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承认的甥舅关系
下午第二节课,物理课,部分同学们昏昏欲睡。教室外面的风吹着教室的窗帘,那飘动的窗帘仿佛是青春的旗帜,在风中肆意舞动。只不过这旗帜会打到在窗边偷懒的个别同学,他们起来咒骂几句后,把窗帘系起来。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课桌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像是时光的印记。讲台上,马克俭的声音抑扬顿挫,试图唤醒同学们沉睡的思维。
然而,那些困倦的眼神却依然难以抵挡午后的慵懒。突然,一阵微风拂过,带来了窗外花朵的芬芳,那淡淡的香气瞬间弥漫在整个教室,让人心旷神怡。
我和吴杰妍都抬起头,看着窗外,情不自禁来了一句:“好香啊~”
接着又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窗外,那蓝天白云下的校园操场,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马克俭在讲台上讲着讲着就把黑板擦了,他在黑板上写上一道向心力的题,才走下讲台,唐象泽就往后靠说:“又要叫你们哥俩了。”
我叹了口气:“能怎么办呢?”
许星河也从教室另一边看着我,用唇语说:“第一问我会,第二问怎么做啊?”
马克俭果然走下来就叫许星河上去,然后又看了看我,指了指何承东。
何承东站起来从我身边经过,小声吐槽道:“完球蛋,第二问我不会啊。”
马克俭喊道:“何承东,你第一个问。许星河,你第二个问。”
我听了只能无奈摇头,觉得马克俭就是故意的。
许星河走上讲台,看着黑板上的题目,眉头紧锁。她拿起粉笔,试着在黑板上写下一些步骤,但很快就发现题目第二问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何承东也在努力思考着第一问,但他发现自己根本无从下手。还自言自语道:“数字都没有,怎么算?”
班上有些同学听见这句话笑了起来。马克俭有点生气喊了一句:“没数字!带公式嘛!”
许星河仰着身子看了看何承东那边的黑板,发现何承东什么都没有写下来。我知道这一道题的第二问是需要第一问问题的结果来导入去计算的,由于何承东一直没有算出第一问的结果,许星河只好自己动手。
许星河很认真的把第一问的求解过程写了出来,第二问只是写了一个解题思路。
何承东转过身看着第一排的同学,皱皱眉头慌慌张张问:“怎么做?”
第一排有好心的同学告诉了他,但是他没有听清楚,他又问道:“声音大点!”
马克俭看着台上的两人,开口说道:“好了,你们俩都下来吧。”
许星河和何承东走下讲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马克俭看着何承东,平静地说:“第一问确实有难度,下去再好好琢磨琢磨。”接着,他转向许星河,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许星河,第一问做出来了,第二问怎么就只写了个思路?这道题的关键就在第二问,思路有了,为什么不试着往下做?上个学期就和你说了,读书,多用点心,你平常用心吗?”
