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十五

余飞文对于梁皖妮的父亲谈起那件事情并不感到惊讶，他觉得这是作为一位父亲理应知道的事。

他抖了抖烟灰：“孩子已经没了，她自作主张打掉的。当时她心情也不太好，我一直在顺从着她。”

梁皖妮的父亲和梁皖妮一样拍桌站了起来：“别把责任推我女儿身上，我自己的女儿我自己会管！”

余飞文冷笑：“那你倒是管啊。你怎么现在才知道呢。我们干了什么，都是你那宝贝女儿同意的。你不信，你去问问她。我也是负责任的。”

“那么昨天呢？她明明不乐意，你在干什么？你当着我们的面在干什么？”

“你跟我聊得那么起劲，我还以为是你女儿又想跟我和好了呢。”余飞文漫不经心地回答。

梁皖妮的父亲已经气得浑身乱颤：“从现在开始，我不允许你接触我的女儿。你要是再敢伤害她，我跟你没完！”

余飞文怒火中烧：“我伤害她？我对她负责了，是她自己不跟我沟通就擅自不要孩子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早知道我就不该跟她说一句话！”

“你最好说到做到！”

说完，梁皖妮的父亲离开了余飞文家。

梁皖妮完成了采访，再和编辑敲定了一些细节和语句，便直接和母亲回了家。

一路上，她闷闷不乐。一是因为父亲无缘无故没有去旁观她的采访，她感到失望；二是因为明天又要见朱诚薇了，她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刚到家门口，她就遇见了余飞文。

余飞文向她摊手：“上次给你的磁带，还给我。”

梁皖妮犹豫了一下——那磁带里，有重要的信息。

“还给我！”余飞文吼道。

梁皖妮想到朱诚薇那里应该也有磁带，便默不作声地拿出了磁带，丢到余飞文的手里：“还给你就还给你，谁稀罕。”

话虽这样说，她心里还是忐忑不安。

朱诚薇真的会听磁带吗？

余飞文没接住，磁带“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拿到东西了就走，别整天赖在别人家里！”梁皖妮的父亲阴沉着脸，下了逐客令。

余飞文也没有好气：“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整天赖在别人家里了？我这不才拿到吗？”

“行了别吵了，”梁皖妮向余飞文吼道，“他是我的父亲，麻烦你放尊重一些。”

“果然是父女。”余飞文嘀咕道，拿着磁带走了。

余飞文走后，父亲严肃地和梁皖妮说：“以后别再跟那个余飞文有来往了。”

梁皖妮的心情变得更差了：“我不想跟他来往，是他一直来找我。”

“那你以后就当没看见他、没听见他的话，不然他更起劲。”

梁皖妮低下了头：“我经纪人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那你就自己注意点，别被他牵着鼻子走。”

“知道了。”梁皖妮小声回答。

母亲见梁皖妮提不起兴致，耐心地告诫她：“爸爸妈妈说的一些话，可能语气重了点，你不爱听。不过，我们毕竟是你父母，世界上没人比我们更爱你、对你更好了。我们都是过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