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核与新核

澄：（深陷凄凉的阈限空间内）

澄：我…被困住了…

一朵巨大的雪花伴随着冷气从身边飘落，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

红色大丽菊少年：…

澄：…

澄：（想打破这尴尬，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红色大丽菊少年：（率先开口，有些故作果敢般的优柔寡断，实际心里和澄一样紧张）我们又见面了

澄：（看得出这实体在故作高冷和镇定）我们之前见过吗？

红色大丽菊少年：（差异且疑惑）你不记得我了？

澄：我们之前也许见过，只是我不记得了，我记性比较差，真的…

红色大丽菊少年：（痞里痞气地插兜，靠在墙上）没事儿！反正我只是做个梦而已…

澄：啊？

红色大丽菊少年：怎么了？

澄：正在做梦的…不是我吗？（不可思议地看着大丽菊少年）

红色大丽菊少年：（走近澄）你在…说什么呢？

澄：（后退一步，突然脚一滑掉出了走廊）啊啊！

澄：（猛得惊醒，从床上掉下来，摔在地上）啊啊啊！

唐敏：（听到动静，推门进来）阿澄！？

澄：阿姨…啊不…妈妈？

唐敏：你怎么了？

澄：我只是…睡着睡着从床上掉下来了…「痛死了」

唐敏：快点收拾一下，今天要去面试了，你爸爸在楼下等了

澄：啊？面试？

唐敏：到了车上再问你爸爸吧！快起来！换身体面的衣服！（离开）

澄：「这一天天的…」（迅速穿好衣服，洗漱好，喝了碗粥下楼）

车上，气氛依旧很凝重，澄隐隐觉得，这次的面试应该也是件非常重要的事，并且看路，又是去市里的方向

澄：爸爸，是谁要面试？

澄父：是你

澄：面试什么？

澄父：市里的一所重点一贯制学校

澄：啊？（惊讶不已）我不是都被职业学校录取了吗？

澄父：那现在不是有更好的选择了吗？（语气不容置疑）

澄：是哪所学校啊？

澄父：雪花市六出综合学院

澄：雪花市…六出？「什么鬼？没听说过？」有这个学校吗？论综合高中我只知道雪花市宗高！

澄父：不一样的，这个学校名字里多个“六出”，然后是综高和本科大学一体的

澄：那区别在哪？

澄父：这个学校是公办的，三年前刚收过第一批学生，并且这一年开始扩招了，你还蛮幸运的，在那上学福利多待遇好，虽然是公办的，但条件不错

澄：「所以呢？」（心里冷笑）面试想通过不容易吧？我可刚知道，一点准备都没做！

澄父：（沉默片刻）你就试试看吧！我也是偶然间托到关系才知道这所学校要扩招面试学生的

澄：「呵！托关系…」我比较好奇为什么中考结束后，志愿上没有这个学校？

澄父：我听那边校方的人讲，原本今年只打算在市中心里招人，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扩张到市中心外了

