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餐

江允有些蔫蔫的，一路上都没什么精神。

而一旁的赵玲玲，兴奋，激动，喜悦，欢天喜地，眉飞色舞。

但她一路上都低着头，没办法，性格使然，她情绪多样化时就有些封闭。

所以两人第一次如此沉默的回家。

到小区门口，江允猛然顿步，赵玲玲惯性的撞在他身上，额头一阵惨痛，她抬手捂住：“你有病啊？”

语音才落，江允抓着书包带跑了。

赵玲玲：“？？”

神经病？

她往前看去，面色一变，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唾弃江允不仗义，然后立刻追了过去，挑了个好位置坐下。

小区楼下宽广的院子里，摆放着四张圆桌，周围全是人。

有人请吃饭。

小区里的家家户户一起住了许多年，这些年陆陆续续搬走，后来渐渐形成一个习惯，谁家要搬，就请顿饭最后聚一聚。

江允坐在边上，接过不认识的大婶递过来的碗筷，盛饭。

赵玲玲安静的坐在他旁边，两人开始埋头炫。

吃饱后，赵玲玲才问旁边的老人：“王奶奶，这回是谁家？”

王奶奶看向江允：“小允他们家。”

江允正要夹菜的手停在半空中，扭头，一脸震惊：“谁家？”

王奶奶：“你家。”

江允失去表情管理，脸裂了：“我家？！”

王奶奶点头：“对。”

江允不信：“怎么可能？”

赵玲玲缓缓回神：“王奶奶，您没开玩笑吧？”

王奶奶：“不信拉倒。”

拿着烟斗的周爷爷走了过来，拿起椅子坐在江允旁边：“臭小子，马上就要有新房子住了，怎么这副表情？”

江允没说话，聚餐聚到晚上十点才散，街坊邻居帮忙收拾完东西，已经十二点了。

他站在门边，看着走廊里向他走来的一家三口，严肃的问：“爸，你从哪儿骗来的钱？”

他在柜子里看到了一本新的房产证，证上的坐落地址他知道，离这里一个多小时路程，在他们学校另一个边，是一个比较高档的小区。

那地房价贵的离谱，江铭不过一介普通银行职员，月薪六千，还要养家糊口，这辈子都买不起。

孟念接过江铭怀里熟睡的江萱，笑着进了屋。

江铭走过来，搂住江允的肩，把他带着走进客厅：“小子，这么看不起你爸？”

江允坐到沙发上，指着房产证上的地址：“我有个同学家就在这里，他说这儿的房价八万一平方，一平方比你一年的收入还多，你哪来的钱？”

江铭看着他，答非所问：“咱父子俩上一次聊天是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

一年前吧，他那时初一，期中考考了个倒数第一。

老师打电话告状，江铭旷工回家，问他从年级前五十掉到这位置是因为什么。

不过那次聊天也不怎么愉快，聊到一半江萱就开始扯着嗓子号，一向脾气温和的江铭第一次发了火，还吼了江萱。

被吼的江萱直接哭吐了，哭到最后差点窒息。

一阵兵荒马乱，总之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江允有些生气：“爸！你不要转移话题！”

江铭看着自家品貌非凡的儿子，笑了起来：“你爸换工作了你知道吗？”

江允愣了：“啊？什么？”

“傻小子，我半年前就跟着朋友做生意去了，你不知道吧？”

“我不知道啊，没人说过。”

江铭叹了口气，自从江萱无限闹腾以后，他这儿子已经在周老爷子那儿住了一年之久。

老爷子肺不好，一到晚上就咳的厉害，他儿子他知道，睡眠浅，看那黑眼圈就知道，肯定经常没睡好。

没睡好的人易躁易怒不说，还没精神，所以他的成绩才会一落千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