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二十七

梁皖妮听了，心里很不好受。

大嫂和其他人之间的矛盾，都和她有关。

这时，母亲从洗手间出来：“怎么了？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刚才还笑嘻嘻的。”

梁皖妮强颜欢笑：“没什么，就是感觉有点闷气。估计是因为人多了，空气不流通。”

母亲没多想：“也是，我也觉得有点闷气。还有，我觉得你今天穿得太多了。你在英国都没有一次性穿这么多衣服过。”

往常，母亲只会说她冬天穿的衣服太少了，不知道保暖。

在火车上，梁皖妮很快就睡着了。父母以为她心里已经没有了什么顾忌，各自放下心来。

晚上，到了旅店，父亲收拾着东西，把和梁皖妮的谈话内容告诉了母亲。

母亲气急败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不知道吗？这些事你跟她说了有用吗？怪不得她突然间就又不高兴了。我们出来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孩子心情好一点吗？你倒好，全被你搅和了。”

“你昨天说漏嘴了，孩子问我，我要是不说，她又要瞎想。”父亲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应该说你老实还是说你什么好。你就不会随便编点内容吗？说他们公司出现了一点什么问题，说苏琪和清清忙不过来，什么都能说。”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哎，这孩子，跟我们离得那么远，见一面也不容易，平时又很少给我们打电话、发消息、写信。其实苏琪说的也没错，皖妮现在跟已经远嫁差不多。”

父亲又叹了一口气，做在床边。

母亲打了一下他的背：“那又怎样？即使她已经嫁出去了又怎样？你可比我更疼她。她有没有嫁人不都是我们女儿。怎么，等她嫁人了你就不会再念叨她了？”

“我不是那意思，”父亲偷偷擦了擦眼泪，“你想想，要是她结婚了，嫁人了，真的忙到这么长时间，甚至更长时间都不能来看我们一次，她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要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她自己憋在心里憋出病来了怎么办？要是她出事了，我们怎么及时赶到她身边？父亲说着，声音开始有点哽咽。

“瞎说什么呢，”母亲又打了他一下，“皖妮又不是不想来看我们。我们平时多跟她联系联系。不然，我怕她……难免会觉得我们偏心的。”

“爸！妈！”

梁皖妮轻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她拿着一盒草莓走了进来。

“我刚出去逛了逛，觉得这草莓不错，新鲜，又不贵。给，我洗好了，叶子也摘干净了。”

梁皖妮把草莓递给了母亲。

母亲打开了盒子：“你这孩子，草莓哪里买不到，非得出来的时候买。你不会想要我们给你报销吧？”

皖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没关系的，我就是无意间看到了，正好想吃……”

母亲从包里拿出三张一百元的纸币：“我们带的现金不多。这段时间吃住都在你姑妈家，我们也没用什么钱。给你，你拿着去用。既然我们在这，你要什么就跟我们说，我们来。要是钱不够花了，也跟我们讲，我们不会不给你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