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雨云间（3）

翌日，灵儿颇为不解地收拾东西，她看了眼天色，终究没忍住询问，

“小姐，您怎么突然想起要去礼佛？”

“那清呈山离叶府有段距离，这几日又老是下雨。”

叶知瑜摇摇头，她上不去为何，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召唤她，叫她不得不去。

叶知瑜：我已经和母亲说过，她没有拒绝。

叶知瑜：正巧柳夫人也要去，我们可以和她同行，到时多带些护卫就好。

“好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灵儿乖乖收拾东西，没再抱怨。

路途遥远，有柳夫人做伴，她们也不算无聊。这月中法会，相国府柳夫人要去贞女堂留宿，叶知瑜自然也跟着一道去了。

她一入贞女堂，内心便升起不适感来。虽然四处打扫得干净，仿佛一尘不染，却有莫名的压迫感和古怪之处。

“瑜儿，你随她们先过去，我和堂主有话要说。”

叶知瑜：好。

女子温柔娴静，眉目如画。贞女堂堂主见到叶知瑜时微微怔住，她只听说柳夫人要来，未曾说有其他贵客。

看这女子衣着不凡，容颜不俗，又同柳夫人如此亲密，应当也是世家出身。

“你们几个领贵客去休息，好生招待。”

叶知瑜和灵儿被带着走，期间，她偷偷打量周围，这里的女子穿着打扮都相同。头戴面纱，一身白裙。

她儿时虽见过姜梨，可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

叶知瑜先是吩咐灵儿去打探，却是什么都没打探到，后来贿赂一番才得知她现在住的房间。

“堂主不让我们议论姜梨的，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而后，叶知瑜敲响了姜梨的房门。

桐儿：谁啊？

里面传来姑娘的声音，清脆中带着一丝紧张。

叶知瑜：是姜姑娘吗？

好半响，里面的门被打开细小缝隙。

桐儿：你是何人？

来者身姿窈窕，眉目温和无害。桐儿没见过她，眼眸中难免带着防备。

叶知瑜：方便进去说吗？我姓叶。

桐儿：叶……难道你是？！

叶知瑜微微颔首，简单表明身份。

桐儿听后打开门，叶知瑜这才瞧见里面还有位女子。她雪白的衣裙染着血色，脸色虚弱，正趴在床榻呻吟。

叶知瑜：这是怎么回事？

桐儿犹豫片刻，与床榻上女子对视后，慢吞吞开口解释。自己以及她的身份，还有被迫背上的污名，以及在贞女堂这十年，她们是怎么过来的。

叶知瑜：你真的是，阿梨表姐吗？

十几年未见，难免陌生。

可她总觉得哪儿不对，似乎先前在哪里见过这位姑娘。

薛芳菲：嗯。

叶知瑜：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后者脸色微变，她直直看向叶知瑜。

叶知瑜：许是我记错了，原本我也不怎么出门。

桐儿：叶小姐，一直以来我们都是这般过来的。求您和柳夫人为我家小姐做主啊……

叶知瑜：方才柳夫人和堂主在议事，这会儿应该回房了。

叶知瑜：桐儿，你随我一起去见柳夫人。

再怎么说，姜梨也是姑姑的女儿。她既然来了，就必然不会让姜梨受委屈。这么多年，她送来贞女堂的东西，姜梨一样也没收到。

十年的虐待和污名，必不会叫姜梨白白受了。

至于为什么轻易相信她的说辞，或许是因为，她那双充满绝望的眼睛。被背叛和抛弃的人，叶知瑜不是没见过。

他们……可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