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冠
太阳冉冉升起,耀眼的光芒洒满大地,凤举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坐起身四面顾盼,发现身边的霁毓已不见了身影
凤举揉揉眼睛,喃喃道:“天都亮了,哥哥该是回玉润堂了。”
凤举伸了个懒腰,穿戴整齐,身姿挺拔如松,坐在书案前聚精会神地看书。
正入神,凤举听见身后传来了轻微的“吱呀”声。他回首望去,只看见怀礼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他的手中还捧着一只精美的玉碗。
碗里盛着清晨收集的露水,晶莹剔透,清澈见底,甚至还映照出了怀礼的面庞。
怀礼行至凤举身侧,恭顺地向凤举一礼,转而错愕地问:“殿下今日怎么醒的这么早?今日殿下不必去司教殿,殿下…不再睡一会儿吗?”
怀礼心中暗自思忖:今日难得清闲,可是殿下依然早早地起来读书学习。他虽只是个侍者,但也不免担忧…凤举的身体是否能够承受如此繁重的劳碌。
凤举莞尔一笑,朝怀礼点点头,去接过了那碗搁在书案上:“我不困,怀礼。”
幼年凤举:我不困,怀礼。
凤举端起玉碗,咕嘟嘟喝了几口,十分好奇,哥哥什么时候回去的。
听完怀礼的述说,凤举也不打算再追问了。他放好玉碗,白嫩的小手轻轻将昨日翻阅了一半的《术法典》重新展开。
凤举很快投入学习,湛蓝色的眼眸沉静如海,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对知识的渴望。
凤举天赋异禀,悟性极高,《术法典》于他也是游刃有余的。
白驹过隙,晌午时分的太阳高悬于蔚蓝的天空,一片金黄的阳光撒在庭中的梧桐树,无数的梧桐叶散发出银白色的光芒。
凤举却浑然不觉时间的流逝。直到身后传来霁毓熟悉而温柔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的笑意:“凤举好用功啊!”
霁毓:凤举好用功啊!
凤举这才回过神来,他的眸子陡然地亮了亮,对霁毓霁颜一笑:“凤举要努力修炼保护哥哥。”小团子习惯极好,他先把手中羊毫笔安放在笔架上,起身相迎。
幼年凤举:凤举要努力修炼保护哥哥!
凤举好奇地问:“哥哥什么时候回去的?”
幼年凤举:哥哥什么时候回去的?
霁毓从容地覆手下去,摸了摸凤举软乎乎的肩膀一笑:“五更天,凤举不知道,我日日都是这个时辰起身。”
凤举难以置信地望着霁毓平和的水眸:“啊?哥哥这么早就起身啊?”
幼年凤举:啊?哥哥这么早就起身啊?
霁毓霁颜而笑:“那些东西,我都处理掉了,弟弟不会再有危险了,还有……”
霁毓:那些东西,我都处理掉了,弟弟不会再有危险了,还有……
他顿了顿,端视着弟弟那张人畜无害的小脸:“凤举,师父为我选的玉润堂是极适合修炼的,况且我已恢复修为,凤举不用真的护我一世的。”
霁毓:凤举,师父为我选的玉润堂是极适合修炼的,况且我已恢复修为,凤举不用真的护我一世的。”
霁毓没想到,以为凤举不过是在安慰他才那么说的,可谁成想?小团子却当作山盟海誓了?!
闻言,凤举撅起小嘴,抓住霁毓的衣袖,委屈巴巴:“哥哥,是不是不相信我?”
幼年凤举:哥哥是不是不相信我?