许星河低着头,没有说话。我和吴杰妍对视了一眼,马克俭的话让我很生气,虽然说何承东平常成绩不如许星河,对不同学生的要求当然不同,可我还是觉得他双标。
教室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同学们都不敢出声。
马克俭顿了顿,又说:“做题不仅要有思路,还要有实际行动去求解。遇到问题不能轻易放弃,要多尝试。”
说完,马克俭继续开始讲解这道题的解法,许星河也早就没有心思打起精神去听。
晚上,我和许星河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回到叔叔家。一进家门,我们便径直走向客厅,放下书包,开始做作业。许星河一边奋笔疾书,一边忍不住向叔叔和小姨吐槽起马克俭来,她的脸上带着些许不满和委屈。
小姨在卫生间里忙进忙出,水声哗哗作响。她听到许星河的抱怨,嘴里不停地替马克俭说着好话,试图缓和气氛。
然而,叔叔显然受不了这样的局面,他皱了皱眉头,站起身来,大手一挥,说道:“走,出去吃宵夜,别在这儿烦心了。”
我们一行人走出家门,楼道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赵烨家那半开的铁门在昏暗的声控灯下显得有些落寞,狭窄的楼道仿佛被黑暗吞噬了一部分。叔叔提起门口的垃圾袋,那袋子在他手中显得有些轻飘飘的。我们沿着昏暗的楼梯缓缓而下,我走到一楼的楼梯口时,那辆熟悉的赵烨的自行车静静地停在那里。
叔叔点燃了一根烟,烟头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红光。他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对许星河说:“你舅舅他每次上课都叫你上去做题,其实就是想看你出丑,甚至想看我家出丑,但是他也可以名正言顺的说,他只是想看看你的学习成果。”
老妹想起今天物理课上的事,心中的不快再次涌上心头,她撅着嘴说:“我在学校里我才不会叫他舅舅呢,他在学校里面,课堂上他都不会说我是他侄女,生怕我连累他,我学习不好丢他脸。”
叔叔无奈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星河啊,别太往心里去。我知道你们心里有一口气,那就憋着这一口气,考个好成绩,打他的脸。”
许星河咬了咬嘴唇,闷声说道:“好的,爸爸,虽然我就是不喜欢他这样,但是我肯定会把成绩提上去的。”
我们来到了夜市,以往这个时候,夜市总是热闹非凡,人声鼎沸。然而今晚,或许是因为时间有些晚了,热闹的氛围也显得有些冷清。昏暗的路灯下,人影稀疏,只有那还没有收摊的宵夜美食街散发着阵阵诱人的香气,让我们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叔叔找了个空位,招呼我们坐下,然后便起身去点吃的。
不一会儿,三碗热气腾腾的米线端了上来。那米线的香气扑鼻而来,让人垂涎欲滴。我们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一边吃着,一边聊着一些轻松的话题,试图忘记白天的不愉快。夜晚的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凉爽,也吹散了我们心中的阴霾。
吃完宵夜,我们心满意足地回到家。许星河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她一路向前脚步轻快地走进家门,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播放起了欢快的音乐。她哼着小曲,起身走向卫生间,准备洗漱。
我和叔叔则还在楼梯上聊着篮球,当我们走上楼梯时,只见赵烨坐在楼梯口,手机屏幕的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看见我们后,立马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哦,星辰,许老师。”
“赵烨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叔叔问道。
赵烨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哈哈哈,蹭你家WiFi,给我爸打电话。”
“进来吧进来吧!”我热情地拉着赵烨往叔叔家走。
赵烨还在和他爸通着电话,他赶忙说道:“不说了,不说了,老爸,你在外面注意安全,休息早一点,再见了。”
电话那头传来赵烨父亲关切的声音:“好的,好的,你也休息早一点,好好学习,我过几天回来。”
赵烨挂断电话,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叔叔,又看了看我。叔叔笑着把他拉进家门,给他倒了一杯水。
叔叔看着赵烨,说道:“都十一点了,怎么还没有休息呀?”
这时,睡房里面传来了小姨不满的声音:“你还不是十一点了还带着孩子出去疯!”叔叔给了我和星河一个眼神,我们瞬间心领神会,吐了吐舌头。
赵烨接过叔叔递给他的水杯,感激地说:“谢谢许老师,这段时间我爸出去外面工作,晚上不回来,所以我就给他通个电话,家里WiFi信号不是太好,所以我就出来蹭你家的。”
叔叔也坐在沙发上,拍了拍赵烨的肩,亲切地说:“没关系,没关系。以后直接过来我家这边。”
“好的好的,谢谢老师。”赵烨说道。
我看着赵烨,不经意地说:“你爸也不容易呀,出门在外挣钱还遇到假鞋贩子。”
赵烨听了,无奈地叹了口气:“唉,是啊。”
叔叔轻轻用膝盖碰了碰我,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叔叔赶忙转移话题,说道:“不过你也挺争气的嘛,在2班算是尖子班的。”
赵烨苦笑了一下,说:“唉,都是走关系的,记得高一刚入学的时候,因为这个事还跟我爸吵了一架。”
“啊?”我们都好奇地看着他。
赵烨继续说道:“我当时是靠我爸找关系进了尖子班。你们也知道,尖子班就一班和二班,一班是有全国名校直播跟课的直播班,二班是录播班。去学校之前,学校领导找了我,让我二选一。我当时觉得录播班更适合我,就选了二班。可我爸不干啊,他希望我去直播班,觉得那更好,结果我俩就吵了一架。你们说,这直播班确实是比录播班好很多,学费贵,学习节奏也快,可我就是觉得自己跟不上那节奏,你们说我选得对吗?”
