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奉旨逛街
陈导话音刚落，女孩子们立刻发出惊喜的声音，闻小风也哇地一声拉住了沈安玲的手。
“这个环节是新加进来的，会耽误你们一整天的练习时间。你们可以选择参与这个环节，也可以选择不参与。”
沈安玲一听这话就想举手，她昨天累得要死，今天腰酸背痛，出岛做什么，还不如老老实实在岛上待着。
没等沈安玲把手举起来，陈导的下一句话紧接着就出来了：“……等今天的环节录制结束，你们每个人会有五万元的额外收入，算是广告商补贴你们的。”
沈安玲立刻将蠢蠢欲动的小手按下，表情热切起来。
五万块！
录制一天节目就有五万块吗？
妈耶，都够老弟上大学的了！
摄影机还没开，3号摄影棚里也没有安装摄像头，练习生们窃窃私语起来。
“导演，那我们外出的这个环节会有直播吗？”
陈导摇摇头：“没有直播，直接录制。最后会剪到周末的综艺里。”
“那，三位导师也会一起吗？”
陈导笑了：“他们不会。”
陈导这句话说完，宋云梦忽然小声笑了起来：“三位导师出场费是我们的几百倍，叫上他们录制成本要翻几番吧？”
“也是，不过不知道是谁投资安排的这个环节，还挺有眼光的。”
“那是啊，我们虽然现在身价低，但是现在偶百热度多高啊。这买卖绝对不亏……”
沈安玲和闻小风对视一眼，悄悄吐了吐舌头。
还真是不在摄像头底下，那几个女孩子什么话都敢说啊。
陈导好像没听见女孩子们的议论，拍了拍手继续说道：“这次外出拍摄的环节，是有茂田商贸赞助的。你们今天的活动范围就在茂田百货内，在我们拍摄组的跟拍下，目标是每个人给你们一万块的消费资金，随意你们在商场内消费。”
“哇……”
“逛商场？可太棒了吧！”
“金主爸爸出钱让我们逛街，我的天，我可太爱茂田百货了！”
“金主爸爸万岁！”
女孩子们群情激昂，每个人都激动得快跳起来。本来都是爱逛街的年纪，为了追逐梦想被关在岛上一个多月，唯独一天公演外出时，还不能逛商场。
这下好了，有好心的金主爸爸，不仅出钱请她们出岛，还出钱请她们逛街……
简直是天使！
这样的好事，还有谁舍得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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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人气前十名的练习生牵着小手唱着歌，抱着春游一样的愉快心情登上离岛的船时，咸鱼直播偶百专页的观众们，也发现了今天直播的不同寻常。
“哎？怎么感觉今天少了好多人？”
“我的骑士呢？我的骑士呢？我的骑士呢？”
“你们没看直播间简介吗？今天人气前十的练习生外出录制，不直播。”
“卧槽，我今日的快落源泉没有了！”
“啊……没有阿橙，没意思，今天不看了。”
“原本兴致勃勃打开直播打算下饭的我，忽然觉得眼前的外卖不香了……”
“不是还有别的练习生吗？阮柠小宝贝儿还在老老实实练舞呢。”
“我怀疑是不是偶百节目组刻意把人气前十的练习生支开，给其他练习生安排多一点镜头拉票。”
“前面弹幕阴谋论了啊！”
“哎呀没事，小茉莉她们录了什么，礼拜天大综艺里肯定有的嘛，保持神秘感，咱们等等没关系。”
离岛的船上，几个练习生都坐在甲板上吹海风。沈安玲深吸一口潮湿微咸的空气，双手伸展开来：“自由的芬芳！”
旁边闻小风看着她笑了半天，莉亚也忍俊不禁道：“你是觉得咱们在岛上是被关禁闭了？”
“我说的不是那个啦。”沈安玲不好意思的拽了拽辫子。
闻小风笑完，也附和道：“我也觉得是。咱们平时除了在宿舍以外，无论到哪儿都处于摄像头下，一举一动都在众目睽睽之下，说不敢多说做不敢多做。就算出了岛，也会被粉丝包围……现在最好，没有人盯着我们，也没有粉丝包围……哇，自由的芬芳！”