霁毓拍了拍凤举的小手,安抚道:“凤举对哥哥那么好,哥哥怎么会不信凤举,可是凤举才一岁,哥哥更不忍心见你为了我……这样辛苦。”
霁毓:凤举对哥哥那么好,哥哥怎么会不信凤举,可是凤举才一岁,哥哥更不忍心见你为了我,这样辛苦。”
凤举蹙起眉头,扑闪着那双莹润如水般的凤眸望着霁毓,淡淡一笑:“哥哥,凤举不怕修习辛苦,只怕哥哥太钻牛角尖……”
霁毓神色怔忡,轻启薄唇,像是欲说什么。
踌躇片晌,霁毓轻轻合上了嘴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只是垂下头凝视着衣着鲜亮的弟弟。
凤举感受到霁毓灼灼目光,他缓缓地说:“哥哥在凤举心中不仅是哥哥,也是凤举在学业上的榜样,更是凤举在神域上唯一的玩伴。”
凤举的话总能让霁毓心情欢愉,他朗声笑道:“凤举的心,真的是……比阳光还要温暖。”
霁毓神秘地从怀中取出了一支精致的羊毫笔,这支笔的笔杆由黄铜铂金打造,上面镶嵌着几颗璀璨的碧绿色宝石,熠熠生辉。
而那笔斗更是巧夺天工,用剔透玲珑的和田玉精心雕琢而成,彰显出无尽的华贵与雅致。
霁毓宠溺道:“这支笔是极好的,送给你。”
凤举并没接过那金贵的笔:“哥哥,凤举的字不好看,只怕写出的字也不相称呢!会白白糟蹋了它。”
霁毓的眼眸微微一动,他轻弯下腰,从凤举那张做工精巧的小书案上拾起那张写了三行字的宣纸,仔细端量着。
他的目光在那些稚嫩的字体上游移:"我瞧着凤举的字虽算不得惊艳,却也算得上俊俏了,想必假以时日,凤举的字定会更上一层楼。"
霁毓说罢,将宣纸放回书案,用镇纸压好。
霁毓拍了拍凤举的后脑勺,朝他投来一个鼓励的眼神。
“真的吗?”凤举心中涌动着喜悦,一双湛蓝色的凤眼如同一泓清澈的泉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转过头,带着充满期待的小眼神,紧紧地注视着哥哥。
霁毓蹲下去,轻轻捏了捏凤举肉嘟嘟的小脸,温柔地向他承诺:“哥哥不骗你,以后也不会骗你。”
凤举轻轻点头,优雅地接过那支笔,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宛若冬日的一缕阳光,温暖而明媚。
凤举本想去拉霁毓的手,却无意中摸到了霁毓的头发,只觉得柔软如棉,让他想起六姐宫中豢养的雪兔。
凤举惊喜地说:“哥哥的头发又长又柔软,哥哥本就生的漂亮,如果束发那就更是锦上添花啦!”
霁毓面薄,哪里经得住凤举这般夸赞,俊秀的脸庞瞬间涨红,犹如天边晚霞。他佯装呵斥:“凤举,快别说了,越说越不像话了。”
凤举撇撇嘴,一脸无辜地说:“哥哥,我说的都是真的!哥哥就束一次发吧!我想看嘛。”
霁毓拗不过这小凤凰,只得妥协:“好吧,你去拿梳子给我。”
霁毓不动声色地轻轻扫了一眼怀礼,立在门口的怀礼瞬间领悟了霁毓的暗示。
怀礼正准备动身前往内室取梳子,却被凤举拦住:“怀礼,你不用去了。”
“黄杨木是滋养头发的佳品,哥哥就用它吧!!”凤举伸出白皙如玉的手掌,掌心便浮现出一把黄杨木梳。这把梳子并不算大,只是因为凤举的小巧之手,让它显得有些庞大。
霁毓轻轻颔首,抬手接过凤举递来的梳子。凤举陡然挽起他的手,眼睛望向内室:"哥哥进去梳吧,内室里有一面很大的铜镜,是昨日母亲送来的。"
幼年凤举:哥哥进去梳吧!内室里有一面很大的铜镜,是昨日母亲送来的。
霁毓也好奇那面铜镜究竟有何不同:"好,我也很想见识一下呢。"
霁毓赞不绝口:“果真如宝似玉,不同凡响。”
霁毓:果真如宝似玉,不同凡响。
霁毓亲眼所见,不禁赞叹这面铜镜的工艺精湛、美轮美奂,其华丽程度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
"哥哥坐下吧。"凤举兴奋又焦急地说。
幼年凤举:哥哥坐下吧。
怀礼你先下去吧,你家殿下说好了的,亲力亲为。"霁毓偏过身子看向正欲行至内室的红衣仙人。
霁毓说完,在梳妆台的瑰丽铜镜前直身坐下,对着镜中凤举略带喜色的小脸不着痕迹着笑了笑。
凤举也来了雅兴,他轻轻抬起目光,看着身旁穿着艳红衣衫少年,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一丝温柔:“怀礼,你就先出去吧。”
怀礼微微点头,随即转身离去,渐行渐远,消失在梧桐苑外的青石小径上。
怀礼一走,凤举手里紧握着霁毓刚刚归还的黄杨木梳。他站在霁毓的背后,目光落在那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的蓝色发丝上,它们如同蓝宝石般璀璨,静静地流淌在地毯上,如同一条条清澈的溪流。
凤举凌空鼓动着翅膀,生怕一不小心踩进这澄澈清明的溪水。
凤举在半空飞,这才勉强超过了霁毓的头顶高度。霁毓微微抬起眼帘,望向镜子,只见小团子正站在他头顶上,专注地在镜中摆弄着自己的头发。
霁毓目光炯炯地凝视着铜镜中的凤举,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感叹道:“凤举,一夜之间,你似乎长高了不少呢。”
霁毓:凤举,一夜之间,你似乎长高了不少呢。
“哥哥!”凤举抬起头来,目光投向镜子里的自己,刹那间他完全明白了霁毓所暗示的意思。小凤凰的脸颊仿佛被火焰轻轻拂过,泛起了两朵娇艳的绯红。
幼年凤举:哥哥~
凤举的脸色本就白皙,此时更是被羞涩染上了一抹红晕,轻声抗议道:"哥哥别逗我了!"
幼年凤举:哥哥别逗我了!
