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你（2）

杨若澄把车骑回到楼下的停车场，三下五除二就把车锁好，催促着梁修赶紧上楼。

回到宿舍打开房门，见到恢复了精气神儿的面团儿迎面扑来，杨若澄绷紧的神经才放松了下来。

她搓了搓胳膊上还没消散的鸡皮疙瘩，蹲下来抱起脏兮兮的面团儿，举着它的爪子冲还杵在门口的梁修打招呼，学着声优那样给面团儿配音：“大个子叔叔晚上好！”

梁修被她皮这一下逗笑了，迈进门槛，关上了门。

“刚才那个人就是经常家暴的那个吗？”梁修上前摸了摸杨若澄怀里的狗，问道。

杨若澄微微蹙眉，点了下头，“应该是，我只见过几次他的背影或侧脸，这么近距离见到正脸还是第一次，光看长相就感觉不是什么好人，都不懂他老婆看上了他什么。”

梁修深有体会地点了点头。龙江平那张脸，确实容易看一眼就印象深刻。

杨若澄放下狗，在玄关的鞋架上拿了个粘毛器在身上滚了滚，若有所思的样子。

梁修留意到了她的异样，关切地问：“怎么了？觉得害怕吗？”

杨若澄摇摇头，眉头颦蹙，神色略显担忧，“其实我今早看见他老婆逃走了，天刚亮的时候。”

梁修也蹙了蹙眉，等她继续往下说。

杨若澄一边轻声把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讲给梁修听，一边从冰箱里拿出了一袋小番茄，走到厨房清洗。梁修就跟在她身后安静地听着，时不时表达一下自己的感触，多是对龙江平的厌恶或者对他老婆的同情。

“若澄，其实自从上次你去画展回来那件事之后，有件事情我就一直想和你说。”

“嗯？你说。”

“要不你搬家吧？”梁修认真地凝视着杨若澄，希望自己的真诚能说服她，“我知道灵感对于一个创作者来说有多重要，可是从我认识你开始，一直到现在你都没睡过几次好觉，近段时间你的身体状况也不太好，你真的需要一个安静的生活环境。”

杨若澄不语，若有所思地低头吃着小番茄，四五个番茄下肚之后，她才抬眸看着他点点头，笑答：“那我有空找一下。”

她笑起来乖乖的，这小模样看着总能让他心里软软的，于是再次情不自禁地抬起手顺了顺她后脑的秀发，她也没反抗，依旧垂眸吃着果子。

“之前你问我的事情……”

“之前我问你的事情……”

忽然，两人异口同声道。

听到对方声音后，俩人皆是一惊，抬眸看去，俩人又默契地相视一笑。

“之前你问我的事情，还作数吗？”杨若澄眨巴着明眸，眸中有些羞怯，但更多的是期待。

“作数！当然作数！”梁修几乎是抢答的，眼底的喜悦都快要拦不住流出来了。

“所以……你，想好了吗？”

他数着自己擂鼓般的心跳，第七次咽下喉间的干涩。她垂下的发丝遮住表情，周围的一切突然变得模糊，唯有她微启的唇瓣成了整个世界的焦点——那短短的沉默，像被按下慢放键的胶片，一格一格切割着他紧绷的神经。

杨若澄放下手中的果盘，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呼出，平复着心中的悸动，少顷才抬眸凝视着梁修，正色道：“我想好了，如果你不介意，那我们就试试吧！如果不合适，再分开，怎么样？”

梁修几乎是屏着呼吸听她说完这句话的。

他僵在原地，睫毛剧烈颤动，眼睛瞪得滚圆，唇角明明已不受控地扬起，却又反复眨眼，指尖轻轻掐着掌心，像在确认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是否真实，他努力让自己维持住平静稳重的样子，可泛红的眼眶和微微发颤的声音，早已出卖了心底翻涌的狂喜。

“好，好！”梁修的喉结剧烈滚动着。

在杨若澄点头的刹那，所有克制如潮水溃堤，他几乎是踉跄着上前，颤抖的手臂紧紧圈住她的肩膀。鼻尖撞进她发间若有若无的馨香，滚烫的体温透过衣料相贴。

他将下巴深深埋进她肩窝，像是怕稍一松手这美梦就会破碎，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胸腔里翻涌的热浪化作沙哑的呢喃：“我终于等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