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雨26

岩洞外暴雨如注，洞内的空气却仿佛凝固。

苏暮雨的手缓缓收回，佛珠在腕间轻转，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他垂下眼睫，在火光中投下一片阴影：“任务途中看到的，觉得……适合你。”

说谎。

苏楹楹盯着他微微滚动的喉结，忽然笑了：“暮雨哥哥也会买姑娘家的首饰呀？”

她故意晃了晃手腕，铃铛清脆一响，如愿看到他指尖蜷缩了一下。

“不是首饰。”他声音更哑，“是……”

话到嘴边又止住。

苏楹楹忽然倾身向前，发丝扫过他未受伤的那侧肩膀："是什么？"

太近了。

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混着血腥气，近得能看清他睫毛上未干的雨露，近得——

她忽然发现，他耳尖红了。

“苏楹楹。”

他忽然连名带姓唤她，声音沉得发紧。

“嗯？”

“别闹。”

这话本该是训斥，却因他微颤的尾音，莫名染上几分纵容的意味。

苏楹楹眨眨眼，非但不退，反而变本加厉地凑到他耳边，呵气如兰：“我要是偏要闹呢？”

佛珠突然崩断，紫檀珠子滚落一地。

苏暮雨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她轻嘶一声。他像是被这声惊醒，立刻松手，却为时已晚——

珠子一颗颗落在两人之间的干草堆上。

“……抱歉。”他别过脸，喉结剧烈滚动。

苏楹楹看着地上散落的佛珠，忽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你也会失控啊。

她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散落的珠子一颗颗拾起。待全部收回后，她低下头将它们重新串连起来，动作专注而温柔。

就这样，苏楹楹轻轻拿起那串佛珠手串，小心翼翼地重新戴在苏暮雨的手腕上。

火光摇曳间，她的指尖若有若无地掠过他的手背，似无意，却分明带着几分刻意。

苏暮雨的呼吸瞬间紊乱一瞬，胸腔里像是被点燃一簇细小却炽热的火焰。而当她的指节悄然划过他的腕间脉搏时，那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同时出现在两人身上。

他们默契般地装作浑然不觉，任由这隐秘的情愫在空气中无声蔓延。

“谢谢暮雨哥哥~”看着苏暮雨腕间佛珠手串，她晃着手腕的铃铛手链，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我会好好珍藏的。”

苏暮雨静静看着她，忽然轻声道：“不必珍藏。”

“嗯？”

“戴着。”他望向洞外渐歇的雨，“……让我能听见。”

听见你在哪……听见你是否平安。

苏楹楹怔住，胸口突然涌上一股酸胀的热流。她低头看着铃铛，忽然发现内侧刻着极小的两个字——

楹楹

洞外的雨声渐渐小了，只剩下零星的水滴从洞顶滴落，发出清脆的声响。

苏楹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铃铛内侧的刻字，抬眸看向苏暮雨，发现他依旧望着洞外，侧脸在火光中多了几分温柔。

“暮雨哥哥，”她轻声唤他，声音里带着一丝试探，“你刻这两个字的时候，是不是也在想我？”

苏暮雨的手指微微一颤，佛珠在腕间轻轻晃动。他没有回答，只是垂下眼睫，掩住眼底翻涌的情绪。

可苏楹楹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

她挪到他身旁，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你说啊，是不是？”

“楹楹，”他低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别闹。”

“我哪有闹？”她嘟着嘴，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和我一样，每天都在想着对方。”

苏暮雨沉默了片刻，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却足以让她无法挣脱。

他低头看着她，目光深邃得像是要将她吸进去：“楹楹，有些话，不必问。”

“为什么不必问？”苏楹楹仰起脸，眼中带着执拗，“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藏在心里。可我想知道，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说完，她期待地望着他，打定主意要趁热打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