莉亚跟着一块，两只手拉在甲板上，声音被海风吹得有些凌乱：“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出道了，以后真正走上演艺道路，那之前在岛上的情况会成为我们生活的常态。”
闻小风和沈安玲看向她，莉亚依旧眯着眼看着大海：“做明星，不就是得这样的吗。”
听了这话，沈安玲更加珍惜这偷来的闲暇时光。
下了船，坐上节目组安排的大巴，一众人前往处于市中心的茂田百货。
茂田百货可谓A市神奇百货公司，在很早以前，他是第一家全外资的百货公司，一整栋楼在市中心拔地而起，影响了整整三代人对A市的记忆。
据说，茂田百货是一位老华侨一手创办，百货商场内的所有商品，全部来自进口。也因为如此，在几十年前，茂田百货就是“昂贵商品”的代名词。
纵使时代变迁，A城市中心各种漂亮的高楼拔地而起，在众多宏伟的新建筑里，茂田百货这栋楼逐渐显得陈旧和不起眼。
但是，它仍旧是A市三代居民眼里不折不扣的地标建筑，没有人不知道茂田百货，甚至每年圣诞节茂田百货外面摆出的圣诞树，都会是全城小朋友足足半个月的谈资。
“听说茂田百货倒闭过一次？”众人坐着大巴，来到了茂田百货所在的那条街，闻小风朝着车外张望，随意与沈安玲聊了起来。
沈安玲摇摇头：“不知道啊。”
莉亚开口回答：“没倒闭，不过是之前有段时间生意不好。”她说着，也往窗外看去：“不过听说这两年掌舵人换了，茂田百货又厉害起来了。”
沈安玲从小就没进过茂田百货，她总觉得，就光是进这家商场呼吸两口香气，说不定就得花钱。
正是礼拜二上午，茂田百货客流量最小的时间段。
还在大巴上时，摄制组的工作人员便已经把所有摄影机全部打开。一众练习生早就习惯了面对镜头，再加上对接下来要逛的街满心期待，所以虽然没有台本，但录下来的素材却全部非常有趣。
沈安玲左手莉亚右手闻小风，三个女孩子踏入茂田百货时，齐齐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弥漫着浅淡的香味，不远处就是化妆品柜台，最新款的高奢品牌香水被喷洒在纸玫瑰上，柜姐微笑着站在那里，给路过的每一位客人献上一支花。
“我还是第一次走进茂田百货……”沈安玲抬头望着大厅内华丽复古的吊灯，喃喃自语：“要是手机在我身边就好了，我得拍几张照片发给我姐显摆显摆。”
不多一会儿，导演站在了大厅显眼的位置，开始介绍这个环节的玩法。
“每个人有一万元的购买资金，限时两个小时，你们需要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地花完你们手里的钱。”导演笑眯眯地说着，摄像机的镜头滑向十位练习生，将她们脸上跃跃欲试的表情全部记录下来。
“无论是超出这个金额，还是花销少于这个金额，都会扣除相应的分数。最终得分第一的那位练习生，将得到茂田百货代言人一年期的合同！”
导演说着，指了指茂田百货最高处一块巨大的显示屏：“也就是说，你们的形象，将在一年内，出现在那块屏幕上。”
这下，原本家境富足，并不在意节目组给的那点小钱的几个练习生，眼睛也放出光来。
茂田百货地处A市市中心，从大门外面，无论是行人还是坐着公交车路过，全都能看清楚那块显示屏的全貌，如果得到了一年期代言人的合同，时不时出现在这块显示屏上……
那可是多大的流量！
“还有问题吗？你们可以提问。”导演笑眯眯看着练习生们说道。
所有练习生全都面有所思，关于这份茂田百货代言人的合同，关于那块高高在上的巨大显示屏……
她们有无数问题想要提问！
可是，摄像机开着，这些问题她们不能在这个时候说出口。如果自己问的问题被节目组剪进了周末的大综艺里，那她们不可避免地会被贴上“现实”“功利”的标签。
