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百担甘蔗 处子
最底层压着本账册，记录着“人糖兑换比：处子=百担甘蔗”。
“原来‘特供糖霜’是这么来的。”落落将账册拍在长史案头，后者正往嘴里塞毒药，却被她用银针扎中虎口。
“公主都为家国和亲客死异乡了，你们还敢借她名号杀人？”
长史惨笑：“公主生前只爱喝甘蔗汁，哪管我们用什么榨汁？那些孤女的血啊，比甘蔗还甜……”话未说完，窗外射来一支淬毒弩箭，正中他咽喉。
落落追至屋顶，只见黑影甩出烟雾弹，落地时扬起一片糖霜。
月光下，她捡起刺客遗落的荷包，里面掉出半张纸——是户部尚书的密信，提到“灾糖之事，需借公主府之手了结”。
晨钟响起时，落落站在糖坊废墟前。
小阎王骑着纸扎老虎出现，身后跟着新收的冤魂：“姐姐看，那个米商儿子的肠子，被野狗拖到佛堂门口了呢。”
她望着天边渐亮的启明星，将带血的糖匣扔进火堆。
火苗窜起时，糖霜里的罂粟粉末腾起紫烟，在空中凝成十二道鬼影——正是花名册上尚未归案的畜生们。
“下一站，户部。”落落摸向腰间的断玉簪，那是薛伊琳留给他哥哥的最后念想，“这次，要连皮带骨，把蛀虫们都挖出来。”
风起时，糖坊废墟里钻出株幼苗，叶片上沾着未燃尽的糖霜——那是用少女血泪浇灌的恶之花，终将在正义的烈日下，化为灰烬。
卯时三刻，户部尚书府的晨粥还未端上案头，落落已带着御林军撞开二门。
尚书捧着金丝燕窝的手猛地一抖，碗底压着的密信露出一角——正是刺客遗落的那半张纸。
“大人好雅兴。”落落指尖敲了敲案上《救荒策》，墨香混着血腥味格外刺鼻，“去年冬月克扣二十万斤赈灾糖霜，都送去公主府糖坊做人肉榨汁了吧？”
尚书喉结滚动，目光瞟向博古架。
时锦会意，抽出暗格里的鎏金算盘，算珠缝隙间卡着带血的甘蔗渣。
算盘底刻着小字：“人糖置换，每女抵糖百斤，由薛氏过账。”
“这算盘打得精啊。”林清姝掀开米缸，里面不是白米，而是晒干的少女指尖——每根都涂着剥落的丹蔻，正是糖坊“收藏品”的源头。
尚书突然扑向窗台，却见苏明澈已带着禁卫封死退路。
他颤抖着扯下朝珠，颗颗东珠滚落，露出藏在夹层的碎牙——正是糖坊溶骨水桶里的遗物。
“是薛表哥说，孤女没人管……”尚书瘫坐在地，官服上沾着燕窝污渍，“那些糖霜掺了罂粟，灾民吃了就不会闹事，一石二鸟啊！”
落落猛地按住他后颈，将其抵在《皇明赈济条例》碑刻前：“知道薛伊琳怎么死的吗？你们喂她吃掺了自己血泪的糖霜，看着她被折磨致死，还把她的骨头磨成粉当药引！”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马嘶声。
户部侍郎带着西厂缇骑闯入，腰牌上刻着“平安公主府直管”字样。他扫了眼满地狼藉，阴恻恻笑道：“苏县令这是越权了？公主府的事，轮得到你——”
“轮得到。”落落掷出尚方宝剑，剑鞘砸中侍郎手腕，“今早陛下亲批的密旨，查贪腐、清冤案，见者如见君。”
金印在晨光中折射冷光，映得侍郎脸色煞白。
申时，户部银库打开。
众人在第三间库房暗格里，发现十二具用糖霜腌渍的尸体，腕间红绳系着户部发放的“灾民抚恤牌”。
林医女用银刀刮开糖霜，露出尸体心口的烙印——正是薛表哥糖铺的莲花印。
“这些姑娘本该领了糖霜活下去。”落落捏碎抚恤牌，铜片割破掌心，“你们却用她们的命换银子，用她们的血腌糖霜！”
深夜，刑部大牢传来惨叫。
户部尚书被灌下掺了罂粟的糖霜，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指被一根根剁下，混着甘蔗渣榨成浆——正如他当年对那些少女做的一样。
侍郎则被锁在溶骨水桶里，直到只剩半副骨架漂在糖浆中。
子时，小阎王晃着拨浪鼓出现在天牢。
她踩着尚书的残肢，掏出个糖人递给落落：“姐姐看，这是用坏人们的苦胆做的呢！”糖人咧嘴笑着，嘴角淌下黑红色糖汁，正是户部贪腐的血泪。
三日后，朝廷昭告天下：平安公主府糖坊私造人糖、户部克扣赈灾物资一案审结，涉案十二人枭首示众，首级悬于城西破庙前。
百姓围观看时，发现每颗头颅眉心都插着玉簪，正是薛伊琳同款。
落落带着薛伊琳的哥哥来到乱葬岗，将平反的圣旨烧给坟头新立的碑。
风起时，碑前突然长出株甘蔗，茎秆上凝结着晶莹的糖霜——那是用贪官污吏的血浇灌的，最纯净的甜。
“阿琳，哥哥给你报仇了。”少年泣血叩首，泪珠落在糖霜上，竟凝成颗颗珍珠。
小阎王蹲在一旁啃糖葫芦，忽然指向远处官道：“姐姐，又有马车往糖坊方向去了，这次拉的不是甘蔗……是活着的姑娘呢。”
落落握紧手中断簪，断口处新刻了“斩尽”二字。
她望向天际翻涌的乌云，那里隐约可见十二道黑影在盘旋——那是漏网之鱼的业报，也是下一场血雨的前兆。
“走。”她翻身上马，腰间尚方宝剑轻鸣，“这次，从根儿上烧。”
马蹄扬起尘土，碾碎了官道旁刚露头的恶之花。
而在更深的阴影里，某座神秘庄园的雕花窗后，一只戴着珍珠手套的手正捏碎颗糖霜丸子，甜腻香气中，传来低低的笑声：“有意思，总算来了个硬茬……”
落落攥紧断簪翻身上马，腰间尚方宝剑震出清越剑鸣。
林医女和林清姝背着药箱跃上副马，银发在风里扬起：“漏网之鱼怕是藏在‘甜水庄园’，前日我在尸体指甲缝里检出木樨香，那是庄园特供的熏香。”
“妹妹可曾收到西北军报？”落落勒住缰绳，眼底映着官道尽头的灰瓦飞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