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悦镇·长生
江贺梨心下一惊,该逃的逃不掉?
心念一动,鬼新娘手中的剑刃竟被他硬生生夺了过来,剑刃变换方向,没入徐家主左颈。
借着鬼新被夺剑刃这一空档,江贺梨带动身体旋转,剑气施施然略过鬼新娘的头顶。
剑气略过鬼新娘身后的每一寸土地,最后竟被一个无形的屏障给挡住。
可这动静太小,三人压根没注意到。
徐家主的手抓了空,还被友军的刃扎了脖子,现下心中焖火,周围的气压也跟着下降几个度。
“江道长当真是好样的!”徐家主拍手称赞到。
静谧的夜里,徐家主的掌声格外突兀,可偏偏这掌声像是有魔咒似的,一下一下敲击着江贺梨的心弦,眼神迷离之际,徐家主略显兴奋的声音便迎着风传过来。
“什么绝世天才?在我的幻术之下,还不是一个无用的‘废人’。”
轻蔑不屑中掺杂着一种江贺梨听不懂的情绪,像是愤恨?
“是了,只是在下不知徐家主何是学了这招‘道’。”
听这语气,倒像在相互恭维,可江贺梨听鬼新娘这语气里,蕴含的明明是杀气!
她想杀他,可这是为什么?她们不是‘一路人’吗?
徐家主见鬼新娘走向自己,拨下颈间剑便递了过去:“真是让您说笑了。”
“哦?”鬼新娘接过剑刃,拿起随身携带的帕子便开始擦拭,后又似的惊异一声。
徐家主也不知怎的,总感觉后背发凉,像是有人一直在盯着他,而这目光中,是狠厉的杀意。
盖头下的鬼新娘移开目光,徐家主这才好受了点。
“非也,非也,徐家主也未免太客气了些,只是?”鬼新娘停下手中动作,扭过脸对着徐家主,这才开口道:“徐家主在此镇也浪费了十年光阴,又何得此‘道’?”
说到此,江贺梨也反应过来:徐家主的存在于鬼新娘来说,这是个威胁,毕竟徐家主的幻术,可是能‘迷倒’一个地成境的道士!
再依她们之前谈话来看,徐家主一直在追求长生不老,可能又怎么会长生不老?
就算是他这种境界的道士,也保不其自己是后会长生不老,依此可见其野心。
而这位鬼新娘,去允许一个存有野心,且能威胁到他的人存在吗?
答案显然易见,不会。
而鬼新娘上述所说,是想套话,套徐家主如何修出这‘道’的话。
谁料,徐家主笑而不语,只挥了挥手,岔开话题:“这毛头小子你看该如何下手?”
“杀了便是。”鬼新娘平静的复述出这句话,言语间无一丝情感,倒像是一台机器说的。
徐家主搓了搓手,一个年过半百老头脸上竟露出一副猥琐的姿态,他眼神灼灼的盯着江贺梨,惋叹了句:“像他这么个人物,杀了多可惜,不如给我,我把他炼成人尸。”
鬼新娘‘啧’了声,许是连盖头也无法遮挡她面上的嫌弃:“所以,你是不想杀了?”
她故意咬重‘杀’一字,看起来轻松惬意的话,吐出来却暗含杀机。
听此,徐家主才有些许收敛,可能是不甘心,他最后还可惜的望了江贺梨一眼。
“好了,别看了。”鬼新娘扭动脖子,一剑便刺向江贺梨。
刺前还想着:他江贺梨堂堂一个地成境强者,竟然会被一个玄渊境巅峰的鬼和一个连鬼都算不上的假道士给杀了,要知道,境界只要差一成,那就是鸡蛋碰石头,即使她己半只脚踏上地魄。
这其中必定有诈!
果然,在剑刃将要触碰到江贺梨时,被硬生生止住。
一团金光在江贺梨胸前炸开,引起阵阵波澜。
鬼新娘在这片刻间不觉愣神,下一秒便被弹开。
她整个人被这股力量给弹飞,在落地时她硬是向后踉跄几步才停下。再观她所在位置,已距江贺梨数十米。
鬼新娘心有余悸的止住在发抖的腿,颤抖的手缓慢的拭去鬓边冒出的冷汗。
在原地停顿顷刻,再抬眼时江贺梨的剑己刺穿徐家主的胸膛。
对上徐家主盛满惊恐的眼睛时,她的心里竟然打起了退堂鼓!
