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乔伊斯惊梦（上）

或者说，世界的真相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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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的最后是一阵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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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书楼幻若与三三市的连线的反向延长线上，坐落着一座古镇。

东方的天际线被朝霞染成了淡淡的粉红色，渐变的蓝与梦幻的红，一切的一切看起来是如此淡然。

古镇在鸟鸣声中渐渐苏醒。麻雀，燕子和其他不知名的小鸟在屋檐下，在树枝间欢乐的跳跃，歌唱着属于清晨的歌曲。

清晨的雾气在古镇的街道上缭绕，给古镇披上一层神秘面纱。

阳光透过薄雾，形成一片金黄色的淡淡的光芒，照亮了古镇的每一个角落。

雾气缓缓散去。

清晨的街道上，除了偶尔几个早起散步的居民，几乎没有行人。鹅卵石在晨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明快的光。路两边的店铺还未开门，小河的哗哗声却是格外惹耳。

古镇的河边，早起的妇女们已经开始洗衣择菜。水花溅起的声音清脆而有节奏，与鸟叫声相织成为一曲清脆的交响曲。

阿舸带着我来到古镇的茶馆。茶馆虽小，但胜在精致典雅。茶香四溢，沁人心脾。我和阿舸挑了一间坐了进去。

小二端着茶盘茶杯与茶壶走进来，开始为我们烧茶。

“说起来，文学可能是世界上最抽象的东西了。 ”阿舸说。

“何出此言呢？我觉得语言还挺具体的。”

“就比如说，‘他为人和善’，‘他慈祥’这类其实只是个概括，是很抽象的东西。人的特质是不可能概括完全的。人不可能只有‘为人和善’和‘慈祥’这一两面吧，他的某些缺点也肯定存在，所以说这是由于不全面而带来的抽象。当然，概括性并不等于抽象性。所谓概括,就是把比较复杂的事物用简明扼要的语句加以表述,对事物的共同特点加以归结。概括是认识过程从具体到抽象的一种表现形式,它是以准确而科学的分析能力为前提和条件的.从语用学角度看,语言凝练概括,是语言运用简明的要求,但其根本则是思维能力发展的结果。”

“哦，原来是这样。”

“就拿中国文学史来说，文字音乐最开始的诞生。中国文学起源于生产劳动。它的产生一直要追溯至人类生活的最原始阶段。原始人在生产劳动的过程中，由于筋力的张弛和工具动用的配合，自然地发生劳动的呼声。这种呼声具有一定的规律之后，就产生了节奏。这种简单的节奏就是音乐，舞蹈的节拍和诗歌韵律的起源。在远古时代的村落中，每当春天到来，准备开始农耕之际，为了祈求丰盛的收成，要举行祭祀之类的活动。秋天收获之后，也要举行类似的活动、仪式，从中便产生了歌谣，这些歌谣就成了中国文学的源泉之一。这些歌谣口耳相传，在诞生文字之后，这些远古歌谣和神话，我们称之为传说时期的文学。”

土，反其宅！水，归其壑！昆虫，毋作！草本，归其泽！”（《礼记·郊特牲》）

断竹，续竹，飞土，逐宍。（《弹歌》）

“哦。”

“〈吕氏春秋·音初篇〉所载禹时涂山氏之女所歌的‘候人兮猗’，虽只有一句，却是我们所能见到的比较可信的夏代诗歌的遗文。属于远古时期的神话传说，反映了生产力水平很低的情况下，先民对自然和社会的认识。后来的文字记录大多是片断零散的，有些已经被后人改造，中国神话的原始形态并没有很好地保存下来。”

小二将茶水端了上来，说了句“就不打扰二位品茶了”就下去了。阿舸朝他说了句谢谢。

“说到文学，就不得不提一嘴文字的诞生。考古证实，在商朝早期，中国文明已发展到相当高的水平，其主要特征之一就是甲骨文的出现。甲骨文是刻在龟甲和兽骨上的古老文字。在商代，国王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占卜, 甲骨就是占卜时的用具。甲骨在使用之前，要先经过加工。首先把甲骨上的血肉除净，接着削磨平。然后，在甲的内面或兽骨的反面用刀具钻凿凹缺。这些凹缺的排列是有序的。占卜的人或者叫巫师，把自己的名字、占卜的日期、要问的问题都刻在甲骨上，然后用火炷烧甲骨上的凹缺。这些凹缺受热出现的裂纹就称为‘兆’。巫师对这些裂纹的走向加以分析，得出占卜的结果，并把占卜是否应验也刻到甲骨上。经过占卜应验之后，这些刻有卜辞的甲骨就成为一种官方档案保存下来。”

