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只为靠近你

表演进行了许久，初圆愣是一点没看进去，目光长久停留在傅明简身上。

傅明简似是看得很认真，嘴角勾了勾，手里拿着喝了一半的奶茶。

许是注意到了初圆的目光，傅明简侧头笑了笑，调侃似的说：“我很好看吗？”

初圆眨眨眼，低了点头，不太好意思再看，脸上泛起微微红晕。

他确实很好看。

“我有点……无聊。”初圆轻轻地说，带点胆怯，想来是怕自己给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

傅明简环顾四周，耐心地问：“那我们逛逛？”

初圆很是乐意，她想和他独处，想和他走两个人的小路。

“好。”

经过刘也百般地撒娇，陈佳念终于抵挡不住他的“诱惑”，勉强答应了陪他去看表演。

陈佳念穿得很随意，扎了个低马尾套了件卫衣随随便便就出了门。

倒是刘也，像是去参加什么宴会似的，偷拿了父亲的发胶，在镜子前一遍又一遍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婆婆妈妈的像像青春期的少女般在意自己的形象。还精心挑选了一大堆衣服，一件一件拍给傅明简问他哪件好看。

但是傅明简压根不带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等两人相遇时，表演早已进行大半，陈佳念抱怨着：“你怎么来这么慢？”

刘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敢说出实情，只好随便编了个理由：“呃呵呵，洗碗去了。”他自我认为这个理由很好，说不定还会让陈佳念觉得他非常贤惠。

陈佳念无语地瞥了他一眼，不再说话，踮起脚尖看表演。

刘也见状也默默站在她身边，趁她不注意，偷偷地靠近她一点点。

初圆和傅明简在河边散步，没有聊天，少女在前面蹦跳，少年跟在身后，看着月光与她。

初圆想缓解一下气氛，放慢了脚步，等到傅明简走到自己旁边，她抬头看他，那声“阿简”似禁忌般说不出口，初圆调整话语，问道：“傅明简，你有想上的高中吗？”

傅明简看了一眼河边的远方，那是一所学校的方向，他笑意不减，温柔道了句：“华中。”

华中是邻南最好的高中，是初圆想都不敢想的存在。

但现在，她忽然很想尝试一下。

“那你呢？”傅明简问。

“我……我想……就在宁中挺好。”她并没有说出自己刚刚所做的决定，一方面，她根本不相信自己能上华中这种圣地，另一方面，她想偷偷的，背着所有人站在他身边。

傅明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有回答，在月光下，天真地幻想，又似是一样地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也快期末了，初圆一路成绩都在进步。

她是冲着华中，冲着傅明简努力的。

总复习阶段初圆听得很认真，一有什么不会的就问老师，直到弄明白为止。

江凌岁和宋齐真甚至以为她疯了，平时一下课就犯浑的初圆，如今变成这样，也真叫人不适应。

吃午饭的时候江凌岁还问着：“你怎么回事啊？突然这么努力？想内卷啊？”

初圆往嘴里塞了一口菜，等到宋齐真也问，她才回答：“想考好点。”

江凌岁和宋齐真相视一笑，她们知道这个理由很烂，也知道初圆绝对不是那种励志的人，但她们都猜不出她的心思。

“挺好。”江凌岁尴尬回道。

期末考前一天，初圆完全没碰手机，手机被冷落在一旁，伸手一摸，还是冰的。

书桌前堆起书山，各科课本笔记本，她竟也都认真一个字一个字看完了。

初母都震惊了，她疑心自己的女儿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但好不容易女儿终于想学习一回了，她没怎么想打扰。

晚上10点。

“久言，睡了吧，很晚了。”初母的声音传来，初圆也依旧看着笔记本，神情丝毫不移动，只是回了句：“好我知道了，快看完了，马上！”

初圆已经有些犯困，撑着眼皮，晃晃脑袋，吸了吸鼻子，往后翻一页，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开始变得模糊，眼前一团黑。

11点。

初圆平时睡得早，真熬不了多久，躺在床上看着笔记，更加困，不一会儿手便垂下，笔记本砸到脸上，昏昏沉沉。

第二天。

同学们都在认真复习，只有傅明简在教着刘也解数学题。

初圆看了看自己的数学作业，一个个的红叉触目惊心，她很想找他，很想让他教自己数学题，但她不敢，只得默默翻页，克制自己余光。

“期末考试准备开始，同学们整理好东西放在门口，排列整齐。”傅明简在讲台大声说道。

平时这种杂事都是他管，老师不在他就是整个班的主儿，好像连班长都成了摆设。同学们都听他的纷纷把书包放在门口。

铃声一响，同学们都回到座位上。

初圆的排名靠后，傅明简靠前，俩人的位置不像原来那般近，她也由此看到了他们的距离，是多少努力都难以靠近的。

期末考试结束，李老师也安慰他们放松心态，初圆倒是觉得没什么，毕竟自己尽力了，无愧于心。

她扭头看了看大家的反应，有的瘫在椅子上似乎已经在听天由命了，有的跟旁边的同学抱怨着题目怎样难。

也不排刘也，他转头跟傅明简抱怨着数学的题目，语气里无不透露着他的崩溃。

傅明简只是笑笑，语气轻快又似乎带点嘲讽：“还行。”

“什么叫还行啊，这是什么神仙做的卷子，我最后一道大题都没写！”刘也见他这副欠揍的样子已经气成狗了。

傅明简并没有浪费口舌和他争论，但他的每一次嘴角勾起，都像是在嘲讽，宣示着自己本就该引以为傲的优秀。

初圆看着他们，一个发火抱怨，一个沉默反击，觉得有些好笑，但回过头想想，这次数学卷子也是真的很难，她甚至都不觉得自己能及格。

虽然考试前一天她还是有刷题的，但也不免有些空前的紧张。

成绩发下来，傅明简还是照常发挥，班级第一，年级前三。

一群人争着抢着要拿傅明简的卷子订正，初圆看了一眼嘈杂的人群，捏紧手中的卷子，虽然自己考的也不差，年级50多，还算是中上水平，但与他相比，还是太远太远了。

看着被大家围着如众星捧月般的傅明简，初圆垂下眼，心里抱怨着自己既没成绩也没胆量，好像连主动靠近他的机会都没有。

可能自己连围着月亮的星星都不配。

在人群中，傅明简回过头，初圆刚好趴下，她的目光离开他，他的目光靠近她，没有人注意他，没有人注意到他在看着哪个女孩笑。

在他眼中，她是照亮月光的烈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