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阿猫阿狗的故事2

每次过年都是小徐曼最开心的日子，这个时候外婆的三个女儿都会带着他们的丈夫孩子回家。

　　小徐曼的妈妈是老二，老大是招了个赘婿，老三的丈夫是一个孤儿从小生活在亲戚家。所以过年他们都会回外婆家，因此就算外婆只生了三个女儿过年也照样不比那些生儿子家里差，也是一家子人热热闹闹的。

　　提前一周徐曼就被指使着去把楼上的客房收拾出来。农村大多都是自建房，一家一栋国家出资，门前带个院子。平时外婆几个女儿不在的时候，只有徐曼和外公外婆三个人所以二楼以上就用来放杂物了。

　　其实小徐曼最喜欢的也就除夕夜，白天的程序相当格式化地准备团圆饭然后一家子吃饭聊天，晚上大人们围在一起打手搓麻将。

　　外婆家本来是没有麻将的，所以他们每次逢年过节回老家都会提着一副手搓麻将上门。

　　小孩子则几个一起去开小卖部的李叔叔那里买火炮仙女棒小烟花。

　　这一辈只有小徐曼的年纪最小，姐姐们都比她大六七岁，所以总也不爱带着她玩儿。唯一的男孩儿倒是喜欢逗她，但她不喜欢这个表哥。

　　他十分恶趣味，总喜欢把她逗哭，又把的嘴捂住让她别哭。有一个把她骗去了拆房，他在外面抵着拆房的门。晚上的拆房很黑，还有老鼠叽叽喳喳的声音，吓得徐曼直哭。

　　徐曼从小就怕黑，怕一个人的深山老林，总觉得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那天以后，小徐曼烧了两天，一直哭一直哭。而表哥跪在她窗边真诚地祈求徐曼的原谅。

　　徐曼本不想理他，直到他偷摸着给她带了辣条。

　　既然如此，那她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一次吧。

　　那天下午他们小辈八人在讨论更喜欢黑老大还是黑老二的问题。几乎所有人都说，他们喜欢黑老大。

　　插一句，这时候他们已经放了出来，其实他们很聪明从不乱咬人，不过长得凶一点罢了。

　　小徐曼看着围着他们转的黑老大和黑老二，说到，“我就更喜欢黑老二一点！！”

　　她蹲下像黑老二招手，黑老二立即扑了过来，尾巴摇个不停。

　　她其实什么都明白，黑老大和黑老二其实长得一样，但因为黑老大常年拴在大门迎客送客混迹人群之中性子更加聪明活泼一点。

　　而黑老二常年守在人迹罕至的后门，他们就像是两个世界一样。黑老大在摇尾乞怜的时候，他懒懒地趴在地上看着热闹的人群格格不入。因而总有人说他性格古怪。

　　其实徐曼当真不喜欢聪明讨喜的黑老大吗？其实并不见得，只是她看不惯黑老二被所有人嫌弃还只能落得一句怎么不想想他自己的问题？

　　徐曼6岁的时候，她妈妈结婚了，她也被接去城里上小学。

　　老家的果林没能谈下来，因为国家要修一条高速，所以都拆迁了。

　　徐曼的妈妈和继父说，拆迁房的位置不好，买菜出行都十分不方便，里面住的也大多是空巢老人素质不高。

　　正好徐曼的继父有一套空着的房子正好可以让二老住进去，拆迁的钱就折了钱存着。

　　黑老大和黑老二都被送了亲戚。其中黑老大就送给她姨妈(外婆的大女儿)守库房。

　　七年后，在一次机缘巧合下徐曼见到了黑老二。

　　黑老二更瘦了，一身的毛灰了下去不再发亮，毛也很糙。徐曼知道，他老了。

　　姨妈说别靠近他，他疯了，见人就咬。

　　徐曼只是远远地看着他，等姨妈进库房忙了起来的时候，她悄悄地摸了摸黑老二的头。

　　黑老二耷拉的尾巴竖起，高兴的摇了起来，像小时候一样围着她转圈。

　　徐曼蹲在地上哭了起来了。

　　她看见他的时候，他没有冲她叫，也没有摇尾巴，黑色的瞳孔里似有疑惑。

　　这也是她鬼使神差上前的原因，她觉得黑老二记得她，尽管时隔七年。

　　他会不会，一直在等她的出现？

　　几天后，姨妈打电话给她妈妈说，黑老二不见了，他挣脱了铁链子。姨妈他们找了很久，担心他发疯当街咬人。

　　徐曼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她知道，不会的。不会的。

　　她的黑老二只是……只是不想让大家难过找了个地方等死。。她知道的，没人告诉她，可她就是知道。

　　就像她知道，他一直在等她，这一等就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