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李青崖

也正如元初所想,不多时,她房间里便突然多出了一道人影。二十出头的模样,一身月白云纹长袍,乌黑的发丝被一顶白玉冠束起,面容俊朗,仙姿飘逸,正是元初的师父渡玄门门主李青崖。

在修真界,修士一旦突破至元婴期,容貌便会定格在突破之时,如果突破时已有老态,那未来就一直会以年长者的模样示人,如果突破时是个小娃娃,那未来也会一直是个小娃娃的模样,所以很多天资卓绝之辈,明明十几岁就可以突破到元婴期,还得硬生生压制住自己的修为,生怕突破了。

李青崖作为渡玄门门主,自然是属于天资卓绝的那一批人,所以虽然他眼下看着才二十出头的模样,实际年龄已经快要百岁了。

最近这两天,李青崖着实苦恼。

他来自于修真界一个偏远山村,山村闭塞,少有修真者前往,六岁时误入险境,得了修仙机缘,自此在修行之道上高歌猛进,一路行来,不管是身处险境还是阴谋算计,他都如鱼得水,不到二十年就成就了元婴之境,成为威慑一方的大能修士,又创立渡玄门,从大猫小猫三两只的不入流小宗门成为如今门人弟子数千人的二流宗门,力压诸多数百年传承甚至是上千年传承的宗门,在修真界闯下赫赫威名,也只不过用了六十来年。

这样一份经历说出去,谁人不赞叹一声“天纵奇才”,李青崖自身也常常为自己感到骄傲,任何困难在他面前总能想出解决的办法。

但唯独在面对昔日好友之女、自己力排众议收下的小徒弟时,是满心的无奈,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李青崖实在想不通,他那个比他天资还要高的好友,到底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找的不靠谱的道侣,才生下了元初这么一个天赋像是被狗啃了一样的丫头,最最重要的,他那位好友,明明事事尽善尽美,尤其是在修炼之事上,可以说是勤耕不辍、日以继夜,可偏偏她留下的这个女儿,性子懒散至极,脑子也想没开化一样,从七岁被他带回渡玄门,九年时间过去了,修为还是只有可怜的炼气三层。

如今更是在静心阁那样的腌臜之地,一个女孩子,竟学着那些男人的做派,跟人争当花魁的入幕之宾,还被人一拳打晕了过去,被静心阁的老鸨子送到了渡玄门,还当着众多门人弟子的面讨要花销。

想到这,李大门主简直要吐血三升,若不是……若不是她是好友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他真想一巴掌拍死她!

无力的叹了口气,看着正盘膝打坐的元初,李青崖心里却又莫名的生出来一点慰藉,以往他哪能见到这样的场景,看起来这一次的打击总算让他这位好徒弟知道上进了,先不说以她的天资未来能到哪一步,但是只要上进,有他在,总不至于会让她一辈子都在炼气期打转。

李青崖就这样默默的看着,这一看,他就惊愕地发现,自己的好徒弟眼下修行的功法竟不是渡玄门基础炼气功法玄元功,其聚拢和吸纳灵气的速度是玄元功的几十倍不止,随着元初运转功法,周遭的五行灵气蜂拥而至,围绕在元初身边,就像是她的身下布置了一个小型的聚灵阵一般,只是因为她灵根太过垃圾,这些汇聚过来的灵气只有小一半被纳入了体内,但这依然不得了了,要知道之前元初修炼的时候能够被她吸纳的灵气可是百不存一。

乖乖,他这徒弟是什么时候得到的这般机缘,竟连他这个最亲近的师父也没有讲过。

过了许久,感觉对鸿蒙至尊功已经能够运转自如了,元初这才意犹未尽的停下来。

算起来这是她第一次接触修炼,前世灵气复苏之后,虽然她拥有了异于常人的力量,但那种力量并不需要什么功法来修炼,而是需要猎取异化的动植物,吞噬它们体内的灵核来进阶。

刚一睁眼,元初就发现屋子里面多了一个人,对此她心中早有准备,淡定的起身喊了一声:“师父!”

这下李青崖就更加诧异了,受了这般大的委屈,若是在以往,这丫头早该扑上来拽着他的袖子撒娇让他去出头了,但是这一次居然这般平静?改性子了?

想了想,他还是没有继续追问,毕竟如果这丫头要是真的改了性子,那也算是一件好事,哪怕她是装的,也让他心情舒畅,就怕他继续追问下去,这小丫头立马原形毕露,到时候心里憋闷的还是他自己。

“静心阁之事,我已派了你二师兄前去追查,但是出手那人已经失去了行踪,静心阁的人也说是第一次见那人,恐怕还得等些时日才能等到结果,你是当事人,可有发现什么端倪?”李青崖问道。

元初摇了摇头,“我亦不认识那人,但总归不过是两种情况,要么是我运气不好,正好撞见了一个莽撞不怕事的趁着酒劲撒酒疯,这会酒醒了知道自己摊上事了所以躲起来了,要么就是有人刻意,办完了事,人自然也就消失了,不过我更倾向于第二种情况。”

李青崖真的觉得今天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丫头居然没有撒泼打滚让他去报仇,反而一本正经的分析起问题来了,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问道:“哦?为何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其实昨天半夜里我就醒来了,但是这间屋子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一掌劈在了这里……”元初指了指自己的脑门儿,“若不是有人出手相救,现在在师父面前的可能就是我的尸体了。”

知道自己被识破不是原主的危机已经解除之后,元初就在想自己未来的路,渡玄门是个很好的新手村和保护伞,在她拥有能够立足这个世界的实力之前,她没打算离开这里。

可她与原主到底是两个不同的人,两人的性子大相径庭,日后这具身体的主人是她,她可做不到时时扮演原主的性子,所以,最好是借助原主这一次的事情给那些认识的人打个预防针,但也不能太突兀,得有个合适的理由。

想来想去,她就想到了原主之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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