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 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10月8日晚上十点，崔艳蝶的手机响了下，是微信有人给她发消息，她点开一看，是崔漳伟。
恋爱脑崔漳伟：你确定不回来给你妈道歉？
艳：嗯，不然？
艳：谁会像你一样恋爱脑？
这时崔漳伟给她打来了电话，她拿起了耳机插在了手机上就接听了崔漳伟的电话。
崔艳蝶看着视频里的画面黑漆漆的也没有声音，便开口对手机那头的人说：“干什么？”崔艳蝶见没人回应，正想挂断电话。
这个时候电话那头的人才回应道：“崔艳蝶。”说话的人声音沙哑，语气很冲。
崔艳蝶反应过来电话那头不是崔漳伟，而是那位被包养的男生崔浩楠。
“怎么，崔漳伟死了让你接电话？”崔艳蝶语气讽刺的说道。
“你说话不能好好说吗？”这时视频里有点光但还是很暗，至少能看清对面少年的容貌，少年眉头紧皱，还是板着一副臭脸，搞得别人欠他一条命一样。
“崔浩楠你TM别死那装了，还有我不会给沈敏颖道歉。”崔艳蝶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可挂断后崔浩楠那傻逼又打了过来，崔艳蝶再一次挂断了，可对面似乎跟没完没了似的一边打过来电话，一边一直发短信，崔艳蝶忍无可忍便接听了，冲对面骂道：“不是你妈的崔浩楠你不发会死是吧？一直发你是有病吗？”
对面的人依然是摆着一副臭脸说道：“崔艳蝶，你别忘了我比你大，你是高一而我是高二...”
“那咋了？”崔艳蝶打断他的话说道。
对面的沉默了一会又说：“你的爷爷，现在在手术，要是你不回来给妈道歉，我就会让医生停止手术，要是你回来，你爷爷的手术就会很成功。”
这句话说完，崔艳蝶没有说话，嘴边的脏话被憋在了喉咙里。
过了几分钟，崔浩楠见崔艳蝶没有出声就说了句：“人呢？”
过了会，崔艳蝶才开口说：“我爷爷怎么了？”
“不知道，你道不道歉？”
“...我道歉。”
崔浩楠听到了满意的回答，又说：“我叫管家去一中接你，还有，咱爸给你停学三天了。”
崔艳蝶听了下意识想问凭什么给我停学？但还是没说出口，就只是把电话挂断了，就下床收拾了下东西。
现在的宿舍只有白宋语在床上睡着了，其他的人还没回来。
在一瞬间，崔艳蝶很想找一个人哭诉，可在A市很多人都知道崔家的一个女儿在小学确诊为中度抑郁症，初中又确诊为有心理疾病—重度狂躁症。
她把东西放在书包里，背着书包，就蹲在地上捂着脸。
“艳蝶，你怎么了？哭了吗？”白宋语突然惊醒就看到崔艳蝶蹲在地上。
“没事，有点累，我回家三天。”崔艳蝶说完就走出了寝室去校门外，她看到有一辆车在校外，里面的人正在向她招手，哦原来是来接我的司机，她打开后车门就坐在了副驾驶后面的位置上；她看到接她的人不是家里的管家，而是崔浩楠。
她看了一眼崔浩楠没说话只是看向了车窗外。
她想到和白宋语说的那句“没事，有点累。”自嘲的笑了笑。
.....
没事吗？真的只是有点累而已吗？
.....
