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我疯了
夜幕低垂,月光如水,却未能抚平长生内心的波澜。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如同被无形的枷锁束缚,无法入眠。梦境成了他的噩梦,每一次闭眼,都是坠入无尽的深渊。今晚,已是第三次从梦魇中惊醒,这一周以来,夜夜如此,他仿佛被困在了一个永无止境的循环之中,与睡眠无缘。他曾试图借助安眠药的力量,寻觅片刻安宁,然而,那不过是徒劳。药物无法触及他心中的恐惧,也无法驱散那些挥之不去的幻象——他身着血红的道袍,手持一柄沾满鲜血的断剑,被红绳紧紧束缚,全身贴满了镇邪的铜钱,符咒密布,最终被无情地封入棺木。此刻,即便是在现实之中,他也感到窒息般的压抑,仿佛仍被困在那狭窄而阴冷的空间,每一次呼吸都艰难无比。他学会了在绝望中寻求一丝解脱,闭上眼睛,强迫自己沉入无意识的深渊,在那冰冷的棺材内,度过了漫长的五百年。直到第二日的阳光穿透窗帘,长生依旧没有从房间中走出。他那黑紫色的长发凌乱地散落在地上,宛如一片凄凉的影子。他痛苦地捂住额头,眼神中充满了混乱与挣扎,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仿佛正在经历一场无声的战争。严韩城察觉到了异样,急忙来到长生身边,拨开那一缕缕纠缠不清的发丝。只见长生瘫倒在地,时而哭泣,时而狂笑,面容扭曲,显露出一种病态的疯狂。这已不仅仅是肉体上的疾病,而是灵魂深处的崩溃。面对这样的状况,人间的医院显然无力回天,严韩城心中焦急万分,他知道,唯一的希望在于妖界的援助。于是,他向妖界发出了求救信号。不久,几位年轻的身影悄然出现,他们是来自妖界的专业治疗师,拥有治愈心灵创伤的特殊能力。他们仔细检查了长生的状态,眉头紧锁,情况比预想的还要糟糕。
芍药:是这样子长生道爷,他的精神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不知道是怎么了。还得带到妖界去进行专业性的治疗。
芙蓉:所以说嘴里说的是些胡话,但是。引发精神病的原因是。自己的内心再也抱不住压抑的事情了,导致精神崩溃了。哭哭笑笑也很正常。而且长生道爷也自从被封印之前。就过的特别的苦。
严寒城:原来是这样。
芍药:这是一点药给他吃了吧?也许他能正常点。
严寒城:能不吃这个药吗?这个药压抑情绪会让他更加疯癫的。
芙蓉:不吃可以,只要他别发疯乱杀人就行。
严寒城:我们会注意的。
言乐乐:哥哥,他发疯了。
严麒灵:我相信哥哥会好的。
尹苏妍:亲爱的。长生,要不带他去看看吧,听说病的挺重的。
严寒城:我会的。
他,长生,那位在地下世界里独舞悲欢的身影,长发如墨散乱,泪与笑交织成最深的痛楚。他的心,沉重如铁,承载着无人能解的秘密。在被命运封印于漆黑棺木之前,江湖已是他无法触及的彼岸。一身血红衣裳,腰间铜钱叮当,人骨串成的饰物,这些,成了世人眼中无法容忍的异端。然而,在宋朝那段尘封的历史中,姑苏之地,一场瘟疫肆虐,长生,手持招魂幡,血衣飘扬,穿梭于哀鸿遍野之中。他,引领群鬼,吹响鬼笛,将亡灵送往忘川河畔,完成了一场灵魂的救赎。但,为何他要如此?这,是长生心中永恒的谜题。那些道人,自诩正道,眼中只有活人的世界,却忽视了亡者无声的哀求。姑苏城,繁华褪尽,怨气弥漫,瘟疫之下,生命如烛,微弱而脆弱。长生,日间步入这座死寂之城,异样的目光如箭矢般射向他,夜晚,则是怨气与鬼魂的引导者,将它们引向幽冥深处,归于宁静。此举,却引来众多道士的非议,江湖之大,竟无他容身之所。于是,破庙成了他的栖身之地,姑苏城外,尸山血海,长生以火葬之礼,为亡者寻得最后的安宁。山中,他拾起桃木枝,一笔一划,刻下了逝者的名字,两万生灵,七日劳作,每一笔,都是对生命的尊重。朱砂点染,桃木枝化作木竹帘,黄纸上,红符咒密布,字迹如繁星点点。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被其他道士窥视,误解为恶毒的诅咒。而长生的心,却是向着苍穹,质问那场灾难,夺走了多少无辜的生命。在某些知晓真相的道士眼中,他敢于向天问罪,是疯狂之举。但在江湖的风雨中,长生,这位红衣血瞳的疯道士,以他的方式,书写着属于自己的传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