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萧王爷再次相助
数月后，知道笑笑承受不住二十板的杖责，当场毙命，我从她死亡的悲痛中走了出来，也从原来的住处搬到了浣衣局。
后宫果然是个拜高踩低的地方，我初来乍到，本想和其他宫女打招呼，而她们却不理我，竟是把最重最苦的活扔给我，姑姑也不管。
“你们一个个都给我小心点，你们手里洗的可是后宫那些娘娘的衣服，一不小心洗坏了，可是要掉脑袋的事，”一个管事姑姑凶巴巴地喊道。
用过午膳后，众宫女又开始在院子里洗衣了，除了帝君、帝后和太后、婉妃不会送衣服到浣衣局以外，他们有专人在自己宫中洗，其他娘娘们一天可是要换多少衣服呀，每天送来的衣服都能堆成山了。
这时，突然有一个声音:“念艺，你过来。”
“诺，姑姑。”
这位月华姑姑是分管送衣宫女的掌事大宫女，她把我带到一个小房间，说:“很不甘心留在这里？”
“奴婢不敢。”
“我入宫数载，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听说你是惹怒婉妃被送到这里的？
“是，姑姑。”
“进了这浣衣局做洗衣宫女想出去如同登天般难，你除了每天在这四方天的院子里洗衣服，哪里也不能去，不像那些送衣宫女还能接触外面，婉妃可算是断了你的前程了。”
“奴婢请姑姑指点迷津。”
“你倒是机灵，我一点你就凑上来了。很快就到女官选拔了，若能成为女官那就和宫女不一样了。”
“姑姑，女官是什么？”
“女官只有帝君、帝后、太后才能拥有，亦或是嫡姬、太子、皇贵妃才能拥有，其他妃子、帝姬、皇子是没资格拥有的，女官也或是尚宫五局，辛者库、浣衣局等掌事女官。”
“那相当于大管家之类的吗？”
“你倒是聪明得很，可以这么理解，在星月国女官一般不会随身伺候，只在贵人宫中做事，除非贵人们特令。”
如果能成为御前女官是不是就可以找到君殷兄了？
“那婉妃也没有女官？”
“她只是妃，不是贵妃，更不是皇贵妃，怎么？你想做皇贵妃？”
“奴婢不敢。”
“可惜呀，咱们浣衣局是打杂宫女，称五等宫女是没机会参选的，除非你有本事离开浣衣局？”
“姑姑你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你一定有办法让我离开浣衣局。”
“若我能有办法，就不会一直呆在这浣衣局了。”
“我想姑姑一定有办法。”
“好了，你换上这送衣宫女的衣服，这里有一套衣服是帝君现在唯一的孩子靖儿帝姬的，你给她送过去，她住在宝泉宫，在皇宫最南边，也算是外宫，那里比较偏僻，少有人去，是历代帝君后妃温泉汤浴的地方。”
“帝姬怎么会养在那里？”
“别多问，我只能帮你到这，剩下的路都得你自己走。”
“喏，姑姑，谢谢姑姑。”
我换上衣服，拿上帝姬的衣服，脑海里想着到达宝泉宫的路线，出了浣衣局往南走，经过御花园，经过雀楼，出了泰安门，过了桥就是宝泉宫了。
刚到泰安门，就被守门的士兵拦下了，其中一个说：“姑娘，前面是宝泉宫，没有上三尊的口谕，不能过去。”
“可是我要给婧儿帝姬送衣服。”
“一个罪妃生的女儿，这么多年可没人送过什么东西给她，她的东西也不会出这宝泉宫的，”一个士兵说。
难道姑姑骗我？我硬是要进去，这守卫大哥偏不让我进，“我说你这姑娘怎么听不明白呢！若上三尊和后妃们不来这温泉汤浴，这里基本上也没什么人来，冷清得很，大晚上的还时不时有鬼哭狼嚎，别提多瘆人，快点走吧！”
