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七十四

梁皖妮和导演都很尴尬。

梁皖妮试着打圆场：“剧本分析得差不多了，我们开始排练吧，一边排练一边分析也未尝不可。”

没想到，刚才抱怨的那个演员，直接甩手不干了：“谁爱演让谁演去吧，老娘的文化水平不如你们，我可做不到将剧本分析得如此头头是道的。本来老娘就不稀罕。什么年代了，还在演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

她站起身来，将剧本丢到一边的桌子上，挎起包，拉开门，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门砰的一声撞上了。

梁皖妮愈发不知所措起来。少了一个人，这可怎么整？

导演在一旁说：“这样吧……我们先开始吧。我待会再去找她聊聊。换人的事，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

“请问我可以试试吗？”一个细细的声音在角落里响起。

梁皖妮转头一看。刚刚找她签名的女孩，抱着自己的包，忸怩地走了过来。

导演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为难地说：“你是歌舞团的吧？我们尚艺借了你们的地方，本来就不好意思了。借人这事，我们不能私底下决定。”

那女孩依然想要争取一下：“你们先试试我。如果觉得我不行的话，就不用麻烦了。要是觉得我可以，我会自己去向尚艺争取的。”

导演想了想，有个人暂时替补空缺，这也未尝不可。反正，没说非得用这个人不可。

而且，这角色，只不过是个看客，是个有两句台词的龙套，出场个那么一两回，也不需要有什么演技，只要听话就行。

所以，刚才那演员发脾气，众人心里都猜测，她是不是不服气。

梁皖妮拿起被丢在桌子上的剧本，递给了那女孩：“里面标记出来的台词，你先看看，熟悉一下，准备准备。还有，我们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萧婵玉。‘婵娟’的‘婵’，‘玉佩’的‘玉’。”那女孩爽快地回答。

她高兴地结果剧本，一个人坐到一边看了起来。

梁皖妮这样做了，导演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排练正式开始了。没多久，萧婵玉走了过来：“我觉得我背熟了。但是，我没有在公众场合演过戏，我不知道自己演得怎么样。”

梁皖妮停了下来，微笑着说：“那你先演给我们看看吧。”

一个龙套，很难给观众留下印象。观众不会多么在意一个龙套的演技如何，除非其演技实在是太棒了。

“我平日里看她啊，就觉得她不是什么好人。都说‘相由心生’，看她那长相， 就不是个能带来好运的。”

“停。”

导演还没说什么，梁皖妮就先叫停了萧婵玉的表演。

她皱着眉走到萧婵玉的面前，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你没有入戏。”

萧婵玉失落地低下了头：“我知道，我没有经验。”

梁皖妮赶紧安慰她：“没关系，不要这样妄自菲薄。你不是科班出身，又没有经验。第一次公开的表演，能演成这样，已经很好了。我觉得，你还要在形象上下点功夫。”

“形象上？”萧婵玉好奇地问。

梁皖妮点头：“对，形象上。这不是指你的长相。毕竟，这剧本里没有规定你演的角色长成什么样子，是美还是丑，是高还是矮，是胖还是瘦。我理解的形象，主要是指人的气质这一方面。你要让观众觉得，这个角色，就该长成你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