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明确心意
她这话是看着傅锦离说的,眼神中不免有些担心。
傅锦离行至她的身侧,请拍了拍她的肩道:“无妨,不必担心。”他神色淡然,似乎全然不在乎。
他虽如此,但并未消除她心里的担心,“那日我问出了些许端倪,他们口中说是薛大人,我之前去打听过,薛大人乃是之前出使福州的钦差大臣,且…他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我猜测恐怕又是薛太尉对你怀恨在心了。”
她说完这番话,齐枫与归羽相视一眼,眼神中似有惊讶,但又带有一丝的意料之中。
“怎么?难道说…你们都知道了?”见他们的反应并不大,她问道。
齐枫点头道:“那钦差大臣薛雷便是薛太尉的侄子,仗着有薛太尉撑腰便做了许多伤天害理之事,此次主子过来之后,那薛雷便已经被革职了。”
“那这么说的话,幕后之人便不一定是那薛雷了。”荣凌岚道。
“薛雷被革职,薛太尉又被勒令不许再接管福州之事,还罚了半年的俸禄,自是无暇顾及这边的事,此事或许并不是这么简单。”傅锦离道。
“这样,齐枫,你去查查昨日那领头人,我倒是觉得他有些奇怪。”片刻后,他继续道。
说到那易衡,她隐隐约约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一时却想不起来在何处听过。
齐枫点头应声道:“属下也在军营中待了数年,但那位易统领属下确实不曾见过,就仿佛是凭空出现一般,恐怕查起来会有些…阻碍。”
“此事先从他着手,你之后派手下好好盯着他,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解决水患,若是再拖下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傅锦离眉头微皱道。
“那…主子您可有什么法子了?”齐枫想了想还是问道。
傅锦离缓缓点了点头,但语气听起来却仍带有疑虑,“眼下倒是有一法子,不过或许实行起来不怎么容易。”
闻言,荣凌岚便想起那日她所见到的图纸,也不知他有没有想到更好的法子,不过听他那么说,或许是没有。
“主子,您能有法子已经很好了,在水患这件事上,众人皆是束手无策,福州的老百姓们现在也都将希望寄托在您的身上了。”归羽忍不住道,话刚说完,齐枫便脸色不怎么好看的斜了他一眼,他便马上闭上了嘴巴。
傅锦离沉默半晌道:“既是如此,还等什么,明日便派人前往临福河。”
“可是主子,您的状态看起来并不怎么好,还是先休息好再想别的也不迟。”齐枫担心道。
“现在这个状况,你觉得我还能安心休息下去么,好了,不必担心我,我心里有数……”他的话还未说完,身子便向身后软倒,荣凌岚就站在他的身侧,准确无误的扶住了他的身子,他双眸紧闭,显然是已经昏了过去。
二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着荣凌岚,实在有些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昏了过去,连一点征兆都没有。
片刻后,荣凌岚从他的身后抬起了自己的另外一只手,食指与中指之间正好夹着一枚银针。
二人恍然大悟,惊讶之余,不得不赞叹她的勇气与胆量,他们可从未见过敢对主子做如此大胆之事的人。
“放心吧,这枚银针上抹的是促进睡眠的药,对身体没有什么坏处,既然他已经决定了明日出动,那么今日就让他好好的休息一日吧。”她双手轻扶着他的身子道。
傅锦离的头靠在她的剪头,整个身子的重量几乎都压在她的身上,一瞬间她便有些吃力。
“凌岚姑娘,要不我帮你把主子扶进房间吧!”齐枫似乎看出了她的不适道。
荣凌岚正要发话,归羽却是一把拽住了齐枫的衣袖道:“哎,你不是有事儿要跟我说么?”
齐枫正摸不着头脑,但却已经半推半就的被归羽拽出了房间。
出来之后,齐枫才茫然的道:“我有话要跟你说么?”
归羽叹了口气无奈道:“主子要休息了,你跟着添什么乱,他们好不容易能够在一处。”
闻言,齐枫才恍然大悟道:“你说得对,我方才怎么没意识到?”
“因为你是榆木脑袋。”归羽小声的接了一句道。
“什么?”他的话刚落下,齐枫紧跟着便问。
“没…没什么。”归羽忙道。
他们二人离开之后,荣凌岚这才扶着傅锦离的身子进了里间,动作放轻的将他的身子扶到了床榻边。
即便是给他用了助眠的药,他虽双眸紧闭,但眉头却仍旧紧皱着。
荣凌岚下意识的伸手到他的眉宇间,轻轻的抚平了他原本紧皱的眉心,眼神不由自主的从那张俊逸非常的脸颊上划过,心里也是跟着空了一拍。
似乎这么久以来都未曾见他怎么合过眼,眉宇间皆是疲惫之色,尽管眼前有要事要办,他依旧想着她,怎能让她心里没有触动,之前帮了她那么多,如今…她亦不会让他独自一人承受。
指尖轻柔拂过,最终落在了他的嘴唇,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之前被他亲吻的那一幕,脸颊顿时升起一抹微红,床榻上的人此刻虽说闭着眼睛,却仍旧让她的心里莫名的紧张。
眼下已经明确了自己的心意,她心中虽然还是紧张,但却微微有些独特的暖意,就仿佛一直悬着的心突然有了寄托一般。
她挥去了脑中复杂的思绪,走到了书桌旁拿起了原本压在一本厚卷帛下的纸张。
那纸张叠放的整整齐齐,能看出来是细心保存的,并且压在卷帛下面,显然是不想让别人看见。
与那天所看到的图一般无二,只是更加细致的标志了几处,其中包括她之前与他提到的那一处,他着重标注了出来。
那条河道明显被一个山角所挡住,然而要绕开那出山角的确会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据她所知,他过来带的人并不多,之前…看那福州太守也用了不少福州青壮年的力气,而如今水患危急,恐怕他们自己都有些应接不暇了,若是这个时候再让他们帮忙,定然是不可取的。
最重要的是,水患治理许久,都未曾有任何的成效,反倒是愈演愈烈,百姓们的心里也定然日渐没底了,从这几日逃难的人皆可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