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在15(会员加更)
晨光刺破云层时,八道狼狈不堪的身影跌落在关前。
李自在的衣袍被血浸透大半,符箓耗尽。他刚踉跄站稳,就被一道素白身影狠狠撞进怀里——
林疏月死死攥着他的前襟,指尖发颤:“我梦见你死了……”
李自在怔了怔,染血的手轻轻抚上她后背:“梦都是反的,别怕。”
她抬头,向来清冷的眸子泛着红,唇上咬出的血痕刺得他心头一疼。
“活着回来了。”李自在笑着凑近她耳边,“现在能娶你了吗?”
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林疏月耳尖通红,却把一瓶新药拍在李自在胸口:“先疗伤……再……再议。”
朝阳完全升起时,李自在悄悄勾住她的小指。这一次,她没有抽开。
春日晴好,三千桃花尽绽。
李家大宅张灯结彩,朱红锦缎从正门一路铺至喜堂,檐下风铃轻响,每一声都似在贺喜。
李去浊穿着簇新的绛红长袍,在门口迎客,笑得见牙不见眼:“多谢赏光!我哥的喜酒管够!”
一气盟各世家家主携礼而至。
大堂内,王权弘业早早到场,东方淮竹倚在一旁垂眸浅笑;
杨一叹挽着袖子在核对礼单,王权醉趴在他肩头偷吃喜糖; 连素来冷面的邓七岳都抱着女儿等着吉时。
角落里,青木媛笑着往黑剑张正僵硬的手里塞了块糕点。
吉时将至,忽闻清越鹤鸣。
众人回首,只见天际掠过一道赤影——林疏月乘飞天马车而来,一袭华丽嫁衣衬得她明艳夺目。
“新娘子来啦!”王权醉施法让粉色蝴蝶,幻化成漫天花雨。
李自在站在桃树下,看着心上人缓缓走来,突然想起两年前那个晨露未散的清晨。那时他笨拙地捧着食盒,而她蹙眉问"你为何跟着我"。
如今,他终于能名正言顺与她并肩余生。
吉时已至,喜乐悠扬。
李家正厅红绸高悬,龙凤喜烛灼灼生辉。李自在一袭绛红婚服,金线绣制的云纹在烛光下流淌如星河。他立于喜堂中央,指尖微微发颤,目光紧锁大门。
“新妇到——”
厅门洞开,林疏月凤冠霞帔,缓步而来。往日素白的指尖此刻染着丹蔻,执一柄绣着并蒂莲的团扇遮面。喜服逶迤三尺,裙摆银竹暗纹随步浮动,如月下清辉。
司仪高唱: “一拜天地——”
二人转身向门外苍穹,李自在广袖垂落,与她同跪同起,衣袂交叠如红云坠地。
“二拜高堂——”
李自在不动声色地握紧红绸,与林疏月齐身叩首,三拜九叩之礼行得郑重。
“夫妻对拜——”
李自在俯身时,瞧见团扇下露出一截莹白下颌。
烛影摇红,满室生香。
合上门扉的刹那,李自在指尖凝了道隔音符。林疏月端坐床沿,团扇仍未放下,却听他轻声道:“现在没人看了。”
扇面缓缓下移,露出她薄施脂粉的脸。眉间一点朱砂比往日更艳,唇上胭脂似三月桃花。李自在呼吸一滞,玉如意竟三次都没挑开盖头。
“呆子。”林疏月自己掀了盖头,却被他握住手腕。
“让我来。”他终是挑开那方红绸,指尖抚过她鬓边珠钗,“夫人今日……甚美。”
红烛摇曳,暖色的光晕如水般漫过雕花床榻,将满室映照得朦胧而温馨。
李自在修长的手指微微发颤,执起喜秤,一寸寸挑起那红绸盖头。
林疏月缓缓抬眸。
跳动的烛光落进她眼底,化作一泓潋滟的秋水。珍珠流苏轻晃,映得她愈发娇艳。
他呼吸蓦地一窒。
“看什么呢?”林疏月声音轻软,尾音带着几分羞意。
“……娘子甚美。”他喉结滚动,嗓音微哑。
她抿唇浅笑,耳垂染上诱人的绯色,连带着颈间璎珞都在轻轻颤动。
案上并排放着两盏羊脂白玉杯,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李自在执杯相敬,目光炽热如炬:“此生不负。”
林疏月举杯相应,羽睫低垂时投下浅浅的影:“生死同归。”
合卺酒入喉,清甜中带着微涩,恰似此刻交织的万般心绪。
四目相对间,笑意在彼此眼底漾开。
他俯身靠近,她仰首相迎。
当唇瓣相贴的刹那,窗外忽起一阵春风,卷着桃花瓣漫天纷扬。
十指不知何时已紧紧相扣,大红的衣袖交叠垂落,宛如盛开的并蒂莲。
烛芯突然"噼啪"轻响,爆出一朵灯花,仿佛在为这对璧人绽放祝福。
红纱轻垂,烛影摇曳。
李自在指尖抚过林疏月的发梢,将一缕散落的青丝别至她耳后。她抬眸望他,眼底漾着浅浅的笑意,似春水初融。
“累吗?”他低声问,嗓音里裹着几分心疼。
她摇摇头,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掌心:“还好。”
他低笑,将她揽入怀中。红帐内暖意融融,仿佛连时光都放缓了脚步。
天边泛起鱼肚白,一缕微光透过窗棂,洒在交握的十指上。
林疏月微微动了动,李自在立刻收紧手臂,将她搂得更紧些,下颌抵在她发顶,嗓音还带着未醒的慵懒:“再睡会儿。”
她轻笑,指尖在他掌心画了个圈:“贪睡。”
他闭着眼,唇角却扬起:“夫人说的是。”
窗外,雀鸟轻啼,春风拂过枝头,新开的桃花瓣随风飘落,恰似昨夜红烛下纷扬的誓言。
此后岁月,皆如这红烛暖光,温柔绵长。

Mo琳琅:感谢 林… 的会员,加更!
Mo琳琅:凌晨后大概写李去浊,折腰热度第一,可没有帅哥,完全没有灵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