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江平失踪(4)
兰芝没有带走龙云朗,这是有人可以作证的事实,也就是说,龙江平说兰芝带走了儿子是纯属胡说八道。他不仅长时间虐打兰芝,还虐待儿童,现在又诽谤他人。
更让民警无语的是,龙江平和兰芝居然不是法定夫妻,他们只是在村里办了酒席,实际并没有办理结婚证。
在“婚后”的一段时间里,他还以“不放心这么漂亮的老婆自己在家”为由,非法将兰芝监禁在屋内,限制了她的人身自由,直到她怀孕后,因为要照顾快分娩的兰芝,他只好带着她去到了离自己工地比较近的浪花村找住所,然后就有了后来浪花村人尽皆知的家暴事件。
两个年轻的民警在兰芝的堂表姐家给兰芝录口供,一直待到了晚上八点多,口供录取完毕后,才通知局里派人去浪花村把龙江平带回去依法拘留。
派出所连夜派出警力前往浪花村,同时也加大了对附近社区的搜索,尽量以最快的速度寻找龙云朗的下落。
警车在进村的时候悄然关掉了警灯,避免再出现像上次那样让龙江平先跑了的情况。
两个民警快步走到二单元楼下,恰巧碰见钟秀来夫妻俩坐在廊下乘凉,他们知道这是龙江平的房东,便询问龙江平是否在。
钟秀来茫然地摇了摇头,说不知道,自从中午龙江平自己报警叫警察来找儿子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领头的民警是个满头白发的男人,他从警多年,五感敏锐如鹰。听完钟秀来的话,他拧了拧眉,心中隐约猜到了什么,便让钟秀来带上龙江平房间的备用钥匙,跟着上楼去。
他们站在门外敲了好一会儿门,果然如预料中的一样,房内一点动静都没有。
“开门。”白发民警道。说着,便让开了一个位置。
钟秀来提着一大串钥匙对着昏暗的廊灯数了数,然后弓背去开门。
房门打开的一瞬,一股刺鼻的酸臭味扑面而来,门外的三人都不由得捂住口鼻后退了一大步,眉头拧成了一团。
老民警站在门口往里看去,门内黑洞洞的一片,酸臭味如猛兽般不断涌出,像是什么东西发酵后的酸腐味,其中又夹杂着一丝腥气,让人闻着不禁作呕。
老民警松开捂着口鼻的手,在脸前挥了挥,试图将浓郁的酸臭味挥散,然而那只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抬腿迈进屋子四下扫了一眼,看见墙上的电灯开关后便把灯打开了。随着屋子骤然变亮,满屋的狼藉映入众人眼前。
老民警看着满地的水渍,心中的猜测又强烈了几分。他在逼仄的客厅里巡视了一番,又走到卧室里看了看,卧室脏污的床底下露出的一角黑色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转身示意身后的年轻民警跟上来,用执法记录仪对准自己,自己则蹲下身来,伸手去拽那个黑角。
他轻轻一拉,就拉出了一团交缠在一起的衣物,湿答答的,酸臭无比,衣物包裹着的,正是老民警最先看到的露出来的一件黑色的雨衣。
老民警心中忐忑,从兜里抽出一副白手套戴上,然后将那团脏污的衣物打开,露出来包裹在其中的湿淋淋的雨衣,在接触到雨衣的一瞬,黄褐色的液体浸染了手套。
感觉到手套被浸染后,老民警手上的动作迟疑了一下,他试探性地将手套凑到鼻子前嗅了嗅,混浊的双眸里瞳孔骤然一张,心中那最坏的猜测还是被印证了。
老民警从地上站了起来,沉重地叹了口气,随后边脱手套便说:“小张,打电话给所里,让他们转交给刑警队的吧,让他们带家伙过来,这里很可能就是第一现场。还有,让他们全城搜捕龙江平,那家伙很可能早知道我们要来,所以早跑了,但是看这赃物都还没有来得及销毁,他应该还没跑远,肯定还在桃城。”
戴着执法记录仪的年轻民警还是第一次遇到案发现场,神情显然变得紧张又激动,赶忙照着老民警说的汇报给了所里。
钟秀来站在客厅里没有听清他俩说的什么,只是哀叹那龙江平真不是个东西,把他刚翻修没几年的房子霍霍成这个鬼样。
老民警走出来,听见了钟秀来的碎碎念,便替他哀叹一声,“房东啊,你这房子,以后可能是不好租出去喽……”
钟秀来乍一听,没听明白,皱着眉眼问:“你说什么?”
老民警不再多说,只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然后又叹了口气摇摇头。
钟秀来一看他这架势,终于反应了过来是什么意思,顿时如遭雷劈,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靠在门框上喘着气,难以置信又略带恐慌地环顾着四周,艰难地咽着唾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