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男主和夜总会小姐的谈话
“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我张了张嘴,却又想把想说的咽了下去,对面的男孩眼神有些疑惑的看着我等着我开口,而我思绪有些混乱,各种想法交织在一起,理不出个头绪来。
他见了我不说话,点了根烟吸了几口,闲散说道:“小姐姐,怎么不说话了?”
我有些彷徨,片刻之后还是开口道:“小师傅,我遇到点麻烦,想请你帮帮我。”
“什么事,说吧。”
“我有个小姐妹几年前去世了,可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常常会梦到她,在梦里有时候她浑身是xue,有时候是穿着完整,或者就是我们以前在一个场子里上班的情景,可无论在哪种梦境里,她每次都看着我不和我说话,哪怕我主动问她,她也不回答我。”
“一般来说,这种情况可能是想托梦给你告诉你一些事情,毕竟往生者想托梦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我想她肯定是在另一个世界用自己的东西兑换了托梦的机会,所以才会出现在你的梦里,既然无法开口,那肯定是有原因的,比如她必须遵守那里的一些律法因而不能跟你对话,只能委婉的暗示你。”
“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给她烧点东西吧。”
“我之前给她烧过,可我晚上还是会梦到她。”
“那就说明她很委屈,看来怨气挺大的,她怎么去世的?”
“她……”我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含糊不清地说道:“被人杀了。”
“被杀了?那案子破了吗?是不是一直没抓到凶手,她无法安息呢?”
“不是,凶手抓到了。”
“那你在给她烧东西时候是不是没跟她说凶手已经绳之以法了,你要跟她说啊,这样她才能瞑目。”他修长的手指夹着烟,燃烧着猩红的光,神色自若的注视着我,仿佛能把我看穿了一样。
我不自觉的避开他的眼神,掩饰着内心的心慌,但我很清楚如果不坦白交代清楚,那么我遇到的麻烦将无法解决。
我心一横,坦然说道:“小师傅,其实我跟我姐妹以前是在夜总会上班的。”
他眼眸漆黑,脸上并没有流露出意外的样子,淡然说道:“哦。”
“你不介意吗?”我的眼神游离不定,始终不敢直视他。
“这有什么好介意的?”他把烟放在烟灰缸里抖了抖,继续说道:“我的工作是替人排忧解难,如果客户误入歧途的话,我也会帮他走回正道,况且你并不是我第一个接触到的陪酒女,别误会,我以前也有客人是在欢场里做过的。”
听他讲完这些话,我放下了心中的负担,愿意敞开心扉:“小师傅,其实我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告诉你。”
“没关系,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你听说过京城第一的销金窝吗?”
“就是那家关门大吉的夜总会?网上看到过关于它的信息,很神秘的样子。”
“曾经我和我的姐妹就是在那里上班的,她叫玲子,当时她是服务生,而我是陪酒的。”
“玲子是单亲家庭,从小没爸爸,她妈妈一手把她拉扯大,好不容易熬到她读大学了,她妈妈就得了癌症,她没办法只能跑来夜总会上班,毕竟我们这行来钱快。”
“有一回,我们像往常一样陪客,事前经理跟我们提点了一下,说这几位客人背景很不一般,要我们尽心尽力伺候。玲子在一旁帮忙倒酒,客人里有一个中年男看上她,想让她陪喝几杯,按照规矩玲子拒绝了,被那个男人骂了,骂的挺难听,经理来了也怂了,也没人敢想出来打圆场,这时候另一个长得文质彬彬的年轻男人站出来替玲子说了几句,才缓和了气氛。”
“这次英雄救美后,玲子很感谢那位客人,但也仅此而已,毕竟干我们这行,本质上就是买和卖的关系,轻易动感情就输了。”
“大概那个为玲子解围的男人真的看上了她,后来时不时跑到玲子大学找她,也会送她一些小礼物,搞得玲子的同学都以为这个男人是玲子的男朋友。”
“但其实玲子在老家的时候有一个男朋友,为了赚钱给她妈治病,瞒着自己男友在夜总会打工,她对自己的清白还是很看重的,所以她长得很美,但她选择只做服务生。”
“在她大三的时候发生了很戏剧性的事情,她妈妈最终还是因病去世了,她请了假回老家办丧事,好几天没来夜总会,我以为她可能因为妈妈的关系,不打算在这里做了,中间我也和她联系过,但她没回我,那时我也没想太多,以为她心情不好。”
“大概四五个月后,有天晚上开张前,经理跟我们说新来了一位姐妹,要我们照应一下,当玲子走出来的时候,我简直瞳孔地震。”
男孩的眼底闪过一丝轻微的诧异:“她陪酒了?自暴自弃?”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后来我抽空问了她,她看起来有些满不在乎的样子,但我从她眼神里的失落还是能看出来她心里还是难受的。”
“那她干嘛要选择陪酒了?”
“她回老家办丧事回来后,本来就想好好读书了,她男朋友也过来陪她几天,想等她心情平复点再走,谁知道那个客人知道她回来后也跑去大学找她,被她男友看到了,误会她出轨所以跟她分手了。”
“那么玲子对那位一直找她的客人抱着什么心态呢?”
“一开始是感谢,后来看对方老找她,她不好意思明着拒绝又不能对对方冷着脸,也委婉拒绝过,但是对方似乎装听不懂一样。”
“妈妈去世,男友误会而分手,这就是她自甘堕落的原因?”
“当然不是,后来发生了一件我们都想不到的事。”
“什么事?”
