭紧,结冰的血液粘在他的脸上,像只矫健的豹子在铺满雪的上坡上毫无阻碍地往上冲,他一定要把这个狡猾的老鼠的脑袋砍下来!
但是他也看见了那个金色光芒消散了,怒吼着把斧头飞劈到紫堂幻刚刚挂着的树干上,巨大的树被震动,雪簌簌地落下。一个布包混着雪也一起掉下来,落在雪地上。
首领的下属把卡住雪狼的树干双手支撑起来,雪狼敏捷地从中钻出。他看见首领扯开一个布料看起来非常精致的包裹,走上去,抓起一把从里面掉出来的碎草梗,放在鼻子前嗅,一股温暖的、苦涩的气味充斥鼻腔内。
紫堂幻摔在雪地上,非常费力地扶着树干把自己撑起来。
他被传送到树林中的阴影里。抬头去望,虽然远,但还是能看见那个耸立在森林里的尖坡。仔细看上面还有小黑点在动。他没有魔力了,用尽全力只能传送这点距离。他必须要逃跑、恢复魔力,他们是精明的、经验丰富的猎人和战士,些微痕迹只要被捕捉了,都会被他们追踪到,这段距离一点都不安全,哪怕
这个森林一眼看不到头,也许不会来这个方向。
他跌跌撞撞的往尖坡相反的方向逃跑,他要尽快赶路,如果下雪可以掩盖他的痕迹。他已经没办法考虑会不会因为失去魔力而冻死在这、或者树林里会不会遇到更加可怕的掠食者。愤怒到极点的猎人的追踪才是迫在眉睫、需要解决的巨大危机。
一直往前走,这里片树林安静无声,铺满雪的树冠遮蔽了太阳只剩下幽暗,甚至连树都一样的高耸、粗壮,分不清方向,无法弄清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原地打转。还好和别的地方不一样,树林里长了坚硬的、黑色的荆棘灌木,灌木的脉络在黑暗中跳动着细微的红色光芒。他前进的地方这种荆棘越来越密集,才让他确定他已经远离了那个可怕的尖坡。
太阳可能落山了,幽幽寒气从树根里从里而外散发出来,侵蚀这个虚弱的水妖。
紫堂幻止不住地打寒颤,缩着肩膀,双手藏在袍子里环抱自己的身体,勉强支撑起上半身,低垂的头只能看见脚前方的地面。感觉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机械地拖动它们,在荆棘的红色幽光组成的道路里蹒跚前进。
没留神被凸起的树根绊倒,他控制不了身体,僵硬地摔进树根中的地缝。好冷,好饿,树太高大了,摘不了针叶填肚;没有灌木,只有荆棘,他甚至没有力气挖开冻硬的泥找点草根。他抖着僵硬的手去摸原本挂着布包的腰间,那个压制发情的草梗可以拿来当做食物,可是他把布包丢了。没有魔力,非常饿,现在的他处于巨大的危险境况中。
巨大的树木像远古的神祗冷漠地耸立,他是如此渺小,缩在这个冰冷的地缝里,等待死神把他带走。树根就是他的棺材,雪是他的丧衣,安静地彻底失去心跳和呼吸,变成一个鲜活的冰块。
他尝试挣扎,嘴唇上下蠕动想念出增加温度的咒文,但非常绝望的是,他不仅耗尽魔力,甚至没有力气发出声音,只能在胸腔里微弱地发出震动。眼泪从眼角流出,还没掉下去就变成冰粘着肌肤。
逃离了家乡,这么快就迎来死亡了吗?缩成一团,身体除了颤抖无法动弹,像是死亡前的忏悔,回忆起自己的选择,是死在这个冰冷的森林里好点?还是面对那个践踏他的灵魂和尊严的婚事好点?
做梦!谁都别想让我回去面对那个不堪的、愚蠢的婚事!怒火让他的头脑无比清醒,挣扎着、挪动着靠近地缝里发出红色微光的黑色尖锐荆棘,他更加无法接受的是被亲人当做一头交配的畜生高价卖出的事实,他要活下去,活给他们看,他不是毫无用处的废物!
用力伸出手,抓住坚硬的荆棘,尖刺扎进手心,血珠从伤口涌出来滴在荆棘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荆棘如石头般坚硬,正在散发出非常迷人的火热温度。
他颤抖的手无视了可怕的尖刺,去感受那种温度,不是错觉,荆棘如同活着的血管散发温度,脉络的幽光游动着。他艰难地抬头,不顾脸颊和嘴唇被荆棘划开,用唯一能用力的牙齿尝试咬开坚硬的荆棘。出乎意料,荆棘就像长相可怕的甜美果实,用力咬开就轻易地展示自己内里。
如血般暗红的汁液从破开的口里滴滴答答地滴在树根上,形成一个小小的红色水泊,没有被冻结,紫堂幻低下头,伸出舌头去尝试那个汁液汇聚成的水泊。温暖的腥辣液体沾上舌头,吸进口腔,火热滚烫的液体唤醒了他的体温。他已经管不上荆棘会不会含有致命的毒素,温暖的汁液是他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抬起头焦急地小口撕咬荆棘的茎肉,它充满韧性和柔软,灼热的液体顺着口腔流入喉咙,温暖他冻僵的身体。
他像一只吸吮乳汁的羔羊,迫不及待地吸收养分。
荆棘的红色幽光让他的雪白面颊散发出奇异的光泽,暗色如血的液体从嘴角渗出,沿着他细白的脖子流进衣袍中。不知道这荆棘究竟是什么,他浑身发热,头脑像喝醉了酒般迷糊,他咬了几口,就昏昏沉沉地倒下去,身体发软,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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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瑞麟:先到这里,希望别被禁。不知道多少张。共5576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