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如梦10

——鄢楹。

他指尖轻轻摩挲袖中暗藏的匕首,眸色晦暗不明。

一个随手就能拿出舒魂丹的女子,一个在风雪夜恰好救下他的“商客”,一个人口交赞的……谜。

有意思。

没一会儿,谢居安站在门外,听着屋内传来的琴声,指尖微微收紧。

那琴音清冷,如雪落寒潭,泛着淡淡的孤寂。

——可让他瞳孔骤缩的,不是琴声,而是琴本身。

那是一张古桐木琴,琴尾处刻着一朵小小的梅花,漆色因岁月而略微斑驳。

他母亲的琴。

谢居安呼吸微滞,一瞬间,无数念头在脑海中闪过——

这张琴,是母亲心爱之物,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答案昭然若揭——

鄢楹……是沈楹衣!

当朝昭阳长公主,自幼离宫,陪燕敏长居佛寺。

——燕敏,他的母亲。

谢居安眸底暗潮翻涌,但转瞬又归于平静。他抬手,轻轻叩门。

琴声戛然而止。

“进。”屋内传来沈楹衣清冷的声音。

谢居安推门而入,面上已恢复温润如玉的模样,唇角噙着浅笑,仿佛方才的震惊从未存在。

“鄢姑娘的琴音,令人心折。”他微微颔首,语气谦和。

沈楹衣抬眸看他,指尖仍搭在琴弦上,似笑非笑:“谢公子身子可好些了?”

“承蒙姑娘相救,已无大碍。”谢居安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那张琴,随即温声道,“今日特来道谢。”

沈楹衣指尖轻抚琴身,淡淡道:“不急,养好身子要紧。”

谢居安笑了笑:“姑娘医术高明,在下已无大碍。倒是听闻姑娘明日便要启程?”

沈楹衣眸光微动——他倒是消息灵通。

“嗯,有些事需处理。”她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反应。

谢居安神色如常,只是目光再次落在那张琴上,似有怀念:“姑娘的琴,音色极佳。”

沈楹衣唇角微勾:“谢公子也懂琴?”

“略通一二。”

“那不如抚一曲?”她抬眸看他,眼底带着几分试探。

谢居安没有推辞,缓步上前,在她对面坐下。

指尖轻触琴弦,他垂眸,掩去眼底翻涌的情绪。

——这张琴,他曾无数次听母亲弹过。

如今,却在沈楹衣手中。

母亲……如今可还好?

她为何会现在在通州?

琴音起,清冷如霜,却暗藏锋芒。

沈楹衣静静听着,眸色渐深。

谢居安的琴艺,竟然非常好!。

直到夜色已深,下起鹅毛大雪,谢居安告辞离去。

青黛蹙眉:“殿下,此人不可信。”

沈楹衣把玩着谢居安留下的玉佩,眸色深深:“正因不可信,才更有趣。”

玉佩上刻着一个“危”字——居安思危,名不虚传。

她忽然想起谢居安临走时那句意味深长的话:“鄢姑娘,下次见面,希望你还记得今日之约。”

他究竟是谁?

次日清晨,天光未亮,沈楹衣的马车已悄然驶离客栈。

青黛策马随行,低声道:“殿下,姜家的马车跟上来了。”

车内,沈楹衣指尖轻挑车帘,余光扫过后方不远处的车队,唇角微扬:“让他们跟着。”

——谢居安想探她的底细,她何尝不是在引他入局?

风雪兼程三日,京城轮廓已遥遥在望。

然而沈楹衣的马车却未入城,而是转向另一条偏僻官道。

周寅之勒马停驻,皱眉望向远处渐行渐远的车影,迟疑片刻,还是策马回到姜家车队旁,抱拳禀报:“小姐,鄢小姐没进城,我们还跟吗?”

姜雪宁掀开车帘,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下意识看向端坐一旁的谢危。

晨光中,谢危一袭白袍如雪,面容沉静如古井,唯有那双幽深的眸子,隐约透出一丝锐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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