“我我我！”就在练习生们犹豫的时候，沈安玲将手高高举起！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往沈安玲的身上投了过去。
导演点了点头，沈安玲美滋滋开了口：“那个什么，我们用那一万块钱购物资金买来的东西，最后归谁啊？自己能带走吗？”
四十三章 外面一切有我
沈安玲的问题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陈导忍不住抬手握拳掩住了唇边的笑。但看沈安玲也不是开玩笑的样子，于是也就带着笑意解释道：“用一万元购物资金买来的东西，最后你们可以全部带走。”
沈安玲一捏拳头，暗暗说了句“yes！”
又是引来一阵暗笑。
“你们可以自由组队，分为三组，限时两个小时——现在开始！”导演一声令下，沈安玲便拉着莉亚和闻小风赶紧往外走。
莉亚家境富裕，对这个所谓的“购物环节”只当做一次活动，闻小风虽然家里有人在影视行业工作，但顶多算是小康家庭，这会儿跟沈安玲一样激动。
三个女孩子已经可以做到无视身后跟着的摄像大哥，愉快地开始凑头，叽叽喳喳像是三只小麻雀。
“咱们买什么？”闻小风说道：“我觉得得先买个计算器，否则哪能刚刚好买一万块钱的东西。”
沈安玲拍拍胸脯：“这个你放心，在下小学心算口算大赛第一名。”她搓搓手，小脸儿通红：“我想给我弟买双鞋，快到他生日了。”
莉亚闻言，若有所思地抬头往上看了眼：“是要买运动鞋吗？那可能……有点麻烦。”
闻小风和沈安玲看向莉亚，眼里亮晶晶。
“茂田百货跟别的商厦不同，这里的运动品牌专柜在最上面一层，只卖最新款和联名款，或者限量款。我之前路过时看过一两眼，价格都挺贵的。”
“有一万块呢，怎么都够了吧。”沈安玲不太懂有钱人的世界，她迟疑了一下。
闻小风拉着两人一起上了电梯：“一起上去看看就知道了啊。”
茂田百货这些年逐渐转型，从一个综合性的百货商场，变成越来越精致有格调，无论是装修还是品牌选择，都越来越往“不亲民”的路子上走。
三个女孩子直接上了顶楼，果然看见那几个明明在别的商场或者专卖店里已经见得习以为常的品牌，一个个装修得格外让人看不懂，一大块空地上只摆了一两件小物件，突出一个“浪费空间”。
而里面卖的鞋子也果然如莉亚所说，鞋子不摆在明面上，柜姐直接问你要看什么款。
好在她们之中有个莉亚，沈安玲把买鞋的重任交给了她，她眼光好，不出二十分钟，就替沈安玲挑好了鞋。
于是沈安玲一万块的购买资金里，一下子就少了七千多块。她心满意足，跟着闻小风和莉亚开始去逛女装。
原本沈安玲也跟闻小风一样兴奋，但随着她走了几家店，却发现自己手里还剩下的两千多块，大约只够买个T恤，于是就歇了心思，一心想着一会儿等她们俩挑好了衣服，去一楼卖摆设小玩意儿的地方，挑点儿小东西。
她想给姐姐买条手链。
不需要多贵，就精致一点那种，让姐姐无论走到哪儿，抬抬手就能想到自己。
“安铃！你来！”闻小风一把将她胡乱纷飞的思绪拽了回来，将一件裙子往她手里塞：“这件裙子可太适合你了，去试试！”
跟在身边的柜姐整张脸微妙地扭曲了一瞬，她看着被随意拿来拿去的裙子，心都快碎了。
这件裙子两万多，面料精贵，随便一动就要皱的。如果不是不远处站了个摄影师在那儿拍着，她肯定要出言提醒她们轻拿轻放。
柜姐心里苦。
平时商场上午十点开业，她们九点钟到岗上班，一般这个时候，商场大门没开，她们还可以上上厕所互相聊聊天，正是一整天里最清闲的时刻。
可是，不知道大老板脑子里哪根筋抽了，昨天下午商场行政通知，说是今天早上七点钟之前必须全员到岗。平白早上班两个小时不说，她们还得绷紧了弦面对摄像机……
柜姐正想着，忽然觉得背后似乎有什么人正在走动。
现在还没到开业时间，柜姐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着。
