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天子她总想罢工74

苏星尘解释道：“属下在探查其中一处起火点时，发现后院的柴房里有问题，柴房里的地砖下是空的，有暗道，暗道不长，里面有一个封闭的小空间，他就在里面，而且一开始还装作是刚刚清醒的样子。”

她便问那少年：“那么，莫公子，你能解释一下吗？”

“你们又不是府衙的人，有什么资格审问我？你们问我，难道我就要答吗？”

他很平静，打定了主意什么都不说。

“你不想说就不说好了，让我来猜猜看？”

她一点也不在意他的态度，状若思考的模样后道：“你是郭城五大世家莫家的少爷，今天夜里的纵火案便是由你来主导。因为你的身份让你拥有足够的人手在同一时间的不同地方放火，被烧的应该是五大世家经营的‘生意’场所，对吧？”

莫霖微微低下头，眼底有些不甘，但再抬起头时，他反而笑了笑：“你很聪明，你猜的这些基本都对上了。但是那又怎样？我还是那句话，你不是官府的人，你不能对我定罪。而我的身份很重要，一旦族里发现我不见了，他们一定会派出大量人手来救我。还是说，楚公子觉得自己有办法抗衡我整个莫家？”

“第一，我不相信你做的这一切是莫家在背后授意，否则你不需要躲在火场中的暗室里。第二，说不定我还真有权利对你定罪呢？”

莫霖愣了愣：“你真是府衙的人？”

府主并不姓楚，他也没有听说过府主有姓楚的亲戚。

楚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起苏星尘来：“星尘，火场现场的调查结果如何？”

“被烧的地方应该是个青楼，属下曾在一些屋子里探查到一些……用品。”

提到那种东西，尤其是在殿下面前，他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地顿了顿：“另外，在灭火行动之前，属下也从周围围观的百姓中简单询问了一下，那些逃跑出来的人都是匆忙地披上衣衫跑出来的，没有一个好好穿着衣服的。”

“除了逃跑出来的人，在火势起来之前，应该还有马车车队转移了一批人。”

“这个并没有人提起过，他们应该都是火势起来之后闻讯出来看戏的，如果是在起火前转移的话，他们那时候应该还没有察觉吧。”

楚狱看向了莫霖：“那么，莫公子，请问你能解释一下吗？”

“你既然这么聪明，怎么不继续猜猜看？”

“……”

都到这时候了还这么淡定地想要掌控主动，这样有意思的人，难得让她有了点兴趣。

“你做这件事是背着家族做的，郭城的五大世家就靠着这门生意赚大钱，你这么做等于是在砸自家人的场子。这门生意只要是有良心的人都无法接受的，你会安排人手去纵火，那么，起火前转移的那些人，不出意外就是那些店里的姑娘们，对吧？送走她们不是为了黑吃黑，而是真的打算救下她们。”

哪怕说到这个份上，他还是没有丝毫动摇：“理由呢？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好好的莫家少爷不做，我为什么要和家族作对、和五大世家作对？我傻吗？”

“如果良心尚存就叫做傻的话，这个世界才是真的没救了。”

莫霖听到这句话，却是突然激动了一下：“你要搞清楚，我可是莫家的人，莫家人不可能有良心这种东西！”

他怒目瞪着她，片刻后回过神来，又冷静了下来。

楚狱却是露出了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容：“能说出这句话，就足够说明问题了。”

因为如果真的没了良心，是不会有他这样的表现的。

很矛盾不是吗？一边在不断地重复着自己的身份，一边又表现得好像对拥有这样的身份很厌恶的样子。

虽然他在伪装情绪上确实有一手，如果他面对的人不是她和星尘的话，说不定还真能让他骗过去。

敲门声传来：“殿下，属下回来了。”

“进来吧。”

楚青衣走进来关上门后，看了一眼莫霖，没理他，而是直接向她汇报道：“属下去调查了三处火场，都是勾栏院，里面没有任何伤亡，房屋损毁度在五成左右，没有发现其他异常。”

他眼角的余光瞥向了站在墙边沉默着的莫霖身上，继续道：“不过，属下想着，能够不为人知的把那么多姑娘转移走，至少在城防军中应该也有内应，而且内应的官职也不低，所以属下还顺便去了一趟城外的城防军营地。”

莫霖背在身后的一只手微微握紧了拳头。

“这样啊，结果如何呢？”

“属下没有星尘那样的询问能力，所以没有冒然现身，但是从城防军的调动情况来看，他们只对城里起火之事有所反应，却没有任何其他动向。”

苏星尘已经坐到桌子边上给自己斟茶了，他笑了笑，道：“要不是我们人不够，我也是应该和大哥你一起行动的。”

他们之前两两分组时期就一直是他和大哥一组的，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双人组合。

楚狱状似了然道：“看来我猜的方向又对了。能够说服城防军中的高官来配合，至少需要有一个足以让人信服的身份。莫公子，你无比‘自豪’的身份就正好可以和某位军中官员谈判。”

“我还是那句话，我没必要捡了芝麻丢西瓜。”

看来他已经冷静下来了，知道言多必失，已经不愿意再多说什么了。

“你应该想得到，现在五大世家的人都已经被惊动了，同时还有府衙和郭寺的人也是。就算你现在坚称你是无辜的受害者，但现在他们找不到你，你能保证他们不会怀疑你吗？你在我这里，我不放你走，他们就越有可能怀疑你。”

“如果你真是府衙的人，你强硬拘禁我就是在违背朝廷律法。”

“是啊，但是抓都抓了，总不能就这样放你离开吧？那我多亏，白忙活一场，什么都没捞着。所以……”

她走近他，来到了他身前，他甚至能清晰地从她眼底那幽深的瞳孔颜色里看到自己那扭曲的倒影。