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柒·故人相见

那个比较偏僻的院中，古尘拿起剑，站了起来，忽然又掠出几丈外，长剑一甩，舞出一道剑花。

古尘：“徒儿，你还记得这道剑法吗？”

百里东君看着自己的师父在院中持剑起舞，边回忆着那日的场景，缓缓说道：

百里东君：“我之前一直以为只是我的一个梦，只是在名剑山庄，我喝醉以后，就自然而然使出了这套剑法。”

百里东君：“就好像它是种在我的脑子里一般，我不用回忆，不用思考，仿佛不是我在用剑，而是剑在控制我”

他没有忘记在名剑山庄中发生的事情，他记得很清楚，那时候面对着他们的茫然，不过就是自己装出来的而已。

古尘舞完剑，收起了那柄剑。

古尘：“别人练十年，你却只需要看一天，你知道为什么吗？”

百里东君：“我不知道。”

古尘：“因为你是——百里东君。”

古尘将剑一甩，那柄剑又重新回到了百里东君的手中，但百里东君却是困惑的望着那柄剑，不是特别懂他的师父说的“因为我是百里东君”是什么意思。

古尘：“这是一柄绝世的好剑，师父不需要，徒儿留着用吧；我有一柄剑了，此生不换。”

百里东君：“此生不换？”

古尘：“对，我的剑就名不换；你先回去，你的须臾酒下次带给我一份，不过回去以后，这一个月就别来此处了。”

百里东君：“师父，舅舅一直问我那套剑法的事情，我是不是暴露了什么？这对师父你会不会有危险？”

古尘：“这对我不会有危险，但对你可能就有些危险了；匹夫无罪，怀璧有罪，你有了这柄剑，以后想要学剑吗？”

百里东君：“想！这一次我见了江湖，才知道江湖真的有想要去仗剑走一走。”

古尘：“师父教你，如今世上，除了学堂李先生，再也没有比你师父剑术更好的人了。”

说至这儿的时候，古尘轻轻地拍了拍百里东君的肩膀，缓缓地开口说道：

古尘：“走吧，下次见面，我教你用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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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东君离开了那处院落，朝着镇西侯府的方向而去，在走出长街的时候，一个普通的再也普通不过的行人和他擦肩而过，他也仅仅只是望了一眼便迅速的走远了。

不远处的屋檐之上，温壶酒蹲在那里，仰着头喝了一口酒，嘴角轻扬，带着几分笑意，随即几个纵身便已然离去。

只是，百里东君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以后没多久的时间，古尘的院中多了一个人，正是那日在名剑山庄替他们拦下天下剑客的苏越溪。

古尘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苏越溪，只觉得她的样子似乎有些熟悉，和记忆中他见到的一个小姑娘，长得很像。

古尘：“姑娘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故人。”

苏越溪看着坐在她面前抚琴的古尘时，眼泪已然落了下来，她在知道百里东君离开了镇西侯府便一直跟着他，就是想知道他会西楚剑歌的原因。

她动了动嘴唇，最终向着古尘的方向，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苏越溪：“苏越溪见过古尘师叔。”

苏越溪的一句话，也让古尘抚琴时的动作就此听停了下来，那段本该差不多遗忘了的记忆，也终于是浮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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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楚未曾亡国时，他的师兄古莫抱着个不过三岁的小姑娘来到了他的面前，“古尘，你看，她是我收的徒弟，她叫苏越溪，我啊，准备把我的西楚剑歌传给她。”

“苏越溪见过古尘师叔。”明明是个软糯可爱的小姑娘，却偏偏装出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小溪儿，想不想和师叔学习幻术？”古尘很喜欢软糯可爱的苏越溪，因此每次都想着让她学习自己的幻术，也想让她将自己的幻术传承下去。

“好！我要学师父的西楚剑歌，我也要学师叔的幻术，我要做天下第一的女剑仙！”

那是才刚刚五岁的苏越溪和他们两个放出的豪情壮语，他们那时候不过就是微微一笑，什么话也没说，但是啊，他们都相信苏越溪会成为天下第一的女剑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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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尘的思绪不断翻涌，直至他再次抚琴时，他的目光望向了那个放话说要做天下第一的女剑仙的苏越溪，声音淡淡的。

古尘：“小溪儿，好久不见，只是你怎么会来这儿？”

苏越溪：“名剑山庄，我见到了百里东君的西楚剑歌。”

苏越溪：“西楚剑歌重新问世，那些人一定会来找师叔的。”

剩下的话，苏越溪没有完全说出口，但是古尘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古尘：“小溪儿，回去吧，这段时间你便离开乾东城吧。”

西楚剑歌重新问世，他知道意味着什么，而他唯一能够做的大概就是，让师兄唯一的徒弟离开乾东城，不要卷入到这些纷争当中。

苏越溪：“师叔，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带师叔回维龙山上林天宫苏家。”

苏越溪看向古尘的时候，那双眼睛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她已经失去了师父，真的不想再失去师叔了。

古尘长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苏越溪看着抚琴时的师叔，握紧了手中的观雪剑，心中暗道：不管是谁，都不能对师叔不利，包括天启城里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