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叁·西楚剑歌

看着那些个剑客一副痴了的表情，唯独雷梦杀和白星落依旧是茫然和不解的样子，互相看了一眼对方，最终又冷哼了两声，移开了视线。

白星落：“废话多公子，他们怎么了？”

雷梦杀：“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白星落：“那传说中的剑术又是什么？”

雷梦杀：“不是，小白姑娘，你老是问我做什么？”

白星落：“百里东君他刚才用的究竟是什么剑术？”

洛轩的目光一直跟随着百里东君手中的那柄清歌长剑，低声喃喃道：

洛轩：“西楚剑歌，问道于天。”

雷梦杀：“剑就是剑，歌就是歌，我只看到了剑，没有听到歌。”

白星落：“我也没听到歌。”

洛轩：“那是因为唱歌的人死了，世间便只剩下这一剑，问道于苍天。”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

那位灼墨公子雷梦杀也终于是反应了过来，他自然是知道西楚剑歌的，只不过他刚才那是还未曾完全反应过来罢了。

雷梦杀：“等等！西楚剑歌！当年一剑对九千破风军的西楚剑歌！”

洛轩：“西楚儒仙咏歌，剑仙持剑，洛桑城头，一剑一歌对九千破风军，一日之后，那儒仙口吐鲜血，殒命于城头，剑仙长剑折首，染血于沙场之上。”

洛轩：“洛桑城破，西楚亡国；当年世间唯一能与学堂李先生媲美的剑客自此陨落，天下间也再也见不到这‘问道于天’，可今日，我们竟都见到了！是我辈剑士的幸运。”

雷梦杀：“这个传奇我也听过，我不是剑客，没有你们心中那么多感慨。”

白星落：“我有一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柳月：“姑娘但问无妨。”

白星落：“西楚不是亡国了吗？而且，人都死了，那百里东君是怎么学会的西楚剑歌？”

白星落：“总不能其实是那什么西楚儒仙和剑仙的，他们两个没死，或者有一个活了下来吧？”

雷梦杀：“真是个好问题！我也想知道他妈的百里东君为什么会这剑法？”

于是带着这几个问题，他们几人的目光看向了台上；此时的百里东君，他的剑也是越舞越快，一边步伐飞速，一边朗声长笑。

百里东君：“哈哈哈哈哈！痛快痛快！”

百里东君：“可还有酒？”

百里东君：“给我酒！”

王一行：“小公子，接着了。”

王一行长剑一挥，就将桌上的一坛剑酒打到了台上，百里东君接过酒坛，仰着头喝了一口，身子又晃了晃。

百里东君：“原来这就是剑术，这就是剑术啊！”

百里东君：“等等！除了剑，似乎还有歌？”

百里东君：“怎么唱来着？乘剑游九天……”

不过，百里东君的剑也在此时忽然间就停了下来。

雷梦杀：“真的还有歌！”

百里东君愣了几秒钟的时间，又一甩剑。

百里东君：“记不得了记得不了，那就真的只在梦中听过了；还是继续舞剑，继续舞剑！”

话音一落，百里东君似乎是忘记了台上宋燕回的存在，自顾自地舞起了绝世剑舞，长袍飞扬，剑气飞涌，偶尔喝上一口坛中的剑酒；台下的众人也似是真的看到了当年那个一人一剑拦在破风军面前的年轻剑仙。

苏越溪：“西楚剑歌，西楚剑歌……”

苏越溪的目光依旧是紧紧地盯着台上舞起绝世剑舞的百里东君，那双漂亮的眼睛竟是有些湿润，慕今昭怎么可能注意不到她现在的情绪，只是她尚且不明白苏越溪为何会流露出这样的情绪。

宋燕回也已经收回了自己的剑，只是出神地望着这绝世的剑舞，唯独成余微微地皱了皱眉。

“燕回。”

剑的确是绝世之剑，但是，成余看得出百里东君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剑客，他空有绝世剑，却未有对敌的手段，宋燕回不过是暂时被西楚剑歌给震撼住了，若再打下去，百招之内必定能取胜，可此时的宋燕回看着那一剑之舞，默然不语。

温壶酒：“无双城有这样一个弟子，不容易。”

成余回头望了温壶酒一眼，冷冷地说道：“百里侯爷，好大的胆子。”

温壶酒：“成余老爷子是江湖人，也想管朝堂事？”

成余冷笑，“是朝堂事，还是江湖事？”

台上，百里东君也终于是收了剑，以剑抵地，眼睛几乎快要闭上了。

百里东君：“这剑，使完了。”

宋燕回：“公子剑术绝世，当配这仙宫之剑。”

百里东君：“你，不要了？”

宋燕回：“今日所获，比起这柄剑来说更为尊贵，我从小用这水月剑，原本就已经习惯；只是奉了师命，不得不来此取剑，但我不如你，剑应当是你的。”

百里东君：“可你还站着，而我……我却快倒了。”

宋燕回：“你的剑术比我高明，输的只是杀人术；今日比剑，不比杀人。”

话落，宋燕回又行了一礼，随即就走下了台，白星落却是在这个时候，听到了识海当中的朝歌说的一句话。

朝歌：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剑客啊。

白星落：朝歌姐姐对他很看好？

朝歌：毕竟是……天生剑胚啊。

在宋燕回回到了身侧时，成余神色凝重，但终究没有开口，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这对剑的态度，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宋燕回：“这才可称无双啊。”

穆明月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侧的师兄魏长风，盈盈一笑道：

穆明月：“看来师兄的剑也可以给了。”

魏长风：“西楚剑歌，配不染尘，此剑不亏。”

魏长风将那柄不染尘插回到了剑鞘当中，递给了百里东君。

魏长风：“百里公子，这柄剑是你的了。”

魏亭路：“将这柄剑给了他，就是得罪了无双城。”

魏长风：“可是结交了镇西侯府和老字号温家，这笔买卖，不亏。”

纵使是穆明月也在一侧笑着点点头，魏亭路便只好不再说些什么。

百里东君：“不……不染尘，绝妙的！”

百里东君接过那柄不染尘，却是整个人倒了下去，不过有人及时扶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