“中华民族是一个很伟大的民族，虽说每个文明都是独一无二的，但单就文字方面来说，中华文明是最独特的文明。世界上所有的国家里，只有我们中国的文化是始终没有间断过的传承下来，也只有我们的汉字是世界上唯一的古代一直演变过来没有间断过的文字形式。从大约是在公元前14世纪，殷商后期的“甲骨文”被认为是“汉字”的第一种形式，各种字体纷纷诞生。在中国文字中，各个历史时期所形成的各种字体，有着各自鲜明的艺术特征。如篆书古朴典雅，隶书静中有动，富有装饰性，草书风驰电掣、结构紧凑，楷书工整秀丽，行书易识好写，实用性强，且风格多样，个性各异。但是在秦统一文字前，中国的汉字，不论从字体、应用角度而言，还是混乱的。古文广义而言，其包括大篆在内的小篆以前的文字；狭义的讲，指中国文字史上大篆以前的文字。这里采用狭义的古文概念。古文包含甲骨文与金文；其中，前者被人们视为中国最早的定型文字。”

“文字诞生之后，诗歌这种题材就逐渐稳定下来了。中国最初的诗歌是和音乐、舞蹈结合在一起 的，这在我国古籍中有明确的记载。”

昔葛天氏之乐， 三人操牛尾投足以歌八阕：一曰载民，二曰玄鸟，三曰遂草木，四曰奋五谷，五曰敬天常，六曰达帝功，七曰依地德，八曰总万物之极。——《吕氏春秋》

“诗歌和音乐、舞蹈相互结合的形式，在文字已经成熟并广泛用于文献记录以后，还存在了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如最早的诗歌总集〈诗经〉中的作品都是乐歌，而其中的颂诗， 是祭祀时用的歌舞曲。约在春秋以后，诗歌从乐舞中逐步分化独立出来，专向文学意义和节奏韵律方向发展。先秦时期，秦汉时期，之后的魏晋南北朝时期到唐天宝年间，再往后的唐朝中后期到整个宋朝，元明（前中期）时期，明（后期）清（前中期）时期，鸦片战争到‘五四’时期。有意思的是鸦片战争到五四运动这个时期。与明清易代相比，鸦片战争的炮声是更大的一次震动。鸦片战争带来千古未有之变局，从此中国由封建社会沦为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西方文化开始涌入中国这片古老的土地，而中国许多有识之士在向西方寻求新的富国强兵之路的同时，也寻求到新的文学灵感，成为一代新的作家，龚自珍、黄遵宪、梁启超便是这批新人的代表。与社会的变化相适应，文学创作也发生了变化。救亡图存的意识和求新变于异邦的观念，成为文学的基调。 文学观念也发生了变化，文学被视为社会改良的工具，在国民中最易产生影响的小说的地位得到充分肯定。随着外国翻译作品的逐渐增多，文学的叙事技巧更新了。报刊这种新的媒体出现了，一批新的报人兼而具有作家的身份，他们以报刊传播其作品，写作方法也因适应报刊这种形式的需要而有所变化。在古文领域内 出现了通俗化的报刊文体，在诗歌领域里提出了‘我手写我口’这样的口号。我们划定五四运动爆发的1919年，就是中国古典文学的一次终结。这是因为五四作为一次新文化运动，不仅在社会史上开启了一个新的时期，也在文学史上开启了一个新的时期。在五四运动之前虽然出现了一些带有新思想与新风格的作家，但那仍然属于古典文学的范畴。五四运动中涌现出来的那批作家才有了质的变化。五四阖上了中国数千年古典文学的门，同时打开了文学的一片崭新天地。”

“所以，中国现代文学的一些转变其实可能是由外国强行打开中国大门导致的。”

“是啊，咱们不妨来看看西方文学的历史。关于中国的文字，一，容易引起具体意象。由于汉字具有表意性特征，其自身排列有时就会引起某种具体的意象。二，中国诗歌的音节变化有一整套独特的谨严的格律，并且在外观上构成整齐对称的形式美。关于外国的文字，它们并没有像中国一样完整地流传下来，这就导致他们的语言会更加逻辑流一些，这就导致一些中国人在读西方文学作品的时候觉得不舒服。”

“哦。”

“那么，首先古罗马与古希腊神话的艺术美学和中世纪基督教文学和文化理论是西方文学的两大源头。古罗马与古希腊文学艺术体现出来的是理想之美与现实之美。神话，是上古社会在文化，生活等多种因素下诞生出来的文化载体。不仅仅在西方，东方也是，这是人类最伟大想象力的体现。这是一种‘迷狂’，也是这种迷狂，古希腊文学才可以诞生出〈荷马史诗〉这种绚烂多姿，伟大活动的巨著。希腊神话人物饱满又热情洋溢，充满了迷人的吸引力。在这些史诗中，悲剧性与戏剧性一览无遗。后来古希腊被古罗马吞并。虽然，我们一直反对战争，但是战争却带来了文化的交融。古罗马文化有很多是直接承袭古希腊文化的。 ”

“但是，想象力与丰富度却没有古希腊那样强悍了。”

“强悍……”阿舸嘴角抽搐，“你这词用的……好像也没有错。”

