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幕·七十四

余飞文快迷迷糊糊地靠着床头睡着了，忽然之间感觉梁皖妮在躁动。

刚开始，余飞文以为是梁皖妮睡相不好，笑着起身再给她拉了拉被子。

可是，没过多久，他就意识到梁皖妮不对劲。

“不是我……不要……救命……”

还没等余飞文反应过来，梁皖妮就用双手死死地掐着自己的脖子。

余飞文一惊，立刻抓住她的手，试图把她的手掰开。

他真不知道梁皖妮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手像是粘在了脖子上一般，怎么也分不开。

余飞文用力掐了掐她那没有多少肉的手背，再掐了掐她细嫩的脸颊，还是无济于事。

他着急了。眼看着梁皖妮快不行了，他冲到厨房，倒了满满一杯冰冷的水，又冲回卧室，浇到了梁皖妮的头上。

梁皖妮这才醒来，睁大了双眼，大喘着气。

她看见余飞文正站在床边，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余飞文蹲下来，为她抹去脸上的水珠，道：“要不是我在这，你现在估计已经把自己掐死了。”

梁皖妮下床，倒了杯热水，坐在餐桌旁，仍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雪白的脖子上，留下了红红的印记。

余飞文在她身旁坐下，抚摸着她的头，问：“做噩梦了？”

梁皖妮躲开他的手，点了点头。

余飞文有些尴尬地收回手：“没事，你别去想，过几天就好了。”

见梁皖妮沉默不语，他试探性地问：“要不……你再去睡一会？还早着呢。”

梁皖妮摇头：“我不敢。”

余飞文笑了一下：“有我在，你怕什么？”

梁皖妮抬了下头，随即又垂下：“你走吧。你也得避个嫌。”

避嫌……

余飞文克制住自己扑上去亲吻梁皖妮的冲动，淡淡地说：“好吧……”

但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我能亲你一下吗……理解性的，反正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梁皖妮轻轻点了下头，余飞文吻了一下她的脸颊。

“好了，我走了。你也去睡吧。”余飞文走出了梁皖妮家。

梁皖妮在餐桌旁坐了一夜。她想要发呆，可是时不时地会回想起那个梦。

梦里，掐住她脖子的手，不止一双。

梁皖妮忘不了那天在临时医院门口看到的余飞文的眼神，那悲伤是藏不住的。即使他真的没有对王清月产生过爱情，这么久了，至少培养出了一点感情吧。

她有些怀疑，余飞文是真的在救自己吗？可是，她又担心自己冤枉了余飞文。

外面的雪花继续飘着。睡衣虽然厚实，却并不能完全抵御寒冷。

天光乍晴，梁皖妮迷迷糊糊地趴在桌上睡着了。

半梦半醒之中，苏琼南来敲门了：“皖妮……快开门啊……别躲着啊……出来说话……”

看着梁皖妮穿着睡衣站在自己面前，苏琼南命令道：“洗漱了吗？吃早饭了吗？快点，有急事。早饭我帮你去买，你自己动作利索点。”

梁皖妮早就已经习惯了苏琼南那风风火火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