这一刻究竟发生了什么!万物归于寂静,耳鸣充斥着她整个人,大脑也仿佛在这一刻断了弦,双腿像是不会奔跑般,直愣愣的处在原地。
江贺梨一步一步逼进她,最终,剑刃抵住他的脖子:“说,你到底是谁?”
富有少年气的话在此展开,却带有些压迫感。
‘她’克服着这具身体所带来的恐惧,盖头下的脸扯出个略带僵硬的微笑,语气带着些嘲弄:“那我要是不说呢?”
剑刃又不觉贴近几分,在她的脖颈下划出一条红痕。
因为她的皮肤十分苍白,所以那条红痕她的脖颈处格外显眼。
江贺梨轻笑一声:“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会杀你,我不是他人,不一定会追究你的身份,毕竟,只要你死了,祸害人间的鬼不照样少一个。”
江贺梨的眸子染上暗色,蓝色的眸子在黑夜下更显出一股阴狠。
鬼新娘的心跳仿佛在那一瞬停止,根据他这几天的观察,江贺梨不应该是这样的一个人。
想着,剑刃离开脖颈,便挥了下来。
此刻他的神经被紧绷着,剑挥下来时,他竟无法摧动自己腿!
见剑刃离自己越发的近,‘他’下意识闭上双眼,等来的却是熟悉的钟声。
钟声回响在整个镇子,给寂静的镇子添上一抹音色。
声音一轮一轮的回垧在脑海里,江贺梨的剑最终未划过‘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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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辞凌静静翻看着手中的无名书,昏暗的烛光在他脸上跳跃,现下又十分寂静,竟生一分诡异的美感。
沈容无事可做,便只能缓步游于房梁之中。
书在不觉中被翻到末尾,宋辞凌眼尾一挑,目光被锁定在‘长生’二字上。
书页来到下一页,‘长生’一章的内容便在眼前浮现开来。
话说这人世间,生死为世人眼中的重中之重,生与死……
略过无数无关紧要的描写后,书的内容终于迎来高潮:若这活人要想长生,只需十二个妙龄少女。
食其心头肉,饮其心头血,便可至长生之道。
宋辞凌眉心微皱,眼中流露出一丝迷茫:???
最后反应过来,在心中暗骂:这什么破书,真是有损阴德!看这书不仅伤眼睛,还伤神!看这本书还不如看本三字经,三字经都比它还要养心安神些。
不果话是这么说,该看下去还是得看下去。
这十二妙龄少女的生辰心须分别为……
后面的内容被墨水染湿,宋辞凌只得翻页。
此后一页皆被墨水染湿,只依稀可见得画有圈在其上的两个棱角。
这是?一幅图。
宋辞凌将烛火移近,身边肉眼可见的亮起来。
细细望去,这棱角的俩圆中依上而下分别写着正、腊二字。
宋辞凌一时竟想不起来这是何阵,手继续住下翻,却只见一行大字:至此,此书己完。
宋辞凌嫌弃的皱眉,便将那书随手给扔了。
“沈公子可有发现?”转头向沈容看去时,沈容正蹲在这屋西南边的一犄角旮旯处。
这屋与府中其它屋子不同,它正门对西,其后并无门,倒是有一墙的书。
其南无窗,其北却有一偌大的窗户。
宋辞凌摇摇头,轻‘啧’一声,双手叉胸道:“这屋子,这招阴。”
沈容此刻听了动静,转身让出他身前的小祭台:“这有个祭台,七皇子可否需要过目一下。”
宋辞凌冷冷扫过沈容身边的祭台。
祭台二尺高,一尺宽,其上镶嵌珠宝繁多,尽显一番华贵。
“你听过‘想要财源滚滚进,金童玉女台上拜’不?”说着,宋辞凌走近祭台,取走了上面的祭品。
沈容蠕动身体为宋辞凌让开位置,一脸不知所措。的望向宋辞凌,他神情僵硬,语气在断断续续中夹杂着一点不可置信:“我…我小时候听…听过。”
宋辞凌仿佛看透沈容顾忌般道:“你不必担忧,他是阴童,简言之就是,小气鬼,且爱斤斤计较。”
那你为何还要动人家的祭品?
