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如梦 学琴

来到学堂,发现沈芷衣不在,笙歌问了旁人才知道,昨日她们去参见太后时,有人假借圣上的名义给太后送了一柄玉如意,没想到太后看到后勃然大怒,将那玉如意摔得粉碎,只因那上面写着三百义童,惨死何辜?庸帝无德,敢称天子!这样的大逆不道之言。

而沈芷衣为了宽慰自己的母后,今日才告了假。

谢危今日眉头微皱,心情颇坏外头风大,所以披了件天青的鹤氅,斜抱着一张装在玄黑琴囊里的琴,拾阶而上后站立在笙歌的书案旁。

阴影落在书案之上,笙歌抬头略有些疑惑的问道。

笙歌:先生有事儿?

谢危气结,昨日这罪魁祸首搅的他心乱如麻,夜里入梦又那般旖旎缱绻,仿佛妖精般与他耳鬓厮磨,可是现在竟又这样无辜。

谢危:没事儿!

谢危一甩袖,坐到了讲台之上。

笙歌再聪慧也没办法窥探人的梦境,只以为谢危还在为昨天是事情生气,忍不住小声嘟囔。

笙歌:真是个小心眼!

谢危调试琴弦的手一顿后,缓缓放下手掌,略略压住琴弦,抹去了那弦颤的尾音。

谢危:传闻北境镇国王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出了名的才女,想必郡主应也不会差,不如就让郡主开个头,给我们演奏一段吧!

小郡主磨了磨牙,气愤却又不得不从。

笙歌:公报私仇!

谢危突然眉目舒展,眼中带着笑意。

纤纤玉指搭在琴弦之上,还未弹奏就已然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

琴声响起,众人侧耳倾听。

学堂内除了谢危,都是闺阁儿女,笙歌的琴音听在她们耳中只觉悦耳,却并不出众,可是曲通人心,精通琴艺的谢危却在她的琴音中听出了金戈铁马,雷霆之音,突然曲风一转,流露出思乡,思亲之情。

一曲毕,谢危看着那低落的小脑袋,心疼的将手放上去揉了揉。

笙歌:先生?

笙歌抬头,眼中带着震惊的看着谢危。

谢危反应过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收了手,却不自在的咳了一声。

谢危:下学之后,随我去文昭阁!

进入文昭阁一股暖融融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除了开着的那扇门之外和向东一扇窗之外,别处门窗都紧闭,还置了烧银炭的暖炉,原本冰冷的地砖上铺着厚厚的绒毯,踩上去时安静无声。高高的书架充当了隔断。上头堆满了各种古籍。

谢危从书架后抱出一张琴,递给了笙歌。

笙歌:先生,你这是?

谢危:你的琴配不上你,以后弹这把!

笙歌母亲善琴也爱琴,笙歌上手一模就知道这是把好琴。

笙歌:这琴可有名字?

垂下眼帘,谢危状似无意道。

谢危:没有!

笙歌左摸摸,右摸摸在一极其不显眼的地方,摸到了两个字—无穷。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笙歌:先生!你是不是病了,可要我给你把把脉?

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像润泽琉璃,流转间有点勾人,只是再漂亮的眼睛也掩饰不住其中的调侃与小坏。

谢危:你……

少女娇笑着跑了出去。

谢危无奈,这些年在这宫中如履薄冰,他几乎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可唯有笙歌,总是能轻易牵动他的情绪,让他像个人,而不是报仇的机器。

就在谢危以为笙歌离开时,门口又探出一颗小脑袋。

笙歌:这把琴,学生很喜欢,谢谢先生。

说完,小郡主好像有点害羞,放下帘子跑远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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