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搜城（1）

曾奇在空荡荡的201室逛了一圈，然后若有所思地走到了阳台上。

从阳台向下俯视，能看见钟秀来家的东西基本搬空了，小卖部门口摆放着一些零零碎碎的老旧物品，大概是不要了。一个小警员和钟秀来坐在台阶的小竹椅上查着监控的内容。

梁修还在屋里听老邓讲他跟杨若澄退租的过程。

马陆让一个小警员录着，自己也尾随着曾奇走到阳台。晚风徐徐吹着，总算把他身上的热汗蒸发了一些。

曾奇盯着昏暗寂静的窄巷，摸了摸口袋，发现是空的，就向马陆伸手问：“带烟了吗？”

马陆从兜里摸出来一包烟，给曾奇递了一根，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根，点燃之后吸了一口，然后蹲在阳台门口四处张望。

“这小村子其实挺不错的，就是人杂了点儿……”

马陆咂么着嘴，四处张望。

突然，廊顶上一丝细小的反光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缓缓起身，眯着眼睛朝着那点反射的光盯去。

曾奇也被他反常的举动吸引了注意，向他投来疑惑的目光。

马陆不吱声，只是静默地抬起手，指了指阳台门口正对着的走廊天花板边缘线处。曾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隐约能看见一个花生米大小的黑色物体紧紧贴在那儿，蜘蛛网下还隐隐藏着一根细小的线，似是和那物体连着。

那玩意儿很小，如果不仔细去看，压根就发现不了。

曾奇和马陆会意地对视一眼，然后一前一后进了屋去。

曾奇漫不经心地走到了老邓的跟前，准备跟他搭话，马陆则悄声出了门，快步下楼去了。

“老先生，我想问一下，这楼上住人了吗？”曾奇漫不经心地问道。

“301吗？”老邓没反应过来他具体问哪儿。

“嗯。”

“有啊，住着一个小姑娘，年龄跟小杨差不多大。”老邓如实道。

“是村口外面那个花店的老板吗？”梁修也有点疑惑，曾奇为什么会忽然问这个。

“梁先生认识？”曾奇顺势问道。

“不认识，只在若澄这里偶然见过一次，好像若澄之前帮过她一个小忙。”

“她是个怎么样的人？”曾奇继续问。

“她啊……”老邓回忆着郑晓春的样子，细细道来，“瘦瘦的，戴着一副很厚重的眼镜，看着不太精明的样子，在村口盘了个小档口卖花，脸皮薄得很，都不大敢跟人说话。”

老邓说完，又满脸疑惑追问：“怎么？难道小杨失踪，跟她有关系？不大……”

“可能吧”三个字还没说出来，屋里的四人就被走廊发出的异响吓了一跳。他们纷纷探头朝着阳台看去，只见马陆不知何时已经从外面爬到了二楼走廊的防盗网上，久经风吹日晒的防盗网已经锈迹斑斑，他往上爬一截，就有无数的锈屑窸窸窣窣地掉落下来。

“哎哟！警察同志，这这是干什么咧？”老邓慌忙越过几人，步履蹒跚地小跑到阳台去，想扶着往上爬的马陆。

这幢老楼虽然每层的高度都不算高，但马陆已经差不多爬到了三楼去了，距离地面少说也有五六米，这要是摔下去可不得了。

屋里的三人也一起跟了过来，站在窄小的卧室里，从门口看着马陆在干什么。

面对老邓的着急，马陆不予理会，只顾往上爬。他身手很敏捷，三两下就爬到了刚才自己指着的位置，朝着记忆中的位置伸手去够，一下就摸到了那块小小的黑色物体。

“小心点，别弄坏了。”站在门后的曾奇忽然出声提醒。

马陆小幅度地点了下头，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那黑色的小疙瘩从廊缝里抠了下来。

随着东西被抠下，一根和它连在一起的细小的黑线也被扯了下来。马陆抬头看去，发现那条线是从三楼走廊的水道口伸出来的。

马陆先是盯着手里的东西皱了皱眉，再是抬头看了看三楼的阳台，看见没有防盗网，便放手让东西垂在防盗网外，然后自己翻身上了三楼的阳台。

“那是什么？针孔摄像头？”梁修盯着那块垂在半空摇晃的黑色物体，转身疑惑地问曾奇。

曾奇面色凝重，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冷冽了许多，“上去看看就知道了。”说着，他睥了一眼老邓，“老先生，烦请你上去开个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