澄：「管他呢…我估计大底上不了这学校…」

来到学校后，澄发现，这所学校果然与众不同，一进大门便看到一个两米高的雪花石英像

澄：「雪花被称为“六出”是因为其形状为六角形。古人观察到，大多数草木之花多为五瓣，而雪花独有六瓣，因此称为“六出”」

见到面试老师后，澄只觉得心脏在狂颤，一切都这么突然，她可一点准备都没有

面试老师：不用太紧张（面带微笑），先做下自我介绍吧？

澄：（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老师您好…我叫◎澄…今年十五岁…

面试老师：你有什么热爱的东西吗？

澄：…

澄：「这是…可以说的吗？」嗯…我挺喜欢英语的…我以前初中的时候英语总是班里最高的几个

澄：有些僵硬地继续说…我还挺喜欢文学的…我一直都很擅长文科…

面试老师：除了课内的学习，你还喜欢什么呢？

澄：……嗯…绘画？

面试老师：你对于绘画有什么自己独到的见解吗？（似乎很期待地看着她）

澄：「是真的要我说真实想法吗？」我很喜欢…那种…约稿里常见的…伪厚涂的画风…

面试老师：那你自己很擅长画吧？（表情略有些惊喜）

澄：（苦笑一下）只是有点会而已…之前忙于学业…就没怎么长久学过

面试老师：那你一定很热爱绘画了，希望约稿成为你的副业吧？

澄：是啊「猜的真准」

面试老师：（笑得更期待）话说，老师在学校里是教音乐的，同学你也喜欢音乐吗？

澄：喜欢啊

面试老师：是喜欢哪类的流行歌曲呢？

澄：（听到这个问题，瞬间来劲了）这个啊！我喜欢的类型很多啊，比如西式摇滚，哥特风格，或者重金属，蒸汽波，后朋克…之类的

面试老师：很广泛呢，我们支持你来我们学校后主修美术，课后参与音乐系的社团

澄：是吗？有许多闲暇时间的话，我非常乐意去！

面试老师：当然，你感兴趣得话，也可以去影视系参与拍摄活动，在哲学系教学楼的旁边就是图书馆，存放着许多旧式打字机

澄：（感觉这个学校很不一般，越听越心动）着的吗？！留给了我很大的创作空间呢！

面试老师：（面露兴奋）同学你也喜欢创作？

澄：喜欢啊！（两眼放光）生命不息创作不止嘛！

如果澄没有讲得如此投入，那么她也许还能想起这是在面试，而不是畅聊未来

面试老师：（与澄一通愉快的谈天说地后）恭喜你同学！面试通过了！

澄：啊？

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澄这才想起来是在面试

澄：我…我通过了？！「就这？就这就结束了？不考别的了？」

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澄还在发愣，父母已经都走了，他们处理好一切后得立刻去上班，而澄吃完饭得自己步行个一个半公里找回去的公交车站

澄：（坐在空旷的食堂里）「唉…老爹不回家，老妈也很晚到家，回去多晚也无人在意了」

澄：（看着手里的塑料餐盘）「饭菜还挺好吃的，还便宜」

澄：（独自来到学校外面）「环境也真的不错，不知道宿舍怎么样？」（去车站的路上，买了块最爱的巧克力）

澄：（坐了两个多小时的公车，换乘的时候发现又要走两公里）「要命啊…」（看着手机屏幕里的导航路线，内心只觉得逼溃）「唉…打车费又贵得要死，地铁站还要远，慢慢走吧…」

