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时空的苏暮雨16
夜风掠过飞檐,檐下铜铃轻响,清冷的月光洒在两人身上。
花楹的发丝被风吹起,黑发如瀑,在月色下泛着绸缎般的光泽。她其实并未真的醉,此刻被凉风一吹,神思更加清明。
抬眸看向苏暮雨,花楹唇角微勾:“你把我带到这里,是有什么要说的吗?”
苏暮雨沉默。
他确实是冲动之下才将她带离大殿,可此刻站在这里,夜风拂面,他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想好要说什么。
花楹也不急,只是微微歪头看他,眼底带着几分玩味。
苏暮雨能闻到她身上的气息,清冽如雪,却又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幽香,像是寒夜里悄然绽放的梅。他喉结微动,目光落在她脸上,却又很快移开,望向远处的夜色。
“……你喝多了。”他最终只低声道。
花楹轻笑:“我没醉。”
“……”
“你担心我?”她又问:“因为水幕?你觉得我是苏楹楹?”
“……嗯。” 苏暮雨指尖微微收紧,伞柄上的纹路硌入掌心。他依旧没看她,只是嗓音低沉:“不是你想的那样。”
花楹眸光微动,笑意更深:“我想的哪样?”
苏暮雨终于转回视线,目光沉沉地看向她。
夜风拂过,吹动她的发梢,几缕黑发轻轻掠过他的手腕,如羽毛般轻痒。
他的眼神很深,像是压抑着什么,却又克制着不肯表露。可有些东西,即便嘴巴不说,也会从眼睛里溢出来——比如在意,比如占有欲,比如……
花楹忽然伸手,指尖轻轻点在他的心口:“苏暮雨,你这里……在想什么?”
苏暮雨呼吸一滞。
她的指尖很凉,却仿佛能灼穿他的衣衫,直抵心脏。
他垂眸看着她的手指,喉结滚动,最终却只是低声道:“……风大,回去吧。”
花楹挑眉,收回手,也不拆穿他,只是轻笑着转身:“好啊。”
苏暮雨站在原地,看着她背影翩然,黑发在风中轻扬,像一幅泼墨山水,清冷又惊艳。
他闭了闭眼,终究还是跟了上去。
——有些话,他终究说不出口。
可有些情愫,早已在心底疯长,藏不住,也压不下。
次日,苏暮雨离开凉城。随后,慕克文已死的消息如一阵寒风,迅速席卷江湖。
花楹倚在软榻上,指尖轻敲杯沿,听着下属的汇报,神色淡淡。
“宗主,消息已经散出去了。”紫雨寂低声道,“暗河那边,已有动作。”
花楹唇角微勾:“很好。”
几日后,夜色深沉,凉城内城的阴影处,几道黑影悄然潜入。
他们动作极轻,如鬼魅般掠过街道,直逼内城深处——那里,据传藏着"重伤垂死"的慕名策。
然而,不过半个时辰后——
"唰——"
几具尸首被高高悬挂于城墙之上,夜风呼啸,吹得他们如破败的旗帜般摇晃。鲜血顺着城墙滴落,在月色下泛着暗红的光泽。
次日,慕名策重伤不治的消息,传遍北离。
风波平息后,花楹恢复往日的悠闲。
药庐内,她与白鹤淮对坐,指尖把玩着一只碧色蛊虫。
“楹楹,你这蛊术当真绝妙!”白鹤淮眼睛发亮,“这本命蛊太好用了。”
花楹轻笑:“想学?”
白鹤淮猛点头:“当然!”
花楹指尖一弹,蛊虫落入白鹤淮掌心:“送你了。”
白鹤淮惊喜地捧住,随即又促狭地眨眨眼:“哎,某人走了,你是不是挺无聊的?”
花楹瞥她一眼:“谁?”
“还能是谁?”白鹤淮笑嘻嘻的,“那个暗河杀手啊!”
花楹不答,只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唇角却微微扬起。
——无聊?
或许吧。
但日子还长,江湖再大,总有再见之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