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子云略思小计败

“你倒是比我说的时辰来得早，倒是个勤勉之人。”

“师父说四更天起，但女子总要梳妆，怕会耽误时辰，便提前半个时辰起，不到四更便到此等候了。另外我去问了子云姐姐，她说她偶尔伺候师父您，她也只不过是龙阳宫普通的一名宫女，但她说很多事，师父都是亲力亲为，想必起床打水洗涑也是自己来做，因此徒儿来时便打了水给师父。”

云君娘看了看念艺端着一盆水，便说:“你倒是心细，看来我没有选错你，进来吧。”

念艺一边伺候一边听云君娘说:“你既是秀女入宫，想必也是哪家官人之女，瞧你倒不像那些达官贵人家姑娘那般娇气，做事倒是心细麻利，你父家何处？”

“奴婢的父亲是北疆镇疆大将军凤守望。”

“原来你和婷贵人同父，如今她是帝君宠爱的贵人，你确是一个不起眼的宫女，甘心吗？”

“徒儿没有什么不甘心，同时为长姐高兴，刚入宫那会并不懂事，看不明这其中道理，差点惹祸上身。”

“你心性倒是成熟了几分，但还不够。”

“望师父多多指教。”

“等会你随我到殿前伺候，记住不许抬头，不许东张西望，听到什么也装着听不到，不可以说话，记住了？”

“徒儿记住了。”

四更天，帝君已经出寝，云君娘一旁吩咐宫女伺候帝君更衣，摆摆手让念艺端着一杯水进来。

云君娘拿起念艺手中的端盘中的茶杯递给帝君，帝君喝了一口水咕噜咕噜几下便把水吐到另外一个宫女端着的盥中，云君娘又拿起另外一个宫女端着的洗脸帕，放到念艺又端过来的水盥中过湿扭干，然后递给帝君，帝君擦了擦脸，便放回另外一个宫女端着的木盘中，便正想往外走，看了看端着水盥却又未瞧见脸蛋的念艺。

帝君这会又看向云君娘:“今天来伺候的不是子云吧？”帝君刚开口说话，一旁的念艺便一惊，觉得这声音莫名的熟悉，端不住水盥，水盥掉落在地上，水洒了一地，念艺立刻跪下。

云君娘见状也立刻跪下:“今个儿我把子云派到别处去办差了，这丫头是我新调来的，我看她平时做事稳重，没想到第一天就在御前，奴婢定当好好惩教。”

“奶娘请起，罢了，日后慢慢调教便是。”

“君上，该上早朝了。”太监总管马临安拿着帝君的朝帽进来，帝君接过朝帽戴上便走了。

众人: “恭送帝君。”

送走帝君，云君娘说:“去我房前跪着，跪满两个时辰再起身。”

念艺:“喏。”

念艺跪在云君娘房门前的院子中，子云却出现在念艺面前，念艺抬头看向子云，子云一巴掌拍打在念艺的脸上，念艺别过头捂着脸，笑了笑不说话。

“实话告诉你吧，我是龙阳宫的大宫女，云大人一手提拔上来的，本该最有资格继承她女官之位的人应该是我，可是她却选择了你，你一个卑贱的洗衣宫女何德何能成为御前女官的徒儿。”

“我有何德何能，不需要你来评判吧！”

“你第一次到殿中伺候，难免会失了分寸，我不过略施小计先让大人看好你，大人如此严苛之人，一旦你做错事情，哪怕一点小事，看她还会不会重用你，你好之为之吧！”子云说完便走开了。

暮色降临，念艺已经跪了一天，云君娘提着灯笼回来看到她还跪在房门外的院子。

“我不是说让你跪两个时辰即可吗？”

“徒儿没想通，所以继续跪着。”

“可如今你想通了吗？”

“徒儿想通了，不知道对还是错？请师父指点。”

“你进来吧！”

“喏。”

念艺随着云君娘进入房中，云君娘将灯笼中的蜡烛取出来，放在烛台上，又将灯笼放在一旁。

“说说看，你想通了什么？”

念艺跪下说: “徒儿不应该听信小人的话，一味地去迎合师父，更不应该在御前失仪。”

“当然这不完全是你的错，但是在这宫中，小到宦臣宫女，大到女官后妃都暗藏心思，你一点防人之心都无，空无城府，怎么走得长远？”

“多谢师父提点，徒儿记下了。”

“你倒是聪明，能想明白。”

“但有一事徒儿不明白？”

“子云姐姐是你一首提拔上来的大宫女，为何你不选择她？”

“她如此心性不适合做御前女官，能屈能伸能忍者才能成大事，一点委屈和隐忍都承受不了，也不宽容底下的人，我怎能选择她伺候在帝君身边，也正是因为她是我一手提拔上来，我自知她品性。”

“徒儿受教了。”

“可今个儿你为何在御前失仪？”

“徒儿听到帝君的声音觉得莫名熟悉，像一个故人，但他说他是一名御前侍卫。”

“你可知道与侍卫有染可是大罪？”

“徒儿明白，三年已过，徒儿不敢有这非分之想，只想好好留在宫里做好自己的差事。”

“你明白就好，这件事宫中还有谁知道？”

念艺站起来凑到云君娘耳旁一五一十把入宫后的所有事情交代给了云君娘。

“你已经入宫三年，那支短笛已经不知下落，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记住了吗？”

“徒儿记住了。”

“回去休息吧！”

“喏，师父。”念艺说完便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