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悦镇·交谈
沉默良久,江贺梨压下心中的怪异感道:“好,既然姑娘要与我聊聊,那我也不好推脱,不是吗?”
一个弹指间,江贺梨便用灵力化成出两张椅子, 手腕使劲,椅子便直直奔向鬼新娘。
“坐吧。”江贺梨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后便不管鬼新娘坐与否,自己便先坐下。
鬼新娘伸出她那苍白得没有一丝血手的手,强行摁停还在运动的凳子,缓缓坐下。
“既然要聊,那我们便先说说你屠了这整座镇子事。”江贺梨翘起二郎腿,将一只手搭在椅子把上,头微侧,轻轻靠在手上。
听了这话,鬼新娘不由得微微怔愣,不过,她随即又低笑了起来:“道长莫不是说笑,我林某人虽将徐家上下杀了个干净,但你也不能血口喷人,说我屠了整座镇子吧,这么大的黑锅,我可背不起。”
鬼新娘耸耸肩,表示无奈。
“哦?”江贺梨点点头,故作深思。总感觉这鬼新娘有点不对劲,但她不对劲的表现在哪呢?江贺梨也说不出。
“不是你?那屠镇之人又是何人?显然呀,控制着整个镇子中魂灵的你,最有嫌疑。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那银丝,没有控住你。”江贺梨眸色逐渐暗下,仿佛是一只隐匿于黑夜中的野兽。
“屠这镇子一事,我自诩清白,信与不信,道长自行决断便可,毕竟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对吗?。”她拔下胸前的簪子,鲜血瞬间渗透嫁衣,只是碍与颜色无法显现出来。
江贺梨目睹这一血腥的场景,依旧神情淡淡: “怎么可能是我说什么算什么,此事,自然是真相说的算。”
江贺梨握紧手中剑,神色突然冷冽起来:“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何要屠徐府?”
“为何?”不知这句话让她回忆起什么,盖头下的脸闪过一丝悲凉,随即苦笑一声,喃喃道:“为何?这是为何!”
只听她的笑声逐渐变癫狂起来,声音也变得颤抖:“因为他们,都该死!”
话毕,手中的簪子在此刻化作锋利的剑,便向江贺梨攻来。
铛!
两方金属碰撞,刀剑声伴着狂风呼呼作响。
强烈的气流使双方互退几步。
但江贺梨却注意到鬼新娘有些许不对,因为她拿剑的手在微微颤抖!
但下一刻,她却仿佛像变了人一般,扭动着脖子,嘴里缓慢的吐出两个字:“废物。”
“你不是她?”
毫无疑问,这句话如石沉大海般,没得到回应。
一道红色的剑气向江贺梨打过来,两人便陷入缠斗之中。
江贺梨压腰躲过剑气,起身便接住鬼新娘向他袭来的剑。
哐当一声,鬼新娘的剑被弹开分毫,随即便剑势一转,剑锋直指江贺梨腰部。
料想,江贺梨将剑在两人之中转过半圈,拿剑姿势变为反手,接住鬼新娘砍向自己腰间的剑。
一掌打在鬼新娘的锁骨处, 因着这一掌,鬼新娘被振退数十米,她沿着魂让开的道,直直砸在了花轿上。
身体撞击花轿后,从背后传来了一阵细细麻麻的疼,她皱了下眉,压下手臂的颤抖,口腔中不知何时弥漫出一股血腥味。
噗,鬼新娘口中的血被吐出,修长的手指抹掉了嘴角残留的血迹,她却轻笑道:“江道长不愧为天纵奇才,论修为,我的确斗不过你,所以……”
她微微抬高音调,上扬下巴,似透着盖头与江贺梨对视,骨子里透露出那狂傲不羁的傲气:“我用邪术。”
江贺梨剑指鬼新娘,坦然迎上她的视线,道:“天纵奇才倒是称不上,你只需要知道,我是杀你的人。”
“哈哈哈。”
话毕,那鬼新娘自顾自笑着,笑声中是掩盖不了的轻蔑:“没想道啊,江道长口气这么大。”
良久,只听风声。
那鬼新娘许是自知无趣,拍了拍手,便准备起身。
下一刻,一张符箓便刺穿她身旁的地面,牢牢定在地面。
鬼新娘没动,只淡淡看了一眼江贺梨。一时之间她看竟看不出江贺梨有何神情波动,但她知道,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只瞬息间,手中银丝涌动。
那张符箓也在下一刻被搅的粉碎。
鬼新娘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她揉了下发麻的手臂,一记手刀便直奔江贺梨。
谁知,在江贺梨接下这一手刀之时,那鬼新娘便开始了她口中所谓的“邪术”。
只见银丝上气流涌动,站立于四周的魂灵开始消散,他们身上所剥离出来的金光随着银丝没入鬼新娘的身体。
奇怪的是,待金光没入身体后,鬼新娘身上的伤竟然愈合了。
这是收魂法!(所谓收魂法,就是恶鬼将魂灵的魂吸食为自己所用,以提高自身的实力,但仅限于鬼使用)
江贺梨只觉身后凉意直窜,像是要把他吞没般,冷风如海啸般灌入他的身体,竟让他暂时失了神。
不对,这里是境,江贺梨抽回思绪,抬眼,定定看向眼前人。
君身白衣照月明,却似人间三月雪。
或许,是此时的风太过寂静无声了些,听不见江贺梨跳动的心声。
待眼前人消逝以后,江贺梨才仿佛回过神来般念了句:“哥。”
一潮紧接着一潮,待次冷风将至时,江贺梨才发觉,自己并不处于现时中。
有这点意识后,江贺梨头脑愈加清醒,相思如潮水一般,不可控制。
下一秒,剑便出了鞘,剑在江贺梨手中缓缓凝聚着金光。
谁料,剑势如虹,划破了这天际,直至逼近鬼新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