阿舸轻咳两声，接着道：

“中世纪基督教文学从大概5世纪开始到15世纪持续了千年左右。代表作就是奥古斯汀的〈忏悔录〉了。在这个时期，其实不仅仅有基督教文学，还有英雄史诗，骑士史诗等等。当然，让基督教文学受到打击的一部文学，其实就是伴随商业发展而诞生的但丁的〈神曲〉。自此，西方开始文艺复兴，文艺复兴人文主义代表人物应该就是彼特拉克，塞万提斯和莎士比亚。代表作就是〈十四行诗〉，〈堂吉诃德〉，〈莎士比亚悲喜剧集〉。之后的巴洛克文学和新古典主义文学涌现出了拉辛等文学家，代表作〈昂朵马格〉等。他们拥护王权，抨击腐朽，崇尚理性。随着商业化资本主义萌芽不断兴起，社会逐渐动荡，启蒙运动开始向新古典主义冲击，孟德斯鸠，卢梭等思想家文学家出现，倡导‘自由，平等，博爱’批判性质更加强烈，尊严的气息也更加清晰。这个时期的文学，主角渐渐从贵族迈向平民，表现出对平民的深切同情，文学形式也逐渐被打破，像是歌德的〈浮士德〉和博马舍的〈费加罗的婚礼〉以及笛福的〈鲁滨逊飘流记〉。”

“斯威夫特的〈格列佛游记〉也是吧。”

“随后是浪漫主义以及浪漫主义文学，黑格尔和康德的唯心主义哲学的兴起唤来了浪漫主义大活跃，人们认识到人是一个自主独立的个体，人们信仰上帝，期待未来，诅咒现实，情感成为了主要的抒发对象。这个时候的代表人物是维克托·雨果，代表作为〈巴黎圣母院〉等。社会的动荡不仅带来了想象的浪漫，也带来了沉痛的现实。现实主义文学就像是解剖学家一样将社会结构剖析，剖析内心，剖析环境，历史，种族，文化，个性，气质，世界，宇宙，现实主义的最高峰可能是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狄更斯和巴尔扎克。”

“现实主义是很群星荟萃的。〈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宁娜〉，〈复活〉，〈地下室手记〉，〈卡拉马佐夫兄弟〉，〈群魔〉，〈远大前程〉，〈双城记〉，〈荒凉山庄〉，〈人间喜剧〉，太多了，数都数不过来。真的很厉害。”

“随着社会的不断向前发展，社会矛盾与弊端逐渐显现，社会与人的绝望成为了现代主义的契机。象征主义，意识流派，表现主义成了现代主义的掌舵人。现代主义最为明显的特征就是佛洛依德提出的理论击垮了人们内心的自恋。这一点开辟了新的视角，提供了新的审美点。这个时候的代表作是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和卡夫卡〈变形记〉。”

“艾略特的〈荒原〉和海明威的〈老人与海〉也是。”

“那么，就有一位作家，他从前面说的几乎所有的西方文学作品当中汲取灵感，顺应时代潮流写下一部伟大的巨著。在影响上，这部作品可以说是无与伦比的。走吧，咱们边走边说。”

阿舸上前台结账，随后我们就出了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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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离奇的梦。

黑逡逡。

逐渐地，我的眼前显现出一条条钢筋骨架。

好像是一座座怪异的烂尾建筑。

总觉得有些怪异，这里安静的过分。

随后陷入无穷无尽的黑暗。

漫长的旅途。

人们相互烦躁的宴会。

市井郊区。

古代遗留下来的崩溃的庄园遗迹。

气温。

浩渺的，狂热的，精确的。

宇宙的历史仍在继续。

黑暗无时无刻不在翻滚，黑暗无时无刻不在蠕动。有时，一股莫名其妙的气流从身边飞过，也不知那气流飘向何方。

坠落吧……

缓缓地坠落吧……

有一种模糊的崩坏的感觉在心中萦绕。

远处似乎有轰隆隆的声响，那是什么？是雷声吗？那声音时而轰隆隆，时而噼里啪啦，时而仿佛就在耳边啪地炸响。

目眩……

耳鸣……

这里……是那里？

眼前霎时一片空白。

紧随其后的是比黑暗更黑的黑暗。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莫名的声音从不远处飘然，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渐渐地，那东西似乎要靠拢过来。

不行，得逃跑。那是生物的求生之本能，这种与生俱来的先天性本能，支撑了逃跑的信念。

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声音突然在靠近的那一刻消失了。

莫名的空虚。

时间呢……

没有时间吧，不，大概是时间停滞了。每一秒都显得如此缓慢而沉重。

天地一片混沌。

嗯……

这是……宇宙？

不对，若是宇宙，那星星呢？星球呢？为什么……这里什么都不存在？

万物并未初开？

不是的，这里是宇宙之荒芜之处。

宇宙是什么？

宇宙在膨胀吗？

如果是的话，宇宙为什么要膨胀？

飘荡吧……

飘荡吧……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飘荡吧……

像柳絮一样地飘荡吧……

……

多长时间了？

飘到哪里就是哪里吧……

从今往后，我一定不会再逃避，尽管使是自己的命运多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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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个梦。

这是一个离奇的，却又真实的梦。

梦的开端是惊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