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我想提前半个月举行婚礼。”
上官玄云默了一下,宠溺的笑了一下,猜到了她想做什么,试探道:“婚礼现场还需要布置,空运过来的玫瑰还没到,我想让你风风光光的嫁给我,而且喜糖,请柬什么的都需要时间,你为什么这么着急?”
安柠装作单纯的样子,抬眸看他,“你不想让我早点嫁给你?”
这句话波动了他的心弦,心里泛起酸楚,他坐直身子看她,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拉到自己的眼前,“想?”上官玄云伸出拇指重重的碾过安柠的唇瓣,目光炯炯的盯着她,“那你能说出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吗?”
明明不久前,安柠还在反抗说不想嫁给他,这会儿的转变,很难让他不怀疑这里面没有阴谋。
安柠坦然看着他的眼睛,杏眸眨了眨,长睫在眼下投下阴影,酸掉牙的情话张口就来,企图迷惑他的感官,说的好像真的一样。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发现我爱的人一直是你,不是别人。”
上官玄云的心颤了一下,整个心脏像是被火烧一样,眼神逐渐变得炽热,黑眸溢出的占有欲要将她抽筋剥骨一样。他突然用力扣住安柠的后颈,将她的头按在自己颈窝处,痴迷的用脸颊蹭了蹭。
闻着香软的味道,再冰冷的心也融化了,眼眶猩红,像个小孩子一样索取拥抱,这一点点的安慰。
这句话的杀伤力到底有多大。
就算现在让他去死也愿意。
见他示弱,安柠也顺从的靠在他的怀里,用鼻尖蹭了蹭他的微微突出来的锁骨,想要抚平他心中的不安。
见她像个小兔子一样,乖巧的趴在自己的怀里,暴戾气息被逐渐抚平,露出了那最柔软的肚皮。
“再说一遍。”上官玄云颤着声音,恳求着她,好像只要她再说一遍,他什么都能答应。
安柠抬眸看他,扯了扯嘴角。
“我爱你……很爱很爱。”
如愿以偿,上官玄云再也控制不住发疯似的直接吻上她的唇。安柠毫无防备,嘴唇还没来得及合上就被他趁机进入。
微凉的软舌先是试探,碰了碰她的舌尖,发现她不抗拒之后才敢再次靠近纠缠。像是一个深深的烙印,打在安柠的身上。
上官玄云越吻越疯狂,拼尽全力的汲取她的气息,扣住她后脑的那种手背,青筋微微鼓起,他已经忍到了极限,仿佛下一秒就能把她吞入腹中。
安柠呼吸不上来,几次都想把他推开,但就像铜墙铁壁一样圈着她,不让她逃离分毫,自私自利的胆小鬼。耷拉的眼皮看见了她涨红的脸,心里泛起不忍,手臂微微松了松力道,但没放开她。
他没安全感到,只有像这种疯狂的拥吻着她,才能有片刻温存。
安柠呼吸不上来,张开嘴,重重的咬在薄唇上,血腥味立即涌进口腔,混合唾液,发苦的味道让两人都皱了皱眉。
上官玄云终于放开了她,用指腹抹去唇上的血,看着指尖的那一抹血色,他轻轻笑了,好像再次感受到活的滋味。疼痛唤醒了他沉寂许久的认知与清醒。
他随意将血色摸到桌上,看见她被吻肿的嘴唇,眼神痴迷,又看见她打湿的睫毛,心里说不上来的心疼,眸里带着隐隐的兴奋。
他抹去安柠唇上的水光,咽了咽唾沫,刚刚相吻时,他尝到了丝丝的甜味,很让人上头,他喜欢。
他的声音隐隐带着兴奋,“行,我让他们加紧速度,争取让你在月底穿上婚纱嫁给我。”
安柠直视他,目光在他脸上一一的扫过,好像要将他这双动人心弦的眸子刻进自己的记忆深处,随着她一起腐烂,沦为腐朽的花。
他的眸子很透亮,像两块透明的玻璃,将她这张脸反射的特别的清楚。她终于明白上官景为什么会对他一次又一次的容忍了。
因为他这双与他母亲一比一复刻的眼睛,明亮,又含着几分不认认输的倔强。这双深邃的眸子,给安柠一种只要直视他,就能宽恕罪孽一样。
清醒的沉沦总是痛苦的,残忍的。
如今这双眸子,隐隐透露出不忍。他希望安柠能再爱他一次,就像以前一样,不是现在虚与委蛇。
他就是太了解她了,就连自我欺骗都做不到,但是他能有什么办法?让她走吗?那他做的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上官玄云自尊心强,一度认为安柠背叛了他,所以才会愤怒,试图用这种方式来为自己讨回一点尊严。其实他懦弱,没有勇气责怪自己留不住安柠,保护她,所以才会把她越推越远。
是让她走,还是……留下她?