质问的话差点破口而出,但碍于一些东西,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询问。
“来了。”
话毕,一缕黑气将祭台的包围,一个手掌般大小的小人在黑气中显出形来。
“怀中胎儿身己死,枯鬼百家聚阴童。你是阴童?”宋辞凌明知故问,看上去十分欠打。
眼前这小鬼,全身呈黑灰色,身上挂着几块布,遮住了身体的重要部分。他的脸初具人形,眼睛一直闭着,应该是从未睁开过。
他趴在祭台上,蠕动手指轻敲桌面。
“还我祭品。”宋辞凌一字一顿的念道,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这小家伙真有意思,竟然有了灵智。”
沈容小心翼翼的望向阴童,阴童身上的黑气越来越浓郁,可偏偏一旁的拿着祭品的宋辞凌还不肯松手,笑意盈盈的与阴童说话。
“你多大了?成为阴童几载了?是谁把你练成阴童的?”
要知道,阴童对自身为何会成为阴童一事极为反感,甚至连提都不能提,宋辞凌这段话属实是在阴童的底线上来回跳跃。
所以在宋辞凌提出下一个问题时,他便飞扑了出去。
宋辞凌侧身躲过扑来的阴童,转身拨剑,阴童便被逼停在空中。
再开口时,己没有了之前那般笑意:“阴童出世,厉鬼必出。”
“我可以帮你重入轮回,但还望你识相一点。”
沈容见局势趋变,不由心惊起来。
……
宋辞凌坐于北窗下的茶桌上,手指轻敲桌面,对着趴在茶桌上的阴童道:“我刚刚所问,请如实回答。”
“我四月大,成为阴童十载,练就我之人是徐家家主,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字。”
那阴童不断敲击着桌面,拼拼凑凑才敲出这么段话来。
宋辞凌皱了皱眉,似在怀疑阴童话中真假: “那你所成就的厉鬼是谁?”
“不知。”
宋辞凌猛地一拍桌道:“骗我对你来说毫无一点利处,我劝你想好了再说。”
“真的,我所言无一点虚假。”那阴童因为桌子的震动抖了一下,敲桌子的声音也略显焦急。
沈容不知小鬼说了什么,只知道宋辞凌一直在单方面输出,这突然冒出的拍桌声差点要了他的小命。
沈容骤然一抖后安抚性的拍了拍自己的心脏,见俩人都归于寂静后试探性的问阴童:“你可知道林玉倾。”
阴童抬起他算得上手的东西抓了抓头,随右便在桌上敲击。
“我知道,她是徐家主找来的第十二个新娘,她自杀后,因执念深重,灭了徐家满门,最后入了鬼道。”宋辞凌根据阴童的意思,将此话念出。
沈容倒是没想到宋辞凌会帮忙,愣了一下,作为读书人的该有教养,他下意识向宋辞凌道了声谢。
宋辞凌没说话,像是默认了。
“你说,她是第十二个新娘?”宋辞凌像是抓住重点般,叩响桌子:“那剩下的十一位新娘呢?所在何处?”
阴童敲动桌子,将头转了个方向。
“我没眼睛。”
宋辞凌这才反应过来,不小心触到人家霉头了,毕竟才四月大一小孩,怎么可能发育出眼睛?
阴童手上动作不停,很快便又传达出一句话来:“但是……”他停顿一瞬,仿佛下定决心般继续敲打:“我能感受到母亲的气息。”
宋辞凌再傻也能懂了,阴童的母亲,夜是11位新娘中的一位。
昏暗的烛光下又再次响起陆陆续续的敲打声:“她在西南方。”
声音缓慢而沉重,连带着周围气氛也不觉压抑几分。
“祭台下面?”
“是。”
宋辞凌从怀中掏出块帕子将阴童的脖子裹住,做完这一切便将阴童给提起。
不知道谈话全内容的沈容半懵的跟着宋辞凌走向西南的祭台。
“把你祭台弄坏你不会气吧?”
