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33）

她能看清地上的风景，毛球不停地飞，一直飞到了大海。也不知道它在乐什么，欢快地引颈高鸣，猛地打了几个滚。

桃知现在灵力低微，狼狈地紧紧搂着它的脖子，脸色煞白，对相柳说，

桃知：大人，我还不想死。

相柳挑了挑眉，问她，

相柳：为什么你的灵力这么低？

她叹了口气，其实原本她灵力还算高深，至少在同辈中是。可自从被妖怪抓去之后，她的力量被隐藏，现在根本没办法解除禁锢。

她只学了隐藏的办法，却忘了如何解除。

桃知：我忘了怎么解除灵力禁锢。

相柳：你也是真够蠢的。

相柳微微一笑，桃知无语。

他拍拍毛球，毛球不敢再撒欢，规规矩矩地飞起来。桃知这才松了口气，小心地坐好。

她偷偷打量着身旁白衣胜雪，天人之姿的大魔头。这张漂亮的脸得蛊惑多少少女的心啊，若他不是相柳，怕是那些人族女子的梦中情人。

相柳：看着我做什么？

被发现了。

桃知讪笑着，指着海面上的月亮转移话题。

桃知：你看月亮！真圆！

相柳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桃知：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相柳凝望着虚空，面色如水，无喜无怒。

相柳：你逃亡了多久？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倏地问道。

桃知：多久我也不记得了，大概两百年？

桃知：时间太久了，一个人总是难熬。我遇到很多人，很多妖。他们有的一开始对我很好，结果最后却是想抓我，有的一开始就想杀了我。我也曾被妖抓走过，最后杀了他逃了出来。

桃知：至于怎么杀的吗，自然是用毒。

她喃喃道，紧接着凑到相柳身边。

桃知：我总是很孤单，有时候甚至想一了百了，漫长的寿命于我而言就是折磨。可我不甘心，觉得谁都可以去死，而我绝对不能。

她不能死，她还有妹妹。

如果不是妹妹，或许她真的就那样死掉了。

桃知：人的心态很奇怪，幸福或不幸福，痛苦或不痛苦都是通过比较来实现。

相柳抿唇，静静地听着。

桃知：你需要我再深入讲述一下我的悲惨过去吗？我可以考虑适当地夸大修饰，保证让你听了发现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看着她凑过来，相柳微微抬手。桃知见了下意识闭上眼睛，护着脑袋。她以为他想揍她。

相柳眸光微微一闪，手缓缓落下，却是落在她的头上。很轻，很温柔，一点都不像他。

桃知偷偷抬眼看他，鹿眼般透亮的眸子亮得不像话。

桃知：你今天和往常有些不一样。

相柳：哪里不一样？

桃知：就是不一样。

她撇撇嘴，胆子又大起来。

相柳轻轻扬唇，毛球渐渐落下，贴着海面飞翔，相柳竟然直接从雕背上走到了大海上，没有任何凭依，却如履平地。

桃知目瞪口呆。他朝她伸出手，她立即抓住，一起到了水平面。毛球畏水，立即振翅高飞，远离了海面。

桃知：你是不是从小生在海里的？

桃知：或者在海里长大？

桃知：哦！你是海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