内心天人交战,眼泪从眼角溢出,朦胧了他的视线?抽泣声由轻到重,这一刻的脆弱,无处可藏。
他第一次觉得爱一个人这么的难受,他以为只要对她足够好,这就够了,可是她还是要跟别的男人走,抛弃他,到头来他就跟一个笑话一样!可悲!
有时候他自己也会觉得自己没用,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就算了,还留不住,自己蠢的将人逼得越来越远。
……
这几天上官玄云没回家,找借口说一直在忙婚礼的事情,躲着不肯见她。整天喝酒麻痹自己,恨不得把自己喝死的节奏,左竹劝了好几次,但他都不听,只能去请上官忘我。
上官忘我推开门,屋内扑面而来的酒气,熏的他直皱眉,心说真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门边剐蹭到酒瓶发出尖锐的声音,他按了按耳朵,骂道:“想死是不是。”
上官玄云瘫在地摊上,整个都醉晕了过去,浑浑噩噩的翻了个身看向他,“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死没死。”放眼望去屋里全是酒瓶和烟头,乌烟瘴气的。
天气又热,又闷了这么久,味道可想而知。上官忘我打开窗户散散味,然后背靠着窗沿,用皮鞋尖尖踢了踢上官玄云,“还活着?”
上官玄云嫌弃的拍开他的腿。
“没死。”说着他坐起来,爬上了沙发,像一摊水一样,整个软趴趴的。
上官忘我按了按眉心,不知道他在纠结什么,明明事情如愿,安柠也答应嫁给他了。他还在颓然什么?
“你说,她爱我吗?”上官玄云坐直了身子,去拿桌上的烟。
上官忘我愣了一下,被他这句话给逗笑了,“我怎么知道。”
“说的也是,她那么会演戏。”
上官玄云说这话的时候,充满了讽刺,还自嘲的笑了一下,夹着烟仰躺在沙发上,目光却落到了办公室的隔间,眼神柔和,像是在怀恋什么。
那里是他宝宝的——“遗物”。
“你也该振作了。”上官忘我拿过他的烟,入座在他的身边,叼着烟用打火机点燃,白色的薄烟从唇角溢出。
上官玄云收回目光,按了按发晕的头,弹了弹烟灰,又狠狠的嘬了一口烟,苦涩充斥着口腔,他被呛得治咳嗽,眼泪都出来了。
“你怎么变得这么没用了,抽烟也能被呛到。”上官忘我看着他心里有点不忍,但也知道,情绪只有发泄出来才好。
两人没再说话,夜幕落下,只有窗户投射进来虚虚的光芒,上官忘我再去看上官玄云时,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看着他就连睡梦中都在皱眉,可见这件事对他的影响还是很严重的。
他在考虑要不要给他找一个心理医生,好好的开导他一下。
婚礼提上日程,潇潇这几天寸步不离的陪着安柠,计划什么的早在她们脑子里来来回回复刻了好几百遍,确保万无一失。越是到这种时候她们就越慌,总感觉哪里有漏洞一样,惴惴不安。
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一旦等她离开这里,从此天高任鸟飞,她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安柠正在吃饭,上官玄云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外套,径直走到了楼梯口,斜目看了她一眼,“今晚早点休息,明天带你去看看婚礼现场,趁现在还有时间,有不喜欢的就早点改了。”
安柠点了点头,“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上官玄云早早的就开始收拾了,这几天安柠也没休息好,这会儿还在睡觉。他俯身亲了亲安柠的额头,“累的话,就再睡会儿,我们下午的时候再去。”
安柠迷迷糊糊的“嗯”了声。
她一觉睡到下午一点半,从床上爬起来去洗澡,吃了饭,心里记得和上官玄云的约定,也怕他发现什么,着急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出门了。
阳光明媚,她眯起眼睛看了一眼天空,可能是想到自己马上就能离开这里了,她的心里都是对未来的期望。想着以后就能堂堂正正的站在阳光下,沐浴温暖。
司机在前面开车,安柠在后面回消息,她回的认真,丝毫没发现车子越驶越偏,直接拐进了一条陌生的小路,危险悄然逼近。她潜意识里还是很信任上官玄云的,对他拍来的人没有丝毫怀疑。
等她回完信息,看向窗外的时候才意识不对劲,正想问,这个司机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来了,在她抬头的一瞬间,拿不知名的东西喷了她一脸水。
她慌乱的想擦干净,没想到鼻尖吸入这些气体后,她的脑子一阵晕眩,这竟然是迷药!她想拉车门求救,可视线越来越模糊,最后晕倒在了后座上。
就在她昏过去没多久,就出现了一辆黑色的轿车,从车上下来两个带着墨镜的男人,目的明确,直接把安柠给拖走了。
感觉自己被搬动,安柠努力的睁开了最后一眼,在闭上眼睛的时候似乎看见了潇潇。她不明白为什么潇潇会在这儿,他们又要把她们带到哪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