这种地方为何要把一个帝姬养在这里，如此，有没有人照顾她的饮食起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我脑海浮现诸多疑问。
就在这时，萧郡王殷墨萧和十七王殷墨兰琪骑马从此处经过，众侍卫立刻半蹲跪下，只听萧郡王开口道:“你怎么在这里，瞧你这身衣服是宫女服吧！你不是今年的秀女吗？”
我迟疑了一会转过身，向两位郡王行了行礼， “奴婢，参见两位郡王，萧郡王记性可真好，还记得奴婢。”
“你不也记得我吗？”
“我是来给靖儿帝姬送衣服的。”
“婧……婧儿”萧郡王梗咽道，想必他是知道什么吧！
“七哥，这位漂亮姐姐是谁呀？”十七王边问边对我莞尔一笑。
“她是北疆大将军之女凤念艺。”
“我听说北疆大将军可是有两个女儿，你……”
“奴婢在凤家女儿中排行老三，”还没等十七王说完，我便回答了。
“今年的秀魁叫凤雅婷，在宫宴上颇得皇兄赏识，如今封为婷贵人，她是你？”
“她是我同父异母的长姐。”我此刻得知她成了秀魁，按名次不应该到委任宁吗？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本王记住了，你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十七王爷说。
“奴婢想去宝泉宫，只是侍卫大哥不允许过去。”
“放这位姑娘通行吧，有什么本王担着，”萧郡王本来已经沉默，突然开口道。
“这……”只见侍卫大哥还是不太肯，萧王爷又说:“来，把你手里的衣服给我。”
我把衣服递给萧郡王，萧郡王一手抓着马绳，一手接过我手中的衣服，将它耷拉在马背上，又将托盘扔给了十七王爷，说：“十七弟你拿着，托盘这个东西太碍事了，”十七王爷接住托盘，萧郡王又转而看向我说：“还有你的手也给我。”
我伸手过去，只见王爷侧下一点身先拉着我的手，然后搂上我的腰，把我拉上了他的马。
“没弄疼你吧？怎么样？坐好了吗？”
“嗯。”
“那我们出发。”
就这样郡王骑着马冲过泰安门，那些侍卫也不敢拦。
侍卫头: “快去禀报帝后娘娘。”
后面，十七王也策马奔腾追了过来，还喊着“七哥，您等等我。”
很快我们就过了石桥，来到了宝泉宫的正门，依旧是金色的瓦顶，金红色漆的木门，却看似年久失修的样子，有点褪色掉漆了。
萧郡王把我送到宝泉宫待我下了马后，便对他的十七弟说:“十七弟，你陪念艺姑娘在此，一会顺便送她回去。”
话音刚落，萧郡王便骑马离开了我们的视线。
“本来还想多谢他，走那么快赶投胎吗？还是个冰块脸。”
“你别介意，我七哥一向如此，面冷心热。”
“罢了，罢了，本姑娘才不跟他计较，那有劳十七王爷了。”
“你这样我怪不好意思的，我也没帮你什么。”
“多谢十七王爷帮奴婢拿衣服。”
“啊——哈哈”十七王爷摸摸后脑勺笑了笑，看看手里的衣服，又说:“其实这里是七哥的伤心地，他每次只是经过很少涉足于此。”
“和婧儿帝姬有关？”
“是，也不是，准确的来说是和她的生母蕙兰皇贵妃有关。蕙兰皇贵妃是皇兄最宠爱的妃子，当年她宠冠六宫，风光无限，可是后来不知怎的，有人上书举报他父亲千百山贪污等罪名，这一桩桩一条条，皆是证据确凿，千家被满门抄斩，一代世家陨落。”
我寒颤了一下，“然后婧儿帝姬呢？”
“吓坏了你吧，婧儿当时还在襁褓中，后来一直是奶娘照顾，皇兄因为蕙兰皇贵妃的死愧疚不想再见婧儿，她就被太后下令送到了宝泉宫用药汤养着，后来我们也没见过她了，今日是蕙兰皇贵妃的忌日，我也是陪七哥过来的，每每只是在泰安门待一会就离去了。”