没等阴童回答一一啪!的一声,祭台便已消失。
阴童在宋辞凌的手下挣扎,表示抗议,不过没用。
而做害者只是一脸云淡风轻的道:“下辈子陪你,不过是你的下辈子,不是我的。”
看着祭台下光滑的地面,宋辞凌一‘失手’差点捏断阴童脖颈。
“耍我玩很好吗?”
此刻的宋辞凌半眯眸子,一抹鲜红从眼中闪过,眸中冷意更甚。
沈容被吓得一激灵,默默退后两步。
阴童在急乱之下发出唧唧呜呜声音:“不可能,母亲的气息就在下面!”
宋辞凌随手一挥,地面便应声而裂,裂开的木渣自动滚向一边,地下漆黑的不像话,简直无一丝光线可言,心随意动,一簇火苗于宋辞凌身前绽放,随着火苗的下沉,宋辞凌这才堪堪看清地下场景。
十二具新娘的尸体呈正十二边形摆放。不,应该是十一具,因为有空了一个位置。
阴童趁着宋辞凌望向这场景的空隙,飞快的冲向一位新娘。
宋辞凌的目光被阴童引去,新娘的脚下写有一字,忽略被遮挡的部分,它好像是一个“正”。
古老的铃声贯穿整个镇子,宋辞凌将手中帕子扔掉,任火舌吞噬着它。
“若明日我们身旁多了位蓝眸公子,今日之事,不可多言。毕竟,你似乎不属于这里的规则。”宋辞凌拍拍手,只留下个模糊的身影便消失不见。
古老的钟声引领着明日的到来,花似昨日红,也亦如“昨日”红。
“经过一日一日的轮回,魂的力量会日渐消散,还望沈公子待会儿装的像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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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公子。”宋辞凌谦逊和㵧的江贺梨投去一个微笑。
江贺梨立于城门旁,在清晨微凉的空气里,他显得格外温和,他回首望向宋辞凌,微笑道:“怀辞,昨日你们可有什么发现?”
哎,宋辞凌在心中叹了口气:江公子只会在乎事情进展。
不过一码归一码,他面上表情不变:“有,我昨日发现了十一具身着新娘服的女尸。”
“十一具?”江贺梨低低呢喃着。
宋辞凌见江贺梨眉头微锁,眼里浮现出困惑,询问道:“可有什么不对?”
江贺梨摇摇头:“没有。”不过随即又像想到什么似的,抬眸与宋辞凌对视,轻声问道:“这十一具尸体是不是呈正十二边形摆放?且一边还少一具尸体?”
“是。”
得到肯定回答后,江贺梨没说话,只心中暗道:加上林玉倾,刚好十二个,长生阵只在传闻中出现过,没想到我今儿会遇到真的。
今日的镇子没了昨日的繁华,毕竟,鬼新娘二人可在徐家等着他们呢。
小女孩于昨日时间点一同出现,她见到沈容便迎了过去。
“沈容哥哥!”她兴奋的走至沈容身旁,上下打量着他:“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适?”林玉倾关心的询问道。
沈容摸了摸她的头道:“无事。”
念及此,江贺梨这才注意到沈容脸色苍白,且染上了一丝病态:“沈公子,我看你魂体不佳,是否先要养一会儿魂?”
沈容摆了摆手道:“不劳江公子废心了,我还撑得住,而且我想多陪一陪玉娘。”
江贺梨没继续说下去,只是默默向镇中走,众人见江贺梨往镇中走,也快步跟了上去。
江贺梨整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走至一半,他才发现周围寂静的有些可怕。
“人呢?镇中人呢?”江贺梨突然问道,可身后三个却无一人应答,只呆呆望向他。
江贺梨被三人视线盯着,不觉咽了口口水,过了好半晌才问道:“你…你们怎么了?”
宋辞凌率先打破寂静,他笑道:“这不是等江公子下文吗?”
江贺梨听此,缓下神情:“直接去徐家吧,徐家主与‘鬼新娘’应该不会浪费大量时间等天黑,因为他们有昨日的记忆。”
三人没说话,默许了江贺梨的提议。
清晨的阳光永远刺眼,而她永远活在秋日,该结束了一一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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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对立之人相见,自然免不了剑拨驽张。
徐家主敛了眉眼,昨夜所创的伤在他身上不见踪迹,他甚是嚣张道:“江道长带着些蝼蚁作甚?”