“因为那位客人一直对她嘘寒问暖,处于低谷时的她难免动心了,她以为自己遇到了爱情,就跟对方住在一起,结果有天,那位客人的未婚妻带了几个人上门把她打了。”
“那个男人还有未婚妻?”
“是的。”
“贵圈真乱啊。”
我的神情有些尴尬,但也习以为常,继续说道:“大概就是这样接连二三的事刺激到了,她彻底变了,自愿陪酒,她和我说她想通了,以前她为了妈妈不得不在这个灯红酒绿的世界里挣扎,现在的她要自己做有钱人,过上她向往的生活。”
“不好意思,本质上她还是想走捷径,内心深处始终是虚荣心作祟。”他打断我的话,眼神蒙上了一层冷意。
“我不否认你说的话,哪怕是我自己,我也承认确实如此。”
“那后来呢?”
“后来她就开始陪酒坐台,但是只要那个男人来,她都会避开。”
“还能这样?”
“是的,因为她被打,夜总会好几个人都知道,我怀疑其实那个男人的圈子也有不少知道这件事儿的,因为我当时到金主还跟我说,叫我转达玲子,别跟那个男人沾上。”
“后来她越做越好,不得不说,有些女人天生招男人喜欢,玲子个子高挑,身材也棒,一双眼睛眼波流转很会放电,没几年她就做到了头牌的位置。”
“佩服,简直是大女主人设,可惜选错了行业。”男孩感叹一下,继续问道:“那她怎么会死于非命呢?得罪谁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那时候其实夜总会每况愈下,老板也被卷入一场又场官司里,有些女孩要么被其他夜总会挖走了要么就是洗手不干这行了,我当时的金主对我也腻了,所以我打算不做了回老家,而玲子是我们当中最会做生意的,哪怕她不做这行,赚的钱足够她后半生高枕无忧了。”
“那年秋天,她小区保安发现她的别墅大门紧闭,靠近了却能闻到一股血腥味,后来报警后警察破门而入发现她的尸体,客厅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血迹,脖子上被套着绳子,颈部动脉被割开,血几乎流干了,胸部也被挖掉,连墙壁都被砸烂了。”
“我去认尸的时候,尽管警察提醒我要做好心理准备,但我见到她的那一刻,我忍不住还是哭了出来。”讲到这里,我的眼圈渐渐红了,。
男孩再一次叹息道:“死的太惨了吧。好在凶手抓到了。”
“虽然抓到了凶手,但我认为真凶另有其人,而且这辈子可能都抓不到。”
“这话怎么说?”
“案发后没多久,当时的证据显示留在案发现场刀上的指纹跟玲子包养的两个小白脸的指纹一致,所以锁定那两小白脸谋财害命,但是他们早就逃到国外去了,后来又莫名其妙死在国外。”
“所以你怀疑那两小白脸只是被操控的施暴者,真正的幕后黑手无法想象,更无法绳之以法。”
“是的,我想她肯定有很多委屈和怨念,不然我怎么会不停地梦到她。”
“那案子破了以后有没有好好安葬她?”
“我托人帮忙联系了殡仪馆,给她做了个简单的仪式,然后葬在郊区的一个公墓里。”
“因为是你帮忙料理了后事,她记得你的好,所以来你梦里,可能是跟你求助,或者想跟你表达什么,但她就是无法开口。”
“那我应该要怎么做才好,之前烧了东西也没用啊。”
“那就是方式不对,我会安排法事,你按照我教你的步骤进行就可以了。”
“谢谢小师傅了,我还有个事想问一下。”
“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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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大过年的你和我说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我晚上要是睡不着就怪你。”
“拉倒吧,你那里一到晚上都是鞭炮烟火声是谁跟我抱怨听鞭炮声听到凌晨睡不好觉?居然赖我头上。”
“那你说得确实很吓人啊,花魁惨死家中,死之前又受到很多凌虐,你觉得我晚上睡觉时候不去想吗?”
“你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吧。玲子的灵魂难安,帮她好好超度再做个仪式给她烧东西就可以了。”视频那边的Y表情微皱:“主要是我搞不明白女人在想什么啊。”
“什么在想什么?”
“你看,找我的这个小姐姐,金盆洗手不干陪酒后,都回老家找人结婚了,以前的金主跟她联系上了,竟然问我是否合适去见一面。”
“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连起卦都懒得起,直接回答不合适,都嫁人了怎么还想着见面呢?给老公戴绿帽子吗?”
“大概她以前跟金主有过感情,见面也不代表会发生什么,叙叙旧喽。”
“那这个旧不叙也罢。”Y的神色平静无波澜:“你好像对她们挺包容的。”
我回忆道:“其实我在中学时代,班级有个女孩就是卖的,学校里的小混混都看不起她,骂她是野ji。但是她和我打交道时候,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也会按时交作业,所以我无法把她想成一个坏人。”
“而且那帮混混,一面看不起她会翻她的书包把避孕药翻出来到处传来传去,另一面周末又会去找她玩,所以比起这个女孩,我更不齿这帮混混的所作所为。”
“这样啊。”
我提出内心的困惑:“嗯,那你会看不起她们吗?”
“看情况吧,如果真遇到麻烦来找我,我还是会帮的,要是爱慕虚荣势利眼我立马回绝。”他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不过我奉劝你也别圣母心发作,这个群体始终不需要抱有太多的同情心,说到底都是自己选择的,不是吗?”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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