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于浅予身披一袭黑色风衣,静立在一块苍凉的墓碑前。他的目光深邃而哀伤,仿佛要透过墓碑上那张永远定格的照片,与那位曾经明媚动人的女子重逢。夕阳余晖洒落在她微笑的脸庞上,为这份沉痛增添了几分温暖而又凄美的色彩。

于浅予跪坐下来平视照片里的女人,他从兜里拿出纸轻轻擦拭了一遍墓碑,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在这里,这一天是他一生中最不敢面对的一天,这天最不喜欢他的母亲死在了幼小的他面前,未来的几年午夜梦回母亲那张悲痛的脸。

“给你擦擦衣服都落灰了。”于浅予一边擦一边对着墓碑说,他看着墓碑上金色的字体“沈静娴之墓。”她不是谁的妻子不是谁的母亲,她就是她自己。

“这么多年你恨我吗?我和父亲都遭到报应了,你在那边是不是很开心。”于浅予轻声问道,他不明白为什么两个不相爱的人要结婚要生孩子生下不被爱的自己,他的母亲和父亲就是这样的一对夫妻。

于恩行再娶沈静娴之前还有个妻子,只是这位夫人生下于向予之后身体就不好,没几年人就走了留下了年仅四岁的于向予,于恩行的父亲就找到了老战友沈志刚,沈志刚的女儿上未婚配,两人一商量就将两人的婚事定了下来,于恩行知道父亲的意思就同意了,只是问题出在了沈志刚那边,沈静娴本身有男朋友,这个男朋友是个穷学生,沈志刚一直不看好这下有了合适的人选就将二人拆开了,将沈静娴关在家里就这样两人最终还是散了。

沈静娴心如死灰的嫁进了于家,于恩行是个老实人,沈静娴对他再不好他也不生气,只想着她只要能照顾于向予就好,顺着时间的流逝沈静娴也释怀了,意外怀了于浅予,原本故事到这里是个美好的结局,只是谁也没想到的是那个被拆散的男朋友回来了,就在于浅予出生一天后,他来到了沈静娴的病房,沈静娴看到男人的一刹那想起来以前的一切,她想跟着他走,只是现在她不是以前的沈静娴了,她现在是一个母亲。

天空飘下雪花落在于浅予的身上,于浅予抬手接住了一片雪花,雪花落在他手里的一瞬间就化了,他放下手眼睛有些红了“我每次都在想你到底爱没爱过你的孩子。”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墓园门口停下一辆车男生拿着伞和一束白色的花从车上走下来看到了旁边熟悉的车牌号,他打开伞往里走,鹅毛大雪将天地染成一片苍茫,万物尽失本色,唯余一片银白。在这素净的世界中,一抹不协调的漆黑显得格外突兀,那是一个跪倒在地的身影。他心中一紧,几乎是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伞柄,步伐不由自主地加快,向着那抹黑色疾行而去。

于浅予双手垂在身体两侧低着头听到嘎吱嘎吱的踩雪声在他身后停止了,他抬头看到了周星宇拿着伞撑在他头上,他瞳孔微震胡乱擦去眼角没落下的泪,周星宇弯腰将花束放在墓碑前面,紧挨着于浅予身边也跪了下来“阿姨好,我是于浅予的男朋友。”

于浅予盯着他艰难开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周星宇一手举着伞一手轻轻握住于浅予的手“张特助告诉我的,他说你每年都会来这。”于浅予笑着叹气眼泪无声落下,看到周星宇他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周星宇就这样盯着他没说话将他的头按进了自己的怀里,于浅予靠着他的肩膀“我以前没有哭过。”周星宇点点头“我知道。”他以为于浅予是好面子说的话。

不过于浅予说的是真话,他每年来都没哭过一滴眼泪都没掉过。

周星宇没见过他这么脆弱的一面,他轻轻抚摸于浅予的背“阿姨会一直在天上保佑你的。”于浅予抹干眼泪从他怀里抬头看向墓碑上的照片没说话撑着周星宇的肩膀站起来,周星宇也起身一边扶着他一边拍掉于浅予裤子上的雪。

于浅予看着周星宇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他一口“我真是越来越爱你了。”周星宇轻笑没说话,两人互相搀扶走出了墓园。

“你怎么来的?”于浅予坐在车上问道,周星宇揉了揉不舒服的鼻子“我打车来的,从市里打车到这花了我两百,你得给我报销啊。”于浅予噗呲一笑伸手捏他的后脖颈“大明星还舍不得两百块钱啊。”

周星宇脸颊和鼻子被冻的红红的,又被于浅予冰冷的手碰到冷的缩了缩脖子“别闹,快开车冻死了。”于浅予轻笑收回手启动了车子,车里开了空调暖烘烘的,周星宇手脚都热乎了舒服的靠在椅子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等红绿灯的间隙于浅予看向副驾驶,周星宇靠着椅背睡的正香于浅予咽下了要说的话,一路上于浅予没敢开的太快怕把他弄醒了,一直龟速行驶路上好几辆车不耐烦的超车。

到了家门口,于浅予看着一点苏醒迹象都没有的周星宇无奈的笑笑不舍得把他叫醒,于浅予走下车将他抱了起来,周星宇就这样睡在于浅予的怀里,他很轻是于浅予没想到的轻。

今天他突然出现在墓园是他没想到的,他一直在给他惊喜。

于浅予将他抱上楼抱回床上,给周星宇盖好被子,他俯身亲了一口轻声“晚安。”说完就出去了,就在他关上门的一刹那床上的周星宇慢慢睁开了眼睛,其实他早在于浅予停车的时候就醒了,没想到他就这样抱着自己上楼了,他摸了摸被于浅予亲过的地方心脏扑通扑通跳的飞快,他拉上被子盖住自己的脸睡着了。

周星宇是被饿醒的,他走出房间就闻到一阵饭香,他看向厨房于浅予带着围裙在这厨房里看到他出来“快来吃饭,我做了海鲜粥。”周星宇来到餐桌前坐下看着桌子上的冒着热气的海鲜粥用力咽了下口水赶紧给自己盛了一碗。

于浅予坐下的时候他已经吃完一碗,周星宇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又盛了一碗,于浅予看着脸快埋进碗里的周星宇轻笑“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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