澄有点后悔自己找公交站时太过专注于观摩这座城市，导致自己实际回到家的时间可能必须得在天黑后了，现在已经快下午四点了，最近天气阴沉，又昼短夜长，黄昏快要来了

澄：（历经千辛万苦走到车站上了车）「累死了…」

澄：（躺在车座上，慢慢闭上眼睛）

澄：「熟悉的儿童游乐设施，曾经的童年已经不在，那些儿童的玩伴也都认不出彼此」

红色大丽菊少年：（突然出现）嗨…

澄：是你啊…

红色大丽菊少年：见到我不高兴吗？

澄：不是啊…只是有点突然…在这个梦境里，我们认识过吗？

红色大丽菊少年：你别忘了我也在做梦，虽然说已经证实了，有些梦境就是平行世界，但这个梦应该不是，我们在现实见过的，我还记得你，你不记得我而已

澄：呃…我对此了解的不多…

红色大丽菊少年：嗯…说是不了解，其实救我而言，你还是我熟悉的人

澄：……

澄：（被公交车上的播报声音吵醒了）呃…

回羽社区到了！……讲文明，树新风！……

澄：回羽社区…（睡眼惺忪）回羽社区！？（连忙站起来，注意到了公交车司机有些无奈又有些理解的目光，赶忙下车）

澄：（深吸一口气）「最后一公里就到家了」（走在熟悉的马路边）

地上还有一些积水，尤其马路边靠近排水口的地上，天冷了，来往的行人也少了不少

澄：（感受到四周的黑暗，寂寥无人的落寞，只有路灯的光陪伴）

突然，一辆鬼火飞驰而过

澄：唉！？（吓得一脸懵，被鬼火溅起的水花洒了一身）呃…！

这下澄积攒已久的怨气收不住了，第一次在马路上发飙，冲着那鬼火上的人大吼一声

澄：（指着那人）你给我站住！！

沈桑秋：（停住，熄火，回头看了那僵住的少女一眼，随后下车，摘下头盔，动作行云流水）

澄：嗯？？（愣住了，看着那少年一脸野痞混混的样子，感觉自己好像惹错人了，立刻放下指着他的手）

沈桑秋：（走向澄）

澄：（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随着少年走近，看清了他的样貌）

澄：…

沈桑秋：（俯视她）不好意思，你衣服湿了？

澄：（回过神来，忽视掉他那张让人熟悉的脸）是啊…你开车注意点啊…

澄：（偷偷打量他）「他还是我认识那个人吗？为什么现在又是挑染，又是耳朵脸上都打钉的…还骑鬼火？他应该还在上学，搞这么多，父母同意吗？」

沈桑秋：（看穿了澄的小心思）我们之前见过吧？

澄：……（见对方疯狂暗示，自己索性也不装你）小学校友…忘了你叫什么

沈桑秋：（眼眸微垂，嘴巴咧开，是两排牙套）姓沈名桑秋，澄，我们小学几年天天在一起干架，你总不能真把我给忘了吧？

澄：（有点小尴尬）怪我儿时不懂事，脾气暴躁…

沈桑秋：当时我们都挺轻狂的，你也是少见的，敢和高年级打架的小孩了…所以你现在住这附近？

澄：是啊…小学毕业以后你去哪上学了？

沈桑秋：我爸不顾家里人反对，把我拉去另一个区的学校上学了，所以我初中就开始住宿了

澄：感觉如何？

沈桑秋：烦！

澄：「就知道」我以后也要住宿了，不管环境好不好…

沈桑秋：你要去哪上学了？

澄：不出意外的话…是…雪花市六出综合学院…但我认为更有可能的还是去中专上职高

#沈桑秋：（挑眉，若有所思）六出综院？如果让你选的话？你想要去哪个？

澄：（思考片刻）那…必然是六出综院了，毕竟风评很好的样子

沈桑秋：（表情忽然变得有些认真）如果可以，请你务必选六出综院吧！毕竟…（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这对你的前途无量不是吗？

澄：（对他的认真有些诧异）这倒确实…那你现在上高三了吗？

沈桑秋：已经大一了

澄：你…不是应该刚满十八岁吗？「不知道这货有没有认真读书，看他如今这样像是天天在外面浪的主儿…」

沈桑秋：你知道，提前保送之类的…

澄：这样啊…「他其实在好好上学吗？那就好…爸妈会同意让我多和他相处」那个…要不要加个联系方式？

沈桑秋：（给澄一张纸条）电话号码什么的都有，你回去自己加吧，我得走了…

澄：哦…谢谢啊…（看着他重新戴上头盔，跨上摩托）

沈桑秋：（没有立刻离开，回头看向澄）对不起啊！早点回家！不要着凉了！

澄：好的谢谢！（看着他离开）「老友重逢，唯一一个没有无视我的，曾经就没有什么朋友，明明和桑秋关系不是很好，他还是主动认出了我，还对我挺温柔的…」

回到家，澄洗漱完坐在床上，还是家里桑秋的联系方式，想不到，刚一申请好友，桑秋就同意了

沈桑秋：（发来消息）这几天有没有什么打算？

澄：（回复）打算？

沈桑秋：想去哪儿玩？

澄：对我来说都一样…开学之前，我除了周六每天都有空？

沈桑秋：周六？你周六要上补习班？

澄：不是，要去看医生，我有有关精神方面的疾病

沈桑秋：什么病？

澄：很抽象就对了…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沈桑秋：今天星期四，后天就是周六，我本来打算在周六带你去逛艺术展的，那天是我最约不到朋友，也是最无所事事的一天了…

澄：你想什么时候去？

沈桑秋：随便，票我都买好了

澄：我十点开始治疗，不知道要多久结束，但上次很快…一个小时都没有…

沈桑秋：那晚上总有时间吧？

澄：应该的…

沈桑秋：到时候再说吧？

澄：好

聊天结束后，澄有些后悔，这次邀约有些突兀，她答应桑秋是否是对的？

澄父：（突然发来消息）后天的复诊你自己去吧

澄：我自己去？

澄父：反正去过一次你也认识了

澄：那我怎么去？叫车？

澄父：我多付了点钱，那个医生会让他家那个男仆过来接你的

澄：「还有这等好事？」他什么时候来？我在哪里等？

澄父：反正还是十点开始，你睡到个七点半起来，那个男的在八点半的时候到我们小区门口

澄：大门吗？

澄父：就是对着隔壁小区的大门

澄：知道了

澄：以后都这样吗？

澄父：是的，别让人家等你

澄：知道

澄：我要带什么东西吗？

澄父：不用，你要是口渴或者什么可以带个水杯

澄：哦

深夜，澄躺倒在床上

澄：「我好像…在重新融入世界了…」

澄的脑袋就像脱离了脖子，瘫在枕头上，她整个人也成了一具干尸一般，看不出活力

这一夜，她没有做任何梦

澄：（感受的身体正在凋亡…消逝…）「我的人缘真的会差一辈子吗？再亲近的朋友也会与我失联，与我切断一切来往，变成彻底的陌生人，大部分情况，都是他人忘记我，我记得再清楚又有什么用？还不如也就当忘记对方好了…」

澄：「请原谅我…我也不希望自己的生性如此敏感多疑…我只是…因为一些经历导致自己的脆弱…」

澄：「我最近总算有自己的社交了…沈桑秋…你知道你就是那个转折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