“井……”总字没开口，背后的男人竖起食指止住了她接下来的话。柜姐整个人僵硬起来，摄像师往两人这儿扫了眼，明显认出了来人，也同样不动声色。
丁程鑫一席整齐西装，今天的大背头梳得格外一丝不苟，眯着眼严肃看着不远处店里正笑闹着的三个女孩，目光落在沈安玲身上时，唇角偷偷泄出一抹笑。
他轻轻踮了踮脚，两手插在口袋里，表情里有着隐隐的得意。
“说好了啊，我挑的衣服，都得试！”闻小风率先拿起自己那身，进了一间试衣间。莉亚看了眼闻小风给自己搭配的那一身，勾勾唇角也进了试衣间。
这个店的试衣间非常宽敞，各个试衣间彼此独立，沈安玲两手捧着闻小风给自己挑的那身小裙子，战战兢兢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刚才可是偷偷看过标签的！
就光自己手里这件裙子，她们仨的购物金加起来都买不起！
“时间已经过去快一半啦……”沈安玲弱声在试衣间外提醒：“要不，咱们就别试这个了吧？”
“不行！快点啦！”闻小风的声音从她的那间试衣间里响起。
沈安玲无奈，叹了口气，双手像是捧着圣旨一样，捧着她的那身小裙子磨磨蹭蹭往剩下的那个试衣间里挪过去。
摄像大哥也忍着笑，他这边儿拍到了不错的素材，这三个女孩子气质各异，不知道一会儿出来会是什么模样……
正想着，摄像大哥的镜头忽然被人往下一按，他抬头去看，正看见按下他镜头的人，是丁程鑫。丁程鑫他认识，作为摄影组的老大，他在偶百节目开机前曾经参加过碰头会，回忆里电话出镜的那个投资人就是他。
摄像大哥识相地关了摄像机，和柜姐闭上嘴往后退了退。眼睁睁看着丁程鑫跟在沈安玲身后，距离她不到十公分。
甚至，摄像大哥和柜姐都有些惊讶于沈安玲的迟钝，这么近的距离，她怎么会没发现她身后跟着个人？
沈安玲此刻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两手捧的小裙子上！她进了试衣间，将小裙子挂在镜子旁边，才稍稍松了口气。回身想要锁起试衣间的门，忽然门缝里伸出了一只手！
“啊……唔！”沈安玲惊呼出声，等看清楚推门进来的人是谁时，她赶紧唔上了自己的嘴。
“沈安玲？怎么了？”莉亚就在沈安玲隔壁，她听见了声音，担忧地问了一句。
沈安玲被困在镜子和丁程鑫之间，她睁圆了眼，瞪着丁程鑫，嘴里却说道：“……没什么，刚才裙子差点儿掉在地上。”
“哦。”莉亚相信了，随即没了声音。
丁程鑫挑了眉，动动嘴唇无声说道：“小骗子。”
沈安玲气得挥了挥拳头，同样无声回应：“你怎么在这！？”
丁程鑫并没有立刻回答，他抬手轻轻将沈安玲唇边一缕头发捻起，放在指间轻轻搓动。
然后，他烦躁了好几天的心渐渐安静了下来，心跳平稳，却重如擂鼓。沈安玲感觉到两个人距离有些近了，有丁程鑫这个大个子在，再宽敞的试衣间也显得过分狭窄，她背贴在了镜子上，眼神不自觉游移开。
外面有摄像大哥，隔壁还有莉亚和闻小风，丁程鑫发了什么疯，跑来这里做什么！
他不怕被人看到吗？他不怕别人误会吗？
不，也许，是自己误会了……
沈安玲脑袋涨涨的，血压逐渐上升，大脑晕乎乎地想到，或许丁程鑫这个大老板，从一开始就不是单纯地为了跟哥哥打赌，想要捧红了她。
或许，他就是想要……
那个念头在脑子里一浮现，沈安玲就被自己吓了一跳。
丁程鑫嫌她头低下去，自己只能看见她的头发旋儿，于是伸手勾住她的下巴往上一提，沈安玲抬头被迫与他对视。
两个人挨得太近了，这个姿势太暧昧了，不行不行……
沈安玲整张脸通红，头顶都快要冒烟。丁程鑫这时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巴，只觉得手指间一片细滑。
“我来看看你。”他无声说道：“放心，外面一切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