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你接到学校下达的私密通知那天，天气并不晴朗，甚至下起了大雨

这样不好的征兆，让你有些不安

从校长室出来的那刻，天空似乎更加阴暗了

骤雨绸密，过于厚重的云层几乎已近墨色，风雨雷声相叠交加，把不沉静的夜搅得更混浊了。

你的所有课程暂停了

在等到出发任务的这几天，你都无所事事

是校长说漏嘴的，这次任务和警局有关，那么师父，是否会给你一个让你不心慌的办法

于是你冒着大雨，踏过路上坑坑洼洼的水池，也不顾溅起的污水弄脏裤脚

当你用力推开警局的半掩玻璃门时

室内的灯火通明和暖气冲击你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

方筱：师父！

你没看见他，但是你却叫出了声

很大声很大声，以至于所有警员都被你惊动纷纷朝你看来

警员：小姐有什么事吗？

门口的小警员朝你走来，关切的看着你

因为淋雨头发早已湿透紧紧的贴在头皮上，身上的衣服也被淋湿，贴在你的身上带着难受的禁锢感觉

方筱：我找金硕珍

这是你第一次大声叫出师父的名字

警员：JIN首长现在不在局里

方筱：你帮我联系一下他

方筱：求求你了

警员：这...

警员：小姐真的没办法

警员：首长执行任务时我们联系不上

突然小警员像是说到什么禁忌词似的，胡乱打发你后又回到工位上

每个警员的任务都不能被所以泄露

更何况是首长位置的金硕珍

他的任务，肯定不一般

你没辙，见没有警员再来搭理你，便自顾自的坐到警局门口的座椅上

打算等着金硕珍回来

雨点一滴一滴的从屋顶砸下，微弱的声响在你耳里却如同雷雨轰鸣那般

摩托车的尾气轰鸣，随后稳稳停在大门前

利落踏在地上的腿溅起路面水坑的积水

手套下是一双指节分明又白皙的手

那双手全然暴露在这污浊的空气中后，停留在头盔上

突然转过头来，残留的雨痕作为挡风罩前的遮挡，他看着坐在座椅上的女孩

她紧张的扣着双手，又时不时朝着警局最里端的办公室看去

可是除了单项玻璃外，她什么也瞧不见

田柾国：这傻子

他摇了摇头，摘下头盔，朝警局走去

准确的来说

是朝你走去

你低头扣弄手指，感受着时间一滴一滴的溜走却没有任何办法

看着面前地板多出的一双穿着皮鞋的脚

你诧异的抬头

看着田柾国湿漉漉的头发耷拉在面前，遮挡住那好看的眉眼

田柾国：你又干嘛？

“又”吗

上回谭沫让他带我回家

说的也是“又”

有的时候你总感觉，你在田柾国面前无论做了什么都是错事

他的语气像责怪

怪你乱跑，乱动，乱自作主张

可是那最深处底层的“关心”，你还无法体会到

方筱：我找金硕珍

方筱：你能联系到他吗

田柾国：联系不到

你沮丧低头，又无所事事般的扣弄手指

田柾国：见不到金硕珍你就打算在这和傻子似的待着是吗？

你不知道

从你接到秘密通知时，脑子已经乱成一团了

你没有办法做出任何决定，任何正确的决定

为什么这样的任务会下达到你的头上，明明自己很努力的学习，很努力的摆脱从前的生活，为什么又要再次返回，回到轮回的源头

在脑子已经成为一团浆糊，你唯一能够想到，只有你的师父

方筱：我不知道....

方筱：你也是警局的

方筱：你知道任务吗

方筱：我...

方筱：什么也不知道

脸庞上有两道冰凉的东西滑下，留下不深不浅的痕迹

砸下来的晶莹物质在你浅色牛仔裤上留下一深一浅的痕迹

看到你的眼泪落下的那刻，田柾国慌了

他慌乱的蹲下，慌乱的与你平视，慌乱的抓紧你的肩膀，慌乱的将你拥入怀中

他的筱筱，本来也该是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啊

田柾国：不要哭

田柾国的嗓音莫名其妙带上了一丝颤抖

声带像被扯着的丝线

这样普通的三个字被抛出在空气中

在你眼中打转的眼泪像被开了闸似的不断涌出，弄事田柾国的衣衫

田柾国：别哭

田柾国抱着你的力气又多了一分，腾出的一只手轻轻拍打你的背部舒缓你的心情

这样的动作是那样熟悉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掌心温度和拍打的动作，一样熟悉

他沉默的安慰，虽然没多大声响，但还是惹得警局里的人都诧异地望向这边。

投来或羡慕或疑惑的目光。

见你起伏不定的胸腔终于一点点平复，他开口问到

田柾国：怎么了？

田柾国：发生什么事

田柾国这般的语气并不常见，至少在你所记得和他相处的寥寥几次里，从未出现过

你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协议要求保密

除了自己和任务负责人，没人能够知道

你也没有权利允许其他人知道

因为代价很大

方筱：没事

方筱：我就是....

方筱：有点累了

你推开田柾国，从他温暖的怀抱中抽离

抬起手随意将脸上的泪水擦干

留下两道不深不浅的泪痕，似在嘲笑

后来你离开了，你不知道你是怎么回到宿舍的。只是雨还是淅淅沥沥的下着，你的头发衣服，全身，没有一处不被淋湿

谭沫看见你这样的狼狈样子，急忙的披上毛巾

你看着她张着嘴说着一大堆话

但是你怎么也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耳边只有嗡嗡的响声，眼前一切开始模糊颤抖

最后突然一黑，没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