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夜18

酒过三巡,红绡脸颊泛红,已经开始哼小曲儿;茯苓温婉地笑着,时不时给青木添茶;臣夜依旧话少,但紧绷的肩线早已放松,目光时不时落在花楹把玩的短刃上。

花楹倚在窗边,望着庭院里越积越厚的雪,忽然觉得——

这样的日子,似乎也不错。

臣夜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侧,沉默片刻,低声道:“……希望明年也这样。”

花楹侧眸看他,少年轮廓在灯笼暖光下显得格外清晰,眉宇间是一抹执着的认真。

她轻笑:“……怎么,怕我跑了?”"

臣夜抿唇,没承认也没否认。

她眸光微动,唇角几不可察地扬了扬。

雪夜静谧,灯笼轻摇。

夜深了,红绡醉得趴在桌上嘟囔,茯苓和青木收拾着碗筷。

花楹拎着半壶酒走到廊下,望着漫天飞雪。身后传来脚步声,臣夜默不作声地站到她身旁。

“喝多了?”花楹晃了晃酒壶。

臣夜摇头:“没有。”

雪落在他的肩头,很快融化成小小的水痕。花楹忽然伸手,指尖拂过他发间的雪粒:“外面冷,进去吧。”

臣夜却没动。

“我已经不弱了,”他低声道,“有什么需要我做吗?”

“嗯?暂时没有。”

“我可以为你做事了。”

花楹挑眉,没想到他会提这个:“我知道。”

臣夜盯着她,眸色深沉:“你真的知道吗?”

——为什么眼中没有我?

——为什么不看看我?

花楹轻笑,仰头饮尽最后一口酒:“知道、知道,只是忘川阁只是三界黑市小小一家店铺,没有那么事做。”

臣夜抿唇,忽然抓住她的手腕。

花楹一怔。

少年的掌心滚烫,带着薄茧,牢牢箍住她的腕骨。他低头看着她,呼吸间带着淡淡的酒气,眼神却清醒得可怕。

“你……”他声音沙哑,“看着我。”

花楹眨了眨眼,与他对望:“好啊。”

雪落无声,廊下的灯笼轻轻摇晃,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地上,交织成一团模糊的暖色。

——有些情愫,如雪落无声,却已悄然生根。

次日,忘川阁的炼药室里,青烟袅袅。

花楹斜倚在软榻上,翘头履的珍珠流苏垂落,一晃一晃地扫着地面。她指尖捏着一枚青玉盏,盏中液体幽绿,泛着诡异的荧光。

“考考你,”她将玉盏推向桌对面的臣夜,“这是什么毒?”

臣夜接过,指腹摩挲盏壁。玉盏冰凉,毒液粘稠,隐约散发出一股甜腻的香气。他垂眸细看,忽然皱眉:“噬魂蛊的卵液?”

花楹唇角微扬:“不错嘛,连年份都看得出来?”

“甜味里混着血锈气,”臣夜放下玉盏,“至少养了十年。”

窗外,青木探头探脑,被红绡挥着算盘赶走:“去去去,阁主考校功课呢,别打扰!”

花楹轻笑,又从袖中取出一个漆黑的小盒,推到臣夜面前:“这个呢?”

臣夜打开盒盖,里面静静躺着一只通体赤红的蝎子,尾针泛着紫光。他指尖刚触到蝎背,那蝎子突然暴起,尾针直刺他虎口——

突然,臣夜两指一夹,精准捏住蝎尾。蝎子挣扎几下,竟乖乖不动了。

“赤焰蝎,”他淡淡道,“用朱砂喂养,毒性能熔金断铁。”

花楹托着腮,眼中带着玩味:“不错,果然有天赋。”

臣夜瞥她一眼,忽然将蝎子放到自己掌心。赤焰蝎在他手上爬了一圈,最后竟温顺地蜷成一团。

花楹挑眉:“……它倒是喜欢你。”

臣夜将蝎子放回盒中:“蛊虫认主,但也慕强。”

“哦?“花楹忽然倾身向前,发间额链垂落,几乎碰到臣夜的鼻尖,“那你呢?”

臣夜呼吸一滞。

炼药室里忽然安静得可怕,连窗外的风声都停了。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药香,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像是桃花酿,又像是更危险的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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