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二十二

导演搓了搓手：“日结的倒是有。女二有几场戏，比较危险，需要替身。因为剧本是昨天才改的，还没找到替身演员。你们俩的身材、气质挺接近的。不过，你看上去文文弱弱的……”

“我能演。我演话剧演过打戏。”梁皖妮想要抓住机会。

导演点了点头：“那你去找武术指导，他会跟你说要怎么做的。”

武术指导正在对着女主和女二破口大骂：“看看你们拍的啥玩意儿！浪费了整整一个上午……你不是学过跳舞吗？腿给我抬高！能抬多高抬多高……怕疼？演个公主就真把自己当公主啦……”

梁皖妮在旁边站了半天。虽然还没到饭点，她已经肚子饿了，只能不停地喝水充饥。

武术指导骂完一顿，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梁皖妮：“女二的替身？这么瘦弱，行吗？”

挺武术指导的口气，不太看好她。

“我试试，要是我做不好，你们再赶我走。”梁皖妮急切地说。

导演附在武术指导的耳边轻声说：“这就是那个尚艺的梁皖妮。女二就是个挨打的，不需要什么武术功底。”

武术指导把导演拉到一边：“我们这个小剧组，人都招不到。女一女二女三，哪个不是关系户？那个梁皖妮，也算是小有名气了，又有演技，她怎么会甘心来做个替身？”

导演轻声说：“她说她急用钱，我也不懂。我就是想，我这几天是真的对女二失望了。要是她不行，就直接换成梁皖妮来演。”

“可是女二是执行导演的女儿啊……”

梁皖妮站在一旁局促不安，她不知道导演和武术指导在交流着什么。

同样被撂在一边的女主和女二打量着她：“替身？没想到真有人这么贪财。替身能有什么出息，最后都露不了脸，还拿那么多钱。”

梁皖妮默不作声地听着她们的嘀咕，不想解释。

解释了又有什么用？白被人嚼舌根。

武术指导和导演同时向梁皖妮走了过来：“你看看剧本。下一场戏，女二遭遇劫匪。”

一阵拳打脚踢后，梁皖妮听到导演喊“卡”，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那些人下手可真是够狠的，她的手臂、腿上已经青一块紫一块的了，骨头隐隐作痛。

从草坡上滚下去，梁皖妮的脸上、头发上沾满了草和土。小石子划破了她的脸。

一天下来，回到家里，父母见她灰头土脸的、走路一瘸一拐的，都吓了一跳。

母亲用手帕擦着她的脸：“你怎么回事？额头上还没好，脸颊上又受伤了。你今天到底去哪里了？我们打你电话，你不接。你经纪人也来找过你了。”

“我去做替身了。”梁皖妮一边找着医药箱一边说。

“替身？”父母更加诧异。

他们想不到，女儿居然会去做替身。

“我需要钱。”梁皖妮简短地说，打开了医药箱。

父亲追问：“那你吃饭怎么解决？你的工作危不危险？要是吃不好，还有危险，你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