“可是当时皇兄只是个刚亲政实则又无实权的帝君，如同傀儡般坐在那把龙椅上，七哥他怎会懂。”
“你是说萧郡王和当今帝君同时爱上一个女人？”
“你听出来？漂亮姐姐，你真聪明。”
“多谢十七王爷谬赞。”
“千蕙兰是个温柔的江南女子，因为千家的关系，她从小就进宫作长姐的伴读，我们自然认识她，她死后，七哥从此不问朝政，离开京都，云游天下，每年只有她的祭日才会回来。”
“十七王，有人出来了？”
只见一个着装朴素，略微年长的女子开门走了出来，“奴婢见过十七郡王。”
“姑姑，您起来。”
这位姑姑看了念艺一眼，然后就问: “这位姑娘是？”
“姑姑，我是浣衣局月华姑姑托来给帝姬送衣服的。”
“这里没有帝姬，只有婧儿，她怎么托你送衣服来了，当年若不是她和鲁宁背叛皇贵妃，在皇贵妃的饭里下邪药，皇贵妃又怎么会死得那么惨，我可怜的婧儿又怎么会没人疼爱，沦落至此。”
“这……”
“鲁宁已死，她也没有飞黄腾达吧，罢了，你不知道当年之事，你走吧！带着她的衣服走，赶紧走。”
“我可以进去看看帝姬……嗷，不，是婧儿吗？我……郡王，”说完我看了看十七王，恳求他帮忙。
帝姬的身世实在可怜，与我一样从小便没了母亲，我顿时生出了怜悯。
“姑姑，念艺姑娘人美心善，我跟她讲述了往事，她也是真心疼婧儿的。”
“既然郡王都这么说了，那两位随我来吧。”
我很识趣的把衣服扔在了门口，随姑姑同十七郡王进了宝泉宫的正门，姑姑把我和郡王带到了偏殿，一路走来前殿年久失修，被一把很大的锁紧紧的锁着。走了许久便出了偏殿，来到后面的一个院子。
“那就是婧儿了，”姑姑指了指院子那荡着秋千的小姑娘说。
婧儿看到姑姑便下了秋千，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婧儿，这是你的十七皇叔。”
“婧儿给十七皇叔请安。”
“皇叔今天带了一个漂亮姐姐来陪婧儿玩。”
婧儿看了看我，走过来问: “漂亮姐姐，您叫什么名字？”
“我叫凤念艺，那你叫什么名呀？”
“我叫殷初婧，她们都说我是帝姬，可是帝姬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她们说是因为我没有娘亲，难道我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吗？”
“哈哈哈，婧儿当然有娘亲了，娘亲只是变成了天上的星星守护着婧儿。”
“是真的吗？看你这么漂亮，肯定不会骗婧儿，婧儿就相信姐姐，那现在婧儿是姐姐的朋友了吗？”
“当然是啦！”
就这样我和十七郡王在宝泉宫陪了这个可怜的孩子一整天。
临走前，她舍不得我走，一直拉着我的手:“姐姐，你明天还会来陪婧儿吗？你不走了好不好？留下来陪婧儿，婧儿很乖的，我们一起在竹园住，这里春天鸟语花香，夏天婵儿鸣叫，秋天姑姑种在园子的果子就可以吃了，冬天我们一起堆雪人、掷雪球。”
“姑娘，你留下来吧，那么多年了，靖儿从来没有和别的宫女如此亲近，可能是皇贵妃在天有灵，让你出现，让我家婧儿有人疼爱，我看得出你确实真心待我家婧儿，”姑姑边说边一直在抹眼泪。
“姑姑不哭，婧儿会乖。”
“好，姑姑不哭。
“好，我……我如若留下，就得回去禀报给姑姑以及掌事女官，”我看着这个懂事的女孩子，十分心疼。
“是，你也得经她们同意，毕竟我们帝姬不受宠，想要一个宫女也不能随心所欲。”
“我答应婧儿明天回来陪你，好不好？”
“好，我们拉拉勾，骗人的是小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