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协魂穿8-竭援

“这家府邸上有个马字，不知道是不是马超家。”刘协仔细辨认一番道。

“就算不是也得拉人入伙了。”曹操无奈道，“要不我先敲门…”

“两位找我家将军，有何贵干？”

忽闻一阵清丽的女声，二人一惊，抬头看去，竟是位身着戎装的飒爽女子。

“我们找马将军有事，烦请通报。”刘协道。

“哪位马将军啊？”

“马超将军。”

“哦？那还请自证身份，不然我可信不过二位啊。”那位女子再次发话，曹操定睛一看才发现她竟坐在宅邸的屋顶上。

“这是陛下所赐令牌，请过目。”刘协将令牌置于灯笼下好让那位看个究竟，“可以通报了吗？”

“这令牌…我家将军也有。那就请吧。”屋顶上的人仔细辨认一番，方笑道。

“敢问阁下是哪位，不通报就可…”曹操终是忍不住好奇，问道。

“抱歉，忘记说了，我姓杨名婉，是他的夫人。”杨婉一笑道，“至于不通报就可放行的原因，自然是我家将军也在咯。”

刘协刚想问马超又在哪里，这才发现邻近的屋顶也坐着一人，只是那片地方没什么灯火，看不真切。

“我卧房就在那边，麻烦脚步轻些，家父已经休息了。”马超几步跃到杨婉身边，说话时却总看着杨婉。

“安心啦，这几句都没说错。”杨婉轻声对他笑道，“走吧，下去带路，总不能让客人也跟着咱们飞檐走壁。”

二人一前一后下至地面，曹操这才借着灯笼暖黄色的光看清楚面前二人眉目，正是蜀班的马超和杨婉。

曹操稍稍放下心来，不想前面两人步履如飞，曹操只得提醒刘协后疾步跟上。约莫离两人有三四步距离时，他隐隐约约听见马超正与杨婉说着什么。

“你不是说好了不在外人面前提那些事的吗！出尔反尔！”

“叫你声将军怎么不行了？”

“我不是说那个啊！你后面还说…你是……”

“他们可是陛下的使臣，如果不如实回答，万一陛下怀疑你，全府上下都可能被牵连哦。”

“这…原来如此……”马超垂首想了想，“好像也是。”

“哈哈哈，你信了就好。快些走吧。”杨婉听罢他的回复抿嘴笑笑，便加快脚步往前面赶去。

“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啊？！”

几人匆忙来至堂上，按次序坐定。杨婉为二人斟上茶，这才坐在马超身旁。几人静默一时，杨婉开口道：“陛下此番前来，是何用意？”

曹操与刘协相视，显然这事太不好解释。最终还是曹操放下茶盏，正色道：“马超将军认识镇国大将军吗？”

“认识。”马超答道。

“那镇国大将军意欲逼宫之事，你可知？”这次倒是刘协的声音。

“这…我着实不知啊。”马超心惊，“二位如何知道？”

“我们是陛下使臣，自然知道。”曹操特意避开了准确的获知途径，“…实话实说，只有我是陛下使臣。”

“难不成这位便是当今……”

刘协带着些许疲惫点头。

杨婉给马超递个眼色，二人正要行礼，刘协忙道“免”。二人也知事态紧急，急请刘协交代事情详情。

“今日皇宫夜宴，宴席结束，朕同曹丞相有要事相商，便同往寝宫。不想半路遭逢贼人欲对曹丞相行刺，多亏曹丞相相助朕才死里逃生，朕与曹丞相计议一番，认为今日对曹丞相行刺只是个开端，恐怕明日朝堂之上才是贼人动手的真正时机。原要调兵驻防，又担心兵卒皆被买通，勘查一番认为京城之中唯有马将军信得过，因而想借马将军兵马设防。”刘协尽量清晰地陈述了事情经过，抬起头有些紧张地看着另外二人。

未知总是让人神经紧绷。

杨婉倒也不含糊，立即放下茶盏道：“陛下既开了尊口，我等自当鼎力相助。只是……”

马超接道：“陛下的逻辑，自始至终就有一个漏洞吧。”

“正是。”杨婉赞许地看了看他，转而向刘协、曹操道，“敢问陛下，您可有贼人就是镇国大将军的决定性证据？”

“这…”刘协一愣。他们的推测，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将反贼默认为镇国大将军的？证据又何在？是不是只因为镇国大将军这几日行动反常，他们就确信贼人就是他呢？

“但即使如此，反贼必然存在啊，万一他们明天动手……”曹操忙辩解，却被杨婉一言打断：“曹丞相，你对贼人明天动手这一点，又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呢？”

“就算不是明天，也许后天，也许…”

“抱歉，但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准确的时间，一个准确的动机，这种情况理应事无巨细地告诉我们，而不是一些模糊的推测。”杨婉摇头叹道。“若这府上只我一人也就罢了，可马家上下安危皆在我一举一动中，我不能因为一己冲动，反让家族被株连。”马超艰难地开口。他向来喜欢仗义直言、拔刀相助，但当自己的行为影响到的不再只有自己，杀伐果断，还可能吗？

刘协近乎绝望地望向曹操。如果不是杨婉，两个初入朝堂的人，恐怕永远不会懂其中权谋。镇国大将军仅仅是表象的行动，根本没有任何决定性证据表明其真正目的，就足以把二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从而诱使他们默认了反贼的身份，而真正的乱党也许还隐匿在偌大的朝中某处窃喜。他们唯一能确定的只有一定有反贼就在这朝堂之上，而关于那位深藏不露乱党其他的一切情况，一概是未知数。

他们…恐怕都太自以为是了。

曹操没有回应刘协的目光。他闭着眼，不知在思索什么。

整个厅堂开始陷入诡谲的静默。

最后，曹操倏地站起身来。他快步走到刘协身前，对他附耳低语几句。刘协面色从惊诧转到不忍，尽管曹操一再劝说着什么，他都没有开口。

良久，刘协终于对曹操点了点头。

曹操跨出一步来到厅堂中央，似乎在刻意调整着状态。过了好一会儿，他凛声开口，说出的话却令杨婉、马超，包括曹操自己，都难以置信。

“今…传陛下口谕：令偏将军马超，即分半数驻军，布于北宫，不得推诿言故，否则罚同乱党。”

马超瞪大眼睛看着他，杨婉无言，攥着茶盏的手几乎要将它掐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