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六

余飞文将梁皖妮拽进屋里，关上门，把她按在了沙发上。

然后，他笨拙地拆开酒精棉花，用左手擦拭着梁皖妮脸上的伤口。

“我自己来。”梁皖妮夺过酒精棉花。

余飞文直起身子，道：“要去医院的话，一起去吧。”

“我没事，你一定得去。”梁皖妮也站了起来。

余飞文又抓起她的手：“现在就去。万一伤口感染了呢？”

余飞文拽着梁皖妮就走。梁皖妮几乎是被他拖着：“欸……等等……等等……我什么东西都没拿。”

余飞文停了下来：“快点去拿了。”

梁皖妮转身跑回家，又转头喊了一句：“你先去，别等我了。”

梁皖妮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抓起证件包和零钱包下了楼。

到了路口，余飞文正好打到了一辆出租车。

梁皖妮偷眼瞧了瞧余飞文的手。太黑了，她只知道余飞文的右手手指还肿着。她心里暗暗祈祷余飞文没事。

出租车司机见两人是一起上的车，又注意到了梁皖妮脸上贴的纱布，随口说道：“小夫妻晚上不在床上，怎么还打架了呢？难不成是在床上打起来的？”

“不是这样，”梁皖妮羞红了脸，“我们不是夫妻。”

“不是夫妻怎么就住一块了呢？不管怎么说，男人打女人……”

“再多嘴，我们现在就下去！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住一起了？哪只眼睛看到我打她了？啊？地震是能随便拿来开玩笑的？”余飞文厉声呵斥。

司机缩了缩脖子：“对不起啊。这大晚上的，我赚钱也不容易啊。实在不好意思。要不，我这次给你们抹个零头？”

“谁要你摸零头？我们不是没钱！好好开你的车吧，其他事情少管！”

司机住了口。

余飞文转头，看见梁皖妮紧紧地抿着嘴，低着头。

虽然天已黑，但他还是注意到了她满脸通红。

他伸手，轻轻地拍了拍梁皖妮的手。

梁皖妮向自己那边挪了挪，转头看向窗外。

到了医院，梁皖妮把事先转备好的钱向司机手里一塞，赶紧下了车，和余飞文分道扬镳。

余飞文也追了上去，站在她身后挂号。

处理完伤口，梁皖妮突然想起余飞文，觉得自己还是得去看看他。

到了骨科的候诊区，梁皖妮看见两个人挽着手走了出来。

大晚上的，医院本就没什么人。其中一个人，正是余飞文。他的右手小拇指打了石膏。

旁边的女人，梁皖妮没见过。她正微笑着望向余飞文。

梁皖妮再一次想到了苏琼南的话，慌不择路地下了楼。

她真后悔。为什么自己要对这种狼心狗肺的人动恻隐之心？他是自作自受，根本就不值得自己同情。

在医院门口，她站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出租车。

“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都不等等我。”

余飞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梁皖妮并没有回头。

余飞文搂着梁皖妮：“我叫我经纪人来接我们了。”

梁皖妮甩开他的胳膊：“不用了。我自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