霁毓朝凤举眨眨眼,嗤笑道:“好好,你快些梳吧。”
霁毓:好好!你快些梳吧。
须臾间,凤举便收回了梳子,摸摸霁毓的精致锃亮的发髻:“哥哥!我梳好了,哥哥看看喜不喜欢。”
幼年凤举:“哥哥!我梳好了,哥哥看看喜不喜欢。”
霁毓无奈叹息,不作痕迹的回首笑笑:“凤举,其实…你只是想撸狐狸对吗?”
霁毓:凤举,其实…你只是想撸狐狸对吗?”
小团子的心思被戳破后,显得有些尴尬。他从小凳子上下去,不知从哪找来了一个狐头发冠拿给霁毓看,凤举勉强地笑了笑,嘴角微微上扬,试图掩饰自己的窘态:
“嗯?哥哥在说什么呀?这个……这个发冠,哥哥喜欢吗?要不要试试戴上它呢?”
幼年凤举:“嗯?哥哥在说什么呀?这个……这个发冠,哥哥喜欢吗?要不要试试戴上它呢?”
霁毓嗤笑一声,不再逗他,霁毓目光挪到狐头发冠上:“凤举挑的自然是好的,就它吧。”说罢,便拾起凤举放在梳妆台上的狐头冠戴在自己头上。
霁毓:凤举,挑的,自然是好的,就它吧。
如同那铜镜一般,这顶狐头琉璃发冠亦是由隐凰所赠。
霁毓身着华丽,犹如画中的谪仙,他本就肌肤如凝脂般白皙。如今又戴琉璃华冠,更是为他增添了一股圣洁之气。
然而,这样金贵的饰品,凤举却仅仅戴过它一回,因着这顶狐头冠是南海琉璃珠打的,太过繁重,凤举尚且年幼,小孩子戴着久了,难免压的头疼。
凤举关切地问:“哥哥感觉怎么样?重是不重啊?头痛吗?”
幼年凤举:哥哥感觉怎么样?重是不重啊?头痛吗?”
霁毓摇摇头,眉眼含笑,他问:“凤举这顶发冠是南海琉璃珠制的,这样贵重的东西,怎么没见你戴过它?”
霁毓:凤举,这顶发冠是南海琉璃珠制的,这样贵重的东西,怎么没见你戴过它?”
凤举已从半空中下来,坐在霁毓身旁,一脸委屈:“凤举只戴过一次,它虽然精美绝伦,可是实在是太重啦!压的凤举头疼。”
幼年凤举:“凤举只戴过一次,它虽然精美绝伦,可是实在是太重啦!压的凤举头疼。”
凤举偏过头,灵动的凤眸炯炯有神,他望向霁毓,浅笑道:“哥哥既然不觉得难受,戴着也好看,我就把它送给哥哥!”
幼年凤举:“哥哥既然不觉得难受,戴着也好看,我就把它送给哥哥!”
霁毓惊讶地望着凤举满脸的高兴,这琉璃珠乃是天界的圣物,有安神清心之效、又有避除凶邪恶鬼之用,况且也不是非戴着才有用,在房中摆着、收在乾坤袖中都成。
但是,凤举居然就这么送给他?
霁毓惊道:“凤举,这样的宝物?你真不要了?真的给我?”
霁毓:“凤举,这样的宝物?你真不要了?真的给我?”
霁毓凝视着凤举,既惶恐又感动。
凤举重重点头:“当然是真的。”
幼年凤举:当然是真的。
师父赠予他无数珍宝,璀璨夺目,仿佛将整个屋子都装点成了天材地宝的仓库。然而,他细细观赏之后,却觉得这些礼物过于珍贵,令他难以承受。
有时候,霁毓心中会升起一丝忧虑,担忧有一天凤举会厌倦自己,认为他鸠占鹊巢...他不希望失去凤举的陪伴,同样也不愿与师父分离。
…………
霁毓沉思片刻,勾唇轻道:“多谢你了,璨璨真是小太阳啊。”
霁毓:多谢你了,璨璨真是一个小太阳啊。”
凤举却受宠若惊:“这是哥哥第一次唤我的乳名呢!”
幼年凤举:“这是哥哥第一次唤我的乳名呢!”
“璨璨”是他的乳名,只有母亲偶尔会这样唤他。
小团子激动万分,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霁毓没有说话,只是嗤笑一声,凤举,怎么叫个名字都这么激动呢?真可爱。
凤举眼睛亮亮的,装的都是期待:“哥哥,哥哥!再叫我一次吧!”
幼年凤举:哥哥,哥哥!再叫我一次吧!”
霁毓侧过脸,轻笑出声,少年的嗓音撩心入骨的隐匿着笑意:“璨璨好乖,璨璨好可爱,璨璨是哥哥最珍贵的弟弟。”
霁毓:璨璨好乖,璨璨好可爱,璨璨是哥哥最珍贵的弟弟。”
“璨璨…可还满意?”
霁毓:“璨璨…可还满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