“你不必为此忧心。”话毕江贺梨跃至空中,锋利的刀刃自上而下向徐家主挥去。
徐家主见江贺梨来势凶猛,下压身体向前滑步驶去。
江贺梨扑了个空,再转身时,一枚核桃也毫不客气的攻向他,他歪头,核桃便与他右边的鬓发相交而过。
接着,就是下一轮的攻击。
江贺梨抱着早点结束就早点回家的心情,手下剑锋回转,直直向徐家主脖颈砍去。
谁料,徐家主早有准备,一股浓郁的鬼气自他手臂降下蔓延,化成了一把黝黑的剑。
那剑抵住江贺梨的攻势,可江贺梨迟迟不肯松剑,他只能被迫承受那剑气之下蕴含的万丈威压。
那威压如同海浪一般,一层又一层,功势也是一层比一层更甚,他感觉他的身体在燃烧,他的魂魄在消失。
哇!
一口黑气从徐家主口中吐出,当在他想与江贺梨殊死一博时,江贺梨却收了攻势。
没待他缓过气时,利刃便划破了他的脖子。
他不可置信的望向江贺梨,像是不敢相信他一辈子所追求的“道”竟这么容易被江贺梨击碎。或许这一秒于他而言,是漫长的,这一秒像是划过他一生的流星,短暂却又漫长,哪怕他看到的只是个背影。
江贺梨早在收起攻势时,迅速转动身体,手指也灵活的转动剑身,反手执剑,在他迈开步子的那一刻,徐家主轰然倒地。
同时,在江贺梨与徐家主打斗起来时,一旁“鬼新娘”的身体却发生了异样。
林玉倾与“鬼新娘”的对视像是跨越时间长河的乐曲,在此刻奏响。
林玉倾与“鬼新娘”相步走向彼此,最后紧紧相拥,直至…林玉倾与鬼新娘渐渐融为一体。
这又何尝不是一场跨越十年的相逢?
“她即是我,我即是她。”一话也在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玉…玉娘。”沈容一时愣在原地,温和的声中夹杂的一丝难以抑制沙哑。
此一刻,他等了太久,久到他几乎都快忘记对方的模样。
一场跨越十年的爱恋,终在此刻有了结果。
他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爱人,如风一般,去倾见万事繁华。
“沈…沈郎。”林玉倾颤抖着身躬,过了好久,她才缓缓抬起头,隔着这红盖头与沈容对视。
这一刻,倾尽了他们一辈子的缘。
沈容抬手,掀开林玉倾的盖头,对上的便是一双清明的过分的眸子。
十年来所积压的相思像是许久没点燃的烟火,在这一刻爆发,它如玫瑰般开得热烈,亦如牡丹般开得灿烂。
心脏骤然缩紧,疼痛感蔓延到全身,林玉倾清明的眸子在下一刻染红鲜,她推开与她相拥的沈容,极力忍耐者着身体的颤抖。
她向沈容怒吼道:“快!快躲……”
话未说完,她的眸色彻底陷入红色的暗潮。
沈容向后踉跄几步,抬眼望向林玉倾,眼捷微颤,似是担忧,又似震惊。
内心陷入挣扎,他迟迟不肯迈开步子,他想要扶起眼前颤抖着倒下的人,可却被林玉倾怒吼道:“我叫你快走!”
他犹豫一瞬,面上浮现出挣扎之色,可最终他还是听从了林玉倾的话,向后退去。
血泪划破林玉倾的脸颊,两道血红映照在她的肌肤上,更显她肤色苍白,她如同个提线木偶般站起,眼睛锁定了一旁的江贺梨。
江贺梨转头对上宋辞凌的眸子,蓝色的双眸中流露出一丝慌乱:“你带着沈容先走,她这时被控制住了,不是她本人!。”
最后的一句话江贺梨意意提高嗓音,倒像是说给沈容听的。
嘱咐好这一切后,江贺梨这才偏过头去,直视着这位“鬼新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