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

酒过饭后。魏无羡道：“蓝湛，你这次来夷陵是猎什么啊？这地方我熟，要不我给你指指路？”

蓝忘机道：“不必。”

知他只是勉强找了个借口应对，怕魏无羡再调侃下去无休无止，聂景年思索着，找了一个话题问：“蓝湛，最近外面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何为大事？”

聂景年沉吟，在他看来，能称之为大事的无非就是战场上的那些事，这还是不兴有的好。

魏无羡则道：“害，大事就是，比如哪个地方出了新家族，哪家扩建了仙府，或者哪几家结了个盟什么的。闲扯嘛，就是随便聊聊。”

“也就蓝湛你这小古板不清楚。”

聂景年哑然，呃，其实他也不是很懂。

他想，原来在魏婴看来，这些零零碎碎的事情就是大事。也对，他平时就是这么不着调的人，对仙门百家哪里少了一只鸡都能侃侃而谈。

如今……

看来真的是在乱葬岗被压抑闭塞太久了。

“联姻。”蓝忘机沉默半晌，道出这句，说完还看了魏无羡一眼。

魏无羡心里莫名有不好预感：“谁家和谁家？”

果然，只听蓝忘机道：“兰陵金氏……和云梦江氏。”

魏无羡笑容一滞，连酒都不喝了。

愕然道：“我师……江姑娘和金子轩？”

到嘴的师姐被他急促改成另一个称呼，他差点忘了现在的他已经被江澄宣布脱离云梦江氏了。

若再唤师姐，就是不合规矩。

聂景年看向他，虽然笑着，却很勉强。

气氛凝滞了半晌，魏无羡才问道：“什么时候的事？什么时候礼成？！”

他看似漫不经心，手却微微抖着。

“三日后。”

闻言，魏无羡表情空落落的，不知是气愤、震惊、不快还是无奈。

　这么大的事江澄也不想个办法告诉他。如果不是遇到蓝湛说了这件事，怕是再知道时就已经迟了。

但他也明白江澄的用心，因为告诉他又能怎么样呢？他已经被宣称叛逃出江氏，就算他知道了，也不能去师姐的喜宴喝上一杯喜酒。

兴许还会破坏了这场亲事。

所以……不告诉他是好的。

嗯，是好的……

魏无羡垂下了眸，遮住已经有些泛红的眼眶。

良久，他笑了笑，装作自然道：“真是便宜金子轩这花孔雀了。”

他倒了一杯酒，饮下：“我知道，很多人在背后都说我师姐配不上金子轩。哈……但在我眼里，却是金子轩配不上我师姐。”

“可偏偏……”他无奈摇头。

……可偏偏他这全世界最好的师姐就是喜欢金子轩那只花孔雀。

把手里的酒杯重重摁到桌上，他郑重道：“你们知道吗？我师姐，她配得上世界上最好的人。”

“嗯。”

聂景年表情认真：“江姑娘确实值得。”

外柔内刚，性情良善。世家里又能有多少如此的女修。

这样不仅仅只是为了安慰的话，给了魏无羡底气。

但随之而来的还有巨大的落差感。

他忽而大声道：“我会让这场大礼在百年内，人人提起来都惊叹不已，赞不绝口，没有人能比得上。我要看着我师姐风风光光的礼成。”

“……”

周遭的人纷纷朝他投来诧异的目光，见他眉宇间有微醺之色，都以为他是喝醉了酒在说胡话。

“魏婴，你可以。”

聂景年知道他这是在重复当初给江厌离许下的承诺。

魏无羡低嗤道：“怎么可以，我现在连最基本的婚礼都已经看不到了。”

聂景年沉默，心中却生出了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