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26）

宫子羽接过金繁手里的河灯，定睛一看，果然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他的声音不由得冷了几分，

宫子羽：云姑娘，你在河灯上写了这么多字，是想让河灯漂流而下，将这些信息送出宫门吗？

云为衫感受到身后擒住她的手暗中运了力，她指尖发白，缓缓闭上了眼睛。果然暴露了……她早已料到这个结果。

云为衫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光线映出她眼里的水光。

宫子羽心生恻隐，他对女子落泪全然没有防备心。

宫子羽：是不是你放的？

她沉默了良久，双眼变得朦胧，很快涌起了泪水。宫子羽手指微动，却依然没有松开她。

宫子羽：说话。

云为衫眨眼间绞落热泪，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宫子羽：果然……

云为衫：不是。

宫子羽：什么？

云为衫：我只是想出去，没有别的目的。少商小姐也知道的，她知道我想出去……

她想起那位明媚的红衣女子，语气缓慢。

宫子羽愣了愣，姐姐知道？他盯着眼前的人，她早已泪流满面，看上去楚楚可怜，正中宫子羽的软肋。

见状，宫子羽语气放软了些，继而问道，

宫子羽：你认识姐姐，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宫子羽：为什么我不知道？

宫子羽眉头紧锁，他是宫少商最亲近的人，按理说他该最了解宫少商的。可是现在，他觉得并不是这样。

云为衫心中默默低语，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云为衫：那晚你们放新娘出去，我试图逃走。

云为衫：是少商小姐劝住了我。

云为衫无奈地解释，如果不说，她敢肯定宫子羽会揪着不放。

宫子羽：原来是那晚。

宫子羽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是宫门外认识的……

宫子羽：既然姐姐都劝你了，你为什么还要走？

这时候，宫子羽头脑变得清醒。

幸好，云为衫想好了应对措辞。

云为衫：那晚太危险，即使逃也逃不出去。

云为衫：如今……

云为衫低泣满脸泪痕，沾湿的睫毛抬起时，发现宫子羽正静静地看着她。

宫子羽：宫门有那么可怕吗？

可怕到，不顾生命危险也要逃离。宫子羽垂眸，不知想起什么，他眉间的愁意更深。

果然，先前上官浅与她说了关于宫子羽的身世，宫子羽早年丧母，因此性格乖戾，不学无术，长大后整日饮酒作乐，难成大器。

宫家一直有传言，说宫子羽并非宫家之子，他母亲兰夫人嫁入宫门之前就已经有心上人了，日夜思念，一直想要逃离宫门，直到郁郁而终……

传闻，宫子羽和父亲的感情不好，他似乎得不到父亲的认可，所以宫子羽也就更加自暴自弃。

如今看来，传闻还是有几分真在里面。

金繁接过云为衫，压制住她。宫子羽展开手里的河灯，看着河灯内细密的字体。他看了几句，脸色就有些异样。

宫子羽：金繁，放开她。

“啊？”金繁一脸茫然，可还是乖乖听话地松开，他把手放在刀柄上，随时准备出鞘。

宫子羽：这是写给你父亲的？

云为衫垂着有些失力的手腕，哑着嗓子点头。

云为衫：家父原本行商，经常坐船出海，有一次遇到了海难，就再也没回来……

她一脸泪痕，娓娓说着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