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大晚上的,季家院子里一个人都没,不过喷泉还开着,水流叮叮当当的响,也还不算太安静。
今天晚上没什么星星,也不是月圆的日子,季家老宅位置又偏,所以显得比较暗。
院里只有几盏昏黄的灯亮着,它们几乎没什么光,就是照个氛围。
季途在长廊里坐了坐,任凭寒意袭来。
当时他的母亲应该就是在这里给他编织的那枚玉扣带子的。
不过后来一切都过去了。
她已经不在了。
季途的母亲很年轻的时候就去世了,因为车祸。
相比起季途哭的泪流满面,哄也哄不住,季父就显得很冷漠。
他看着季途哭,看着季妈妈离开。
甚至葬礼他都没有出席。
季途那时候年纪小,但是也敏锐地察觉到了父亲的反常。
他一直都在自己的生活里缺席。
更像是一个不那么友好的合租人。
每天喝的跟烂泥一样回来,和季妈妈分开睡,常常会白天一整天出门不在家。
虽然没有做过什么很过分的事情,但是这样子一直持续了很久。
季妈妈也不怎么乐意多搭理他,只是守着季途,给他最好的教育。
她出身于澜城的书香门第,很有才华,又是难得的美人。
但是季父和她的关系就是很不好,甚至他俩在季家长辈那里都懒得做戏。
从季途记事起就是这样子,他也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
他们不争吵,也很少交流。
那样窒息的日子,季途不知道妈妈是怎么熬过来的。
季妈妈在季途长大一些后决定离婚,带他去别的城市,索性放弃了在澜城的一切。
但是还没有开始行动,就出了事情。
季途一直很伤心,他当年满心欢喜,以为可以和妈妈离开古怪的老头子,过上幸福洒脱的日子。
他们可以不受这个所谓的家的羁绊,也不用再担负什么妻子,儿子的角色,做自己就好了。
但是一切美好都来不及到来。
季妈妈离开了。
季途的那段日子很不好过。
季妈妈一走,季父愈加冷淡,不过这次他不在离家整天,而是整天在家里捣鼓些奇怪的事情。
他每天约不同的人来家里,说是谈什么生意,其实也不过是挥霍挥霍时间罢了。
季途没有受过他的好脸色,就这样煎熬的过了两年。
他的惨状终于被季爷爷注意到了。
季老爷子根本想不到,一个吃穿不愁的孩子能成季途当时的样子,看着蔫巴巴的,一整个就像一只狼狈的流浪猫一样。
可是他有家,而且是澜城鼎鼎大名的季家。
季老爷子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亲孙子过成这样子。
他训斥了季途的父亲。
那是季途才知道,季爷爷在季妈妈死后,还特意嘱咐季父好好养着季途。
家里那个总是和季途说话,为季途做好吃饭菜的齐嫂,就是季爷爷安排的。
季途不懂事的时候也怨过季爷爷,明明知道自己不会过得好。
摊上那样的老爹,每天承受无穷无尽的冷暴力。
但是他怎么不早些接走自己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