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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摊位前蒸笼升起的袅袅白雾,与不远处烧饼摊飘来的焦香交织缠绕,小贩们此起彼伏的吆喝声更让这一切显得热闹非凡。苏容站在自家摊前,额角已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今日不知为何,生意异常兴隆。从开市到现在,摊位前的队伍始终未见缩短,人群川流不息,仿佛没有尽头。

待最后一位客人离去,日头已升至中天。苏容缓缓直起腰,轻轻捶了捶酸痛的脊背,正招呼三人也歇息片刻,目光却不经意扫到摊位角落对面一道小小的身影,那孩子一直默默盯着他(她)们的摊位,眼神专注得仿佛与周遭隔绝开来,苏容心念一动以为他是饿了,便转头对商大嫂轻声道:“辛苦您了,拿块糕点给对面那孩子吧。看着怪可怜的,怕是饿坏了。”话音未落,他又补了一句:“我去出个恭,很快就回来。”

商大嫂说:行,小事情,不辛苦。

等苏容出完恭回来,看见那小孩子还在哪里两手空空便问到商大嫂:没拿给他吗?

商大嫂说:拿了,他不接。

苏容心中暗自思忖:“不要就算了,过会儿应该就会走的。”他并未将此事太过放在心上,便寻了个空档稍作歇息。时间在忙碌中悄然流逝,店里客人络绎不绝,几个人轮流干活、交换休息,这期间苏容偶尔会“分神”,不动声色地瞥一眼对面那个小小身影。那孩子始终站在原地,神情呆滞,目光似乎没有焦点,却固执地望向这边,看样子也才三,四岁的年龄。不知又忙了多久,终于轮到苏容休息了,他拿起一块糕点,缓步走到小孩面前,声音温和地说道:“饿了?快吃吧,吃了就赶紧回家去。”

正欲转身离去之际,衣角却被一只小手紧紧拉住。孩童稚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爹爹",我会很乖的,求你别丢下我……”那声音里带着些许颤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来挽留,却又因害怕被拒绝而显得格外小心翼翼。

苏容整个人都懵了,从未想过有一天,“天降儿子”这种离奇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一脸慌乱地看着眼前的小娃娃,开口说道:“小宝宝,你怕是认错人了。我并非你口中的‘爹爹’,我还未娶妻成亲,又怎会有你这样的孩儿?”声音里透着几分无奈与窘迫。

小孩倔强地仰着头,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苏容,眼眶里已是水光潋滟。他小小的嘴唇微微颤抖,反复呢喃着同一句话:“我会听话,会听话的……真的会听话,别不要我……”声音里带着哭腔,像一只被遗弃的小兽,无助又令人心疼。

见过讹人碰瓷的,却没见过碰瓷还要认人当“爹爹”的。苏容一时之间手足无措,满心困惑与无奈交织。恰在这时,梅嫂也匆匆赶了过来,皱着眉头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把孩子惹哭了?”她的声音带着几分责备,又透着一丝疑惑,目光在苏容和那哭泣的孩子之间来回打量。

苏容急忙辩解道:“真不是我把他弄哭的,是他非说我是他"爹"还哭着求我别丢下他,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我比窦娥还冤啊!”

梅嫂轻声劝道:“你先让他别哭了,这样哭下去也不是办法,多难看啊。咱们先把人带到摊位上去,好好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再做打算也不迟。”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安抚,却也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苏容见状,也觉得梅嫂所言不无道理,他微微俯身,目光柔和地望向那孩子轻声说道:“小宝宝,跟我去摊位上好不好?”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诱哄的温柔仿佛怕惊扰了这小小的心灵。

小孩脆生生地应着:“好,我听话,我乖,‘爹爹’的话,我全都听。”那清亮的嗓音里透着一股子认真劲儿,似是在向面前的人许下最郑重的承诺。

苏容抬手轻扶额头,唇角扬起一抹略显尴尬的笑意,嗓音温和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窘迫:“真乖,走吧!”那笑声仿佛在空气中轻轻一颤,随即消散在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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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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