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偏科
“那么通过计算我们可以得出小球的匀变速运动速率，这下大家听明白了吧。”
“懂了老师！”
“那么下一道题大家还有疑问吗？”
“没有。”
周之衍无语，整个班里就那人回答声最大，不懂的学生支支吾吾刚想说“不会”就被堵在了嘴里，这个年级的学生最要面子，在面对其他人肯定的回答，总会下意识闭上嘴。
“他谁？”周之衍问道。
“声特大的那位？就体育课那家伙，张帆顺，物理课代表，上课回回那么大声也没见他考试多高分。”临近月考，班里同学都抱着临阵磨枪不亮也光的想法，想从老师嘴里撬出点考题，“我觉得吧，老杨应该叫没听懂的吱声，他讲题没听懂很正常，私下找他他能跟你唠明白。”
“嗯。”
……
三中月考有两天，头一天只有语数两科，剩下的全挤在第二天。
“嘿，这次我在你前面了。”
“你嘚瑟个屁啊，反正咱俩退也退不到哪了。”郑桓深一拍蒋盛的后脑说道。
周之衍因为是转学过来的，座位直接就安排在了跟郑桓深同一个考场，他也是后来才得知考场是按成绩进行排序的，现在的考场已经是最后一个考场了。
考试当天，周之衍刚坐在位置拿出书打算再看看，周围便传来异样的眼光，因为只有他一个人是真的在复习，其他人要么在聊天玩手机，要么在睡觉，混进这么一个异类，谁都会忍不住看一眼，再加上他出众的相貌，走廊路过的人都多了起来。
“你还在挣扎啊？”蒋盛忍不住说。
“嗯。”
“你很紧张吗？看你脸色不太好。”郑桓深问道。周之衍刚想说“没有。”一旁的蒋盛打趣道：“考差了有啥的，高考，只是人生的一条捷径，捷径走不通咱们换条路走就行了。”
郑桓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模仿到精髓了，跟老胡一模一样哈哈哈哈哈。”
笑归笑，笑完之后郑桓深推搡着蒋盛回到了自己座位上，不再打扰周之衍复习。
这么一闹，周之衍感觉好多了，其实他不是怕考试，而是他不喜欢嘈杂的环境，从小他便树立了一个理念在他心里：热闹是属于别人的。
早上的语文还有点人性，但下午的数学一考完，整个高二楼一片鬼哭狼嚎。
“单选只会前三题，我可以去死了。”
“你别说了，我答题卡的大题空白一片，我都想拿答题卡擦眼泪了。”
“填空第一题是2/5吗？”
“啊？我算的2，你怎么算的，不是设成x然后……”
两极分化严重，要么拼命对答案，要么对试卷只字不提，郑桓深便是后者，班里的同学也大都听天由命，除了个别对了答案还到处散播的傻逼。
“完了，单选最后两个怎么是AC啊。”
“姓张的，你对完把嘴缝上行吗？”
“就是啊，搞心态呢你。”
张帆顺毫不在意，反而叫嚣道：“那你们别听呗。”
……
考前要死不活，考后死灰都能复燃。三中改卷速度很快，尤其是理科类，大部分都是单一个解字，但其实成绩出来前，各个班在考完的第二天就开始讲试卷了，估计个大概也是可以的。
“咱们班的英语，不负众望，还是年级倒数第一，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呢，不想学就回家去，没人拦着你。”英语老师说着便在平台上打开了智学网（一个看成绩的app）。
“150分的卷子，67的平均分，我们来看看到底是哪些同学做了突出贡献哈。”
“一百四十一?”看着眼前排名第一的成绩，孙老师一度怀疑自己点错班级了，直到台下窸窸窣窣地躁动起来，“周之衍哪位啊？”
“就上次您说成绩差嘴还多的那个啊。”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引起一阵笑声，孙老师虽觉得尴尬但也不能失了底气，考场上作弊的人大有人在，谁又能保证他不是科技狠活呢？
英语老师轻咳一声如无其事地接着往下翻着排名。
“班长，116，我觉得你可以更高。”
“张帆顺，91及格边缘要注意了啊……”
“数来数去，全班凑不出来5个及格以上的！下面这些，连平均分都没到！何轩宇64，黄迅60……蒋盛55，郑桓深51……我就算是拿脚在答题卡上踩几脚，选择题也不至于错这么多吧？”
“行了，试卷拿出来，把剩下的语篇讲了。”
郑桓深还没从刚刚的141走出来，他突然觉得自己真是该死，闲的发慌去安慰别人，结果自己才到人家成绩的三分之一。
“你没跟我说过你英语这么牛逼啊？”
“嗯，我英语确实还行。”
“你这叫还行？我考这么高祖坟都冒青烟了。”
见对方一脸吃惊相，周之衍忍俊不禁，但也没再多说什么，正巧，孙老师刚好点到某人的名字：“周之衍，笑那么开心，这道题的语法你讲讲。”
“since加一段时间用现在完成时，主语第三人称单数用has，这座城市被人们熟知，被动，所以是has been known。”
“说的是没错，但是上课不要嬉皮笑脸的，坐下吧。”英语老师一副吃瘪了的模样引得郑桓深在座位上偷笑。
“两个作文，答题卡没写的或者只写了一句话的，自觉罚抄五遍，我就不讲了，剩下的时间大家把两个作文抄了，小作文周五默写。”
……
“让我看看班长。”
“哎呀，我待会儿贴墙上自己看去。”赵甜挤过人群将全科成绩排名都贴在了教室宣传栏那。
“我靠，677！”
“艹，真的假的，他这么牛逼的吗？”
“作弊了吧？”
“英语课上不像是作弊了的啊？”
郑桓深习惯性地从下往上找自己，正想跟蒋盛炫耀这次超他9分，却被周围人的惊叹硬控三十秒。
周之衍座位边上站满要拜他为师的人，好不容易等到上课铃响，郑桓深才有机会坐回自己的位置。
“你不是说你英语还不错吗？其他科怎么也那么死高，我以为你……偏科呢。”
“我什么时候说过。”
“……”
郑桓深无言，只感觉对方是在打趣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