我们听了,都陷入了沉思。叔叔沉思片刻,开口说:“这事儿啊,还得看你自己的实际情况。要是觉得自己跟不上直播班的节奏,那选录播班也没错。”许星河也从卫生间里探出头来,说道:“就是,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并不是越贵越好。”
赵烨点了点头,接着说:“虽然我爸脾气不太好,但是我也知道,他真的巴不得把所有最好的都给我。”
叔叔听了,深有感触地抽了一根烟,眯着眼睛,烟雾缭绕中,或许他也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想起我的爷爷。
“那你校队的事怎么说?”我问道。
赵烨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还能怎么说?就这样吧,再过一段时间,我怕是练体育都练不下去了。”
叔叔拍了拍他的肩,鼓励道:“你要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会有解决的方法的。”
“是啊,火花,好不容易我有一个志同道合的伴呀。”我说。
“星辰,我听说了,你重返校队了,真的替你高兴,要是下个月我不能进校队的话,你就带上我的那一份执念走下去吧。”赵烨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我感受到了赵烨话语中的无奈和期待,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放心吧,火花,不管怎样,我都会努力在校队好好表现的。”
赵烨微微一笑,眼神中多了一丝坚定:“那我可就等着看你在球场上的精彩表现了。”
这时,叔叔站起身来,看了看时间说:“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大家都赶紧洗漱休息吧,明天还得上学上班呢。”
我们纷纷点头,各自准备去洗漱。赵烨站起身来,再次向叔叔道谢后,便离开了叔叔家。
我和许星河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我看了看我床头的奖杯,奖杯上写着“宜东县2016年城市篮球杯冠军”,又看了看洗了才晒干的20号校队球衣,然后闭上眼睛。
周末,我和唐象泽费了一番周折,终于成功地约好刘伟豪和翟绪,我们决定在下午三点钟在富华城市广场的一家台球室见面,翟绪说她还顺便叫上了好姐妹方思柔。
下午两点钟,结束了早上的校队训练后,我和唐象泽拖着疲惫的身体,随便在路边的小吃摊吃了点东西,便匆匆赶往台球室。
台球室内的灯光有些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味。我们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我拿起一根球杆,在手中轻轻转动着,眼神时不时地瞟向门口,心中有些期待。
唐象泽则显得有些不耐烦,他用球杆随意地击打着台球,台球在桌面上滚动着,发出“砰砰”的声响。
“你觉得翟绪真的会来吗?”我忍不住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你是怎么和她说的?”唐象泽急切地问,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角。
“我说,刘伟豪想要和你当面道歉,还有谢谢。”我回答道,同时用手轻轻擦拭着球杆。
唐象泽皱了皱眉头,说:“翟绪肯定来,最担心的应该是刘伟豪这个蠢狗。我叫他应该表白了,他嘴上答应了,但是不知道他到底来不来。”说着,他停下击球的动作,看向台球室门口,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满。
“哈哈哈哈,自从刘伟豪认识了翟绪,他就多了一个外号。”我笑着说,试图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
“对,这个外号就叫蠢狗。”唐象泽俯下身,专注地瞄准一个球,用力一击,球准确地进入了袋中。
就在我和唐象泽在台球室里等待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是刘伟豪发来的信息。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打开信息一看,刘伟豪说:“我来不了了,我爸要去接我去澄江玩,我不想去也不行,我现在已经被绑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