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壹肆·大道朝天

百里东君一听自己的师父不是什么所谓的西楚剑仙以后，便觉得他们没有必要再为难他师父了。

百里东君：“既然师父不是那西楚剑仙，那岂不是他们也没有为难师父的必要了？”

王一行：“不，如果是儒仙古尘，怕是今日……无法善了了。”

萧若风的神色变得无比的凝重，随即他望了一眼百里洛陈，然后开口说道：

萧若风：“经历过那场战争的时候，都应该知道儒仙古尘比剑仙古莫可怕的多。”

王一行：“他们要找西楚剑仙，想必也是认为古莫是古尘的生死之交，若古尘的术法有所传承，必是留给了古莫。”

百里东君听到王一行和萧若风说的这些事情，却是一个都没有听懂，什么儒仙，什么术法的，他的确是不太明白的。

百里东君：“你们究竟在说什么？什么儒仙？什么术法？”

萧若风：“儒仙并不会武功，他和剑仙古莫原本是师兄弟，跟随一个江湖戏法大师学习幻术，后来两人一个去读书学医术阵法，一个则去学武练剑，最后都大有所成，古尘成了儒仙，古莫成了剑仙。”

萧若风：“但是剑仙仅是一人之力，若真要对付，北离也并非没有剑道高手，但是儒仙古尘的药人之术，却能让寻常兵士都可以以一敌百，那场讨伐西楚的战争，是儒仙一个人拖延了整个西楚的覆灭！”

萧若风刚一说出口，便立即往前踏出一步，望向了那个儒仙古尘，郑重其事地说道：

萧若风：“为了北离，我必须在这里杀了你。”

古尘：“是我拖延了整个西楚的覆灭？不过是逆天道而行，葬送了多少无辜的生命。”

古尘：“放心吧，药人之术不会重现于战场之上；温家温壶酒，你来此也是为了这药人之术吧？”

古尘：“你来晚了，药王谷的老谷主几年前来过这里，药王谷是医家，你们是毒家，在他们的手中，我想药人之术也不会被用在战场之上。”

古尘：“抱歉了，无论是古莫的剑法，还是我的药人之术，都只会有一个传承。”

说完了这些话以后，古尘望了一眼百里东君和苏越溪的方向，温壶酒则是长叹了一口气。

温壶酒：“大便宜，被辛百草拿去了；不过先生也不要小看人了，我不只是为了药人之术来的，我为的也是我的这个小外甥，他要保护自己的师父。”

古尘举起了手中的不换剑，看向了百里东君，缓缓说道：

古尘：“这么多年，我藏在乾东城中，便再也不想与这世间有任何瓜葛；直到意外遇到了东君，我想人老了，总还是希望有个人能够陪自己说说话，然后学走自己的本事。”

古尘：“去走自己没有走过的路，见没有见到的人；东君，替师父去一趟天启城吧，酿一壶桃花月落，放在天启城最高的地方。”

话音一落，百里东君和苏越溪却像是心中有了什么预感一样，看向了古尘。

百里东君：“师父，我带你去！你自己，亲自去！”

苏越溪：“师叔！不可以！”

古尘：“我早就该死在那年的战场上，这么多年我在院中固步自封，不过是想忏悔当年留下的罪孽；小溪儿，能够再见到你便不算是遗憾。”

只是可惜了……他此生始终是不能见到小溪儿成为她想要成为的天下第一的女剑仙了，但幸而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见到了小溪儿。

古尘：“东君，师父没有经过你的允许，你喝的酒中我偷偷加了药，这么多年的药修，你已经不是普通人了，和你说一声抱歉。”

百里东君摇了摇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苏越溪紧紧握着手中的剑，眼眶通红。

古尘：“是龙的，总要飞天！是英雄的，光芒便藏不住！”

无法感受到了古尘身上越来越强的气息，心中惴惴不安地说道：

无法：“不是说儒仙古尘不会武功吗？这是怎么回事？”

古尘：“我年轻时看过一本书，叫酒经，里面教会我酿一种酒，可以不断提升功力，我喝了几十年了，也该是个高手了；古莫的剑我学过，剑仙的剑，你们一定见得到。”

古尘说至这儿的时候，却是又望了一眼百里东君的方向。

古尘：“我教了你问道于天，但想必你也听说了，真正厉害的是另一式，那招叫大道朝天，我会用给你看。”

古尘：“但这是我的大道，你真正的大道，你自己走，总有一天，你走出自己的大道的时候，你就一定会像你说的那样，名扬天下！”

古尘举剑挥过头顶，瞬间风沙狂舞；在场的众人眼前风沙弥漫，再也看不清古尘和百里东君的身影，风沙之中，只有古尘和百里东君正对着无法等四人。

记忆中，城墙上那个以一剑敌万军的白袍剑客翩然舞起绝世的剑舞，而现在白发苍苍的老人，须发渐渐变得浓黑，皱纹渐渐被抹平，那双深邃若寒潭的眼睛变得清澈明亮，他举剑挥下，俨然就是当年那风采惊动天下的人世儒仙。

古尘：“东君，看好了，这是我的大道。”

古尘：“你要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

一剑出，风沙止，百里东君震惊于那一剑中蕴含着的大道，一瞬间瞪大了眼睛，心中汹涌澎拜，久久都无法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