“崔艳蝶。”崔浩楠开口打破了这片宁静。
“干什么？”崔艳蝶语气有点冲，戴着口罩听起来有点小声的说道。
崔浩楠没回话，崔艳蝶正想骂他，突然又想到了爷爷，就只是张了张口没说话。
到了家门口，崔艳蝶去按密码，却发现都是错误的，就去用指纹，可指纹也不对，这让崔艳蝶懵圈了。
“密码换了，你的指纹已经被爸弄掉了。”崔浩楠说完就输入了密码把门打开了。
“......”崔艳蝶没说话只是跟着崔浩楠走进了屋子里。
崔漳伟坐在沙发上手拿着装满酒的玻璃杯看见崔艳蝶回来了嘲讽的说：“回来了？你妈现在在二楼我的房间里面。”
“哦。”崔艳蝶说完就上了楼去崔漳伟说的房间。
她打开门，发现沈敏颖正坐在椅子上托着腮说：“不是说不道歉吗？现在还不是被我们逼来道歉了？”
“...对不起。”崔艳蝶没理会沈敏颖只是自顾自的说“对不起”。
“就算你道歉了，你爷爷也不会活下来，因为我在他手术前给他喝了一整杯农药，又给他吃了一瓶安眠药。”
这句话说完崔艳蝶的脑子“嗡”了一下，耳朵突然耳鸣，在这一瞬间她的心跳似乎漏跳了一拍。
崔艳蝶一把拿起桌上的台灯就往沈敏颖头上砸，朝她吼道：“妈的你他妈找死是吗？”
声音很大，楼下的崔漳伟和崔浩楠都听到了，两人快步上楼查看，发现沈敏颖跪在地上，手捂着头，捂着的位置流了好多血。
崔漳伟赶忙扶起沈敏颖问她：“没事吧？我先把医生给叫上来。”还没等崔漳伟叫，医生就已经上来看了。
崔漳伟站在一旁把崔艳蝶给拉了下来朝她质问道：“崔艳蝶你是有病吗？让你道个歉很难是吧？”这时崔漳伟的手机响了，是有人跟他打电话，看了名字是医院的，他按了接听，就听到对面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请你们节哀顺变吧。”
声音很大，屋里的所有人都听得到，崔漳伟听到这句话又问道：“怎么回事？不是只是摔了一跤吗？”
“病人手术前喝了农药我们猜是喝一整瓶，不但只是喝了农药，他还似乎吃了一瓶安眠药，节哀顺变吧。”
这时崔艳蝶愣住了，她以为沈敏颖说的只是气气她而已，没想到是真的。
她又再一次发病了，她把家里的所有东西都摔在地上，拿起了地上的刀就扔去崔漳伟那里，崔漳伟躲了一下但刀还是滑倒了脸，流出了血来，一滴一滴的滴在地板上。
崔艳蝶拿起空酒瓶慢慢的朝崔浩楠走去，崔浩楠吓得连连后退说：“会闹出人命的！”
崔艳蝶现在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她把空酒瓶砸在崔浩楠头上就摔门走了，只剩下那片乱糟糟的屋子。
她本来想去医院看爷爷的最后一面，却在门外听道崔漳伟对电话那头的医生说：“把尸体解剖吧。”就挂断了电话。
崔艳蝶彻底疯了，她想打开门把崔漳伟给打了，却发现门怎么踹也踹不开，她这下放弃了把崔漳伟打的想法了，只是在路边扫了一辆电动车就回了学校。
到了校门口，保安不在，她只能翻墙进入。
但庆幸的是，这次翻墙进学校挺顺利的，就是有点黑，她只能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回宿舍。
她打开门，把书包放在了柜子里，看了下时间——凌晨十二点多了，她发现宿舍里的人都不在，她有点疑惑，凌晨了怎么人都没有？
她脱下沾了些血的外套（她自己的外套，不是校服外套），往柜子里一扔，就爬上了床。
“艳蝶。”崔艳蝶听道有人喊她，就探出了脑袋问“谁？”
“我。”白宋语从厕所里走出来说道，“你不是说你要回家吗？”
“回来不行？”崔艳蝶说道。
“你怎么了？”白宋语看出了崔艳蝶的情绪问道。
崔艳蝶被她这一问搞得她有点想哭，但又把眼泪憋了回去说：“当然没有啊，我能怎么了？”
“...没有，你在骗我。”白宋语认真的说道，“跟我说说吧，别总把情绪憋在心里。”
崔艳蝶被她这一问眼睛红润，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把头埋在手臂里说：“都说了没有，你妈的问个蛋啊！”语气带着哭腔。
白宋语知道现在她心情不好，把口袋里的棒棒糖放在了她床上说：“不哭，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
崔艳蝶没理她只是把窗帘拉了过去。
过了会，崔艳蝶没在哭了，她盯着天花板，鼻子红红的，枕头湿了一大片。
.....
最后一面。
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
对不起，爷爷。
你的最后一面我都没见到。
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