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幕·五十四

梁皖妮看看倾诉得差不多了，落了款，把电子邮件发给了玛格丽特。

发完邮件，她舒了一口气，下了楼，梁琍雅正在喝牛奶。

梁皖妮打开厨房冰箱看了眼：“牛奶不多了。赵姐，明天去买点吧，还是这个牌子。”

“不，我要喝之前那个牌子的。”梁琍雅拿着空杯子走了进来。

梁皖妮耸耸肩：“行，你喜欢哪种就买哪种。你昨天还说这个牌子的更好喝呢。”

梁琍雅做了个鬼脸：“那是昨天。”

说着，她拉了拉梁皖妮的衣服：“妈妈陪我去洗澡。”

刷牙洗脸这些事情，梁皖妮不用操心。但是，她怕梁琍雅洗澡时滑倒了、烫伤了，总是在一旁看着。

等把梁琍雅送上床，读完睡前故事，看着她闭上了眼睛，梁皖妮才给她关上灯，安然地离开。

洗漱完毕，敷上面膜，梁皖妮开始读当天的信件。

每天，她的信箱都会被世界各地的来信塞满。保姆会替她拿进来，放在茶几上。

这些信大多数都是观众写来的。不管信的长短，她都会耐心地读完，再针对信里的内容亲笔写回信，最后附上自己的签名照。

不过，她顶多就晚上这么一会空闲时间，来不及处理那么多信件。往日的信件越堆越高，梁皖妮只能尽快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回完。

观众来信中，偶尔也夹杂着一些不好的信件语言粗俗不堪。梁皖妮不理解，既然他们不喜欢甚至讨厌自己，为什么还要故意化这笔钱、浪费这点纸和笔墨。

遇到和演戏、拍广告相关的，或者是想进她的工作室做助理的，这些信件梁皖妮都会额外理出来，交给苏琼南处理。工作室的助理已经换了几波了。这个行业，没有什么是长长久久的。

写完了几封信，签完了几张照片，梁皖妮打了个哈欠，看了眼时间，上楼准备睡觉去了。

路过梁琍雅的房间，她照例进去看了一眼。

父母说，梁琍雅的睡相和自己小时候很像。总是侧着微微蜷起身子，笑眯眯地砸着小嘴，轻声嘀咕一些别人听不懂的梦话。偶尔做噩梦了，也会睡着睡着就哭起来。

梁皖妮给她拉了拉被子，梁琍雅顺势紧紧地抱在了怀中。

第二天，吃早饭时，梁琍雅慢慢地问：“我还是不能出去和朋友一起玩吗？”

梁皖妮苦笑着摸着她的头：“等这件事情过去了，你安全了，就能出去玩了。”

“哦……”梁琍雅失落地低下了头。

梁皖妮突然感觉有些对不起她。快五年前的事情了，怎么还无缘无故把她卷进来了呢？

梁皖妮只能试着问：“你要不要什么东西？妈妈回来时给你带。”

梁琍雅轻轻地摇了摇头。一直被关在家里，她做什么都没有了兴致。

可是，她知道，妈妈正在烦恼、生气的时候，妈妈比她更痛苦。

梁琍雅站在门口，目送妈妈离开。保姆拉着她